昨天的互动是个很启发人的话题,你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是什么时候?看到大家的回答,很受鼓舞,与所谓的完美人生相比,或者更重要的是用意志和态度在这个“难熬的”过程中写下那个我们认为是完美的回答。
对于命运这件事,我也有过心力交卒的时候。那种痛苦是说不出来的,甚至是现在也不愿意去回想的。念书的大学是很奇怪的大学,每年都会有人自杀,知生死为虚诞这个事情,是在大二的一个清晨,不知道的一群人挤在围栏上在熙熙攘攘地叹息着什么,宿舍的对面是个只有六层的实验楼,建在山坡上,底下架空了一大层,所以会比实际的六层高,几个警察保安拉起了警戒线,几个中年男子手脚麻利地冲刷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血化开了,越来越淡,一个人就这样没有了。因为是同一个学院的,也会有些传闻,到底经历了怎么的绝望才会让一个人做出如此决绝的反应呢?谁也没有答案。大四那年,当我拿到确诊报告的时候,也曾在那个实验楼上坐了一个晚上,远处灯火忽明忽暗,想起了陪伴父亲和肿瘤君撕杀半天的暗无天日,想到这次是我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要与险恶的命运正面交锋却无一点信心。我好像,明白了那个一死了之的人会是怎么的情绪和郁结,仿佛眼前等着是你巨大的棉花般的温柔。但一想到母亲,便马上从虚无中抽离,一死了之的念头,在第一次打干扰素再有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虽然从未与命运和解,但是那些都是过去了。幸运的是,那团在被我小心翼翼护着的小火苗还没有熄灭。还有一颗愿意去感受这人生百味的心,还有像写作空间这样令人愉悦的相遇。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惨。
最难熬的大概就像台风过境一样,把船上光渔家的锅碗瓢盆吹得叮当响,在风雨飘零中手忙脚乱地默默对付着。台风离场后,残局总要拾掇拾掇,拾掇的次数多了,也无所谓的难不难熬,正如难熬的本身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彼时又是艳阳光照,海面风平浪静,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你坐在船头拿起水烟咕咕噜噜地抽起来的时候,嘴角会上扬起一点骄傲,这种骄傲没人懂,只是风知道,雨知道,你自己知道。
我还是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过着如梭般的岁月。又到了八月,一想到飒爽的秋天快要到来了,突然觉得这些都是暴风暴雨暴晒的日子是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写到这里,冲了杯茶。往回看,还是满屏牢骚文哎,可是,把心打开的话,会越写越好的,不是吗?看着茶袋慢慢地沉潜,慢慢地涨大,茶味便有了。
我想再给点时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