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正是如花似朵又充满好奇和渴望的妙龄,每见到天鸣远远地走来,看到他那摆动的双臂和温温润润的眼睛,心里便隐隐约约有一种说不清的欲望烧灼着自己,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或企盼他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也可能是少女的羞涩本能地约束和抑制着自己,什么呢?乔玉婷也想不清楚。反正邹天鸣不在时,她渴念他,她渴望他来时能大胆地说甚至凶猛地做,可他真的来了,她又怕又摆出矜持的样子。
有时两个人面对面或并排坐在哪里,玉婷便不断地说东说西,生怕天鸣说出她又想听又怕听的话来。
期末考试越来越糟,玉婷的心思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原本复习得挺好的几科现在一到考场就是一片空白,更确切地说是知识的一片空打手势也的大脑光是浮现出天鸣的影子,她根本看不进去书,而这几天天鸣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教室里总也见不到他的影子,是他生气了吗?一种悔恨、惶恐、思念和不幸失落的感觉前所末有的骤雨般乱纷纷降临在她的心头。
宿舍里象坟墓般沉寂,只有三两个人来回踱着,瞅着躺在床上的玉婷。
“玉婷,你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也该注意身体吧,后天还有一科考试,你不能总这样。”
“我吃不下。”目光幽暗凄楚。
“那给你泡一袋方便面,少吃点,你现在的心情我们也知道劝你也没有用,什么事得靠你自己拿主意。”
“老七”很麻利地泡好方便面,送到她的床前,“给你趁热吃吧。”
玉婷接过来,呆呆地望着出神,轻轻地挑一口,又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摄去了她的灵魂,只是捧着饭盒,手里拿着匙,那么目光散淡地坐着。
“你怎么不快吃,又呆了。”
“哦,哦,我这就吃。”
说着很象样地扒了几口,其实她并没有吃多少,便把饭盒交给“老七”说“好了,我吃饱了。”
说罢便又闷闷地躺下去了。
夜。雪缠缠绵绵地落着,把整个城市都笼罩着,光怪陆离的各种灯光在雪影和雪地上折射,平添了一种神秘而纷乱的色调。玉婷默默地流泪,她仿佛躺了一个世纪,不知饿也不知凉,任泪水潸然地流过面颊,流进嘴角,把苦涩和痛楚带进空洞的灵魂。
她想到天鸣几个月来热心、善良、忠厚、纯朴,想到在一起共过的充实而愉悦的美好的时光,玉婷心底不禁涌起一阵阵热浪,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宁静、恬淡了。
然而,这只是一闪的念头,又淹没在痛楚之中。
这夜,玉婷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