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对生活毫无规划一个十足盲目的人,我一天不知道该干什么,曾经自己有梦想,但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没有梦想了,对生活找不到任何乐趣,甚至常常感觉自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所有的激情和力量都在病痛中消失殆尽。
每当早晨睁开双眼,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阴霾,慢慢向自己逼近,直到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白天黑夜分分秒秒,直到自己想到死亡才会觉得可能那才是唯一的解脱,因为那样才是我的“希望”。
我怎么了?在无尽的挣扎与绝望中,我曾经多少次问自己:我怎么了?
或许我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我用仅有的力气步履蹒跚的走进医院,我反复的向医生说:医生我病的很严重,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不!不对!我感觉我想要死亡的冲动。
医生让我跑遍了医院的上上下下,把我的身体从里到外的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压力过大,神经衰弱,无关紧要,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吃几盒补脑液就好了。
我提着药走在医院4楼的走廊上,看着下面穿梭的人们,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让自己很兴奋的念头。
要是我从这里掉下去结果是怎样的,也许落地的那一刻我就解脱了,我不用活的那么辛苦了。
但比这更可怕的,要是没有得到解脱了,脖子、腿或者手折了怎么办,关键是我怕疼,那以后呢?家里年迈的父母怎么办?
我不想这么病不是病,痛不是痛的,我想回到过去,或许我已经忘了过去是什么样子,但依稀我还记得过去我很爱笑,还有很多朋友。
但我却记不得我从什么时候改变了,喜欢一个人,不想与人交流,甚至跟以前的朋友见面,听到他们的任何话都会觉得反感,慢慢的觉得开口跟别人说话都是一件可怕的事,甚至常常故意避开他们,远离人群。
依稀记得以前上班充满了激情,模糊的记忆中还能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小组最积极的人。
但却记不起来从什么开始,自己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在床上,因为感觉做什么都毫无意义,或许是丢了魂,还是已经病入膏肓,不知道也无人解答,或许就这样吧,就这么躺着、躺着,直到被人发现,直到被人用是指探向自己鼻孔前别人惊恐的表情。
我乐于这样的想像,就感觉这才是我唯一的使命,是当务之急的事。
喜欢孤独又害怕孤独,讨厌一个人又害怕更多的人,矛盾、绝望。
当有一天我接到母亲的电话,听着电话里明显苍老的声音,不知不觉中枕头湿了,不知不觉我好想一口气跑到妈妈的跟前。
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妈妈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与妈妈的通话时长是多少,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样结束的通话,我只能模糊的感觉眼角不断滑落的液体。
模糊中我好佩服我自己,竟然有那么多力气留那么多眼泪,竟然想一口气跑到妈妈的跟前,模糊中我能感觉僵硬的嘴角微微抽动,模糊中感觉笨重的身体变得轻盈,呼吸也变得顺畅,久违的感觉,或许我更加期待这就是永恒。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只是短暂的惊喜,因为睁开双眼看着那个让我厌恶的世界,让我绝望的一切,我真想跑到垃圾堆里翻找那把不知什么时候被我拖着无力的双腿去丢掉的美工刀,或许有了它在我手腕处动脉处轻轻一划,温热的红色会让这个绝望的世界充满一点色彩,可是我已经毫无力气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吃过东西的了,或许是昨天还是前天,我只记得我捧着从水龙头滴出的水往嘴里送,至于什么时候,往嘴里送了几捧水,记忆短路了。
唯一的是我空白的世界里还有手机铃声,提醒着我,还有一口气。
但对于这为数不多的电话让我的心情更加烦躁了,这倒是让我比较意外,我竟然感觉烦躁,之前就算是再多的电话,再大的铃声对于我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我甚至在某段清醒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就只剩一个躯体了?
或许吧!至少我已经记不得我这样多久了,一开始就是感觉自己病了却被医生否认了,多次以后医生甩出一句:神经病,但我知道,神经病都比我强多了。
但我又接到妈妈的电话了,这次我感觉我稍微有点灵魂了,至少我知道妈妈再说什么,至少妈妈的几句话就让我痛的无法承受。
妈妈:孩子,最晚听到你说的那些话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没钱花了,要是没钱我给你寄啊,你遇到困难跟我说啊,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你可是爸爸妈妈的一切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以后怎么活……
心痛的同时再一次没有忍住眼泪,从妈妈的话中我大概知道了,上一次通话中我说的是些什么话,虽然我不知道我当时都说了些什么,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模模糊糊的说了一通心里话,也在这次模模糊糊的话中加重了父母对我的担心。
因为从小就知道父母很辛苦很不容易,甚至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为了生存,俢过5次子,从泥巴墙茅草房到砖墙茅草房,再到砖墙瓦房,后面改建楼房,虽然我是90后,因为爸妈不想让我成为留守儿童,所以就算再辛苦她们都没有把我丟在农村出去打工,而是做一个农民,靠种庄稼养点牲口,补贴家用以及修房子,可以想像她们要幸苦到什么程度,才能撑起这个家。
我初二的时候,因为我离学校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都是住校,因此也加重了爸妈的负担,由于刚修完房子,还欠了一些外债,家里的经济非常不乐观,一个星期五的傍晚回到家里,看到妈妈生病躺在床上,我回家两天,妈妈都不让我去找医生看病,我知道她把看病的钱留着我做生活费。
所以那一次我拿着妈妈硬塞在我手机的钱,从家里哭到学校,那是妈妈看病的钱。我问我自己你是要选择读书还是向别人一样出去打工,后来我选择了后者,我成了一个打工仔。
从哪天晚上电话里我对妈妈说的那些话以后,每天妈妈都会至少打一次电话,也就是妈妈每天的那一个电话,把原本绝望的我从漩涡中慢慢的拉了回来,我知道她们不能没有我。
我要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告诉她们,没有白养我,虽然我知道我并没有痊愈,我知道我还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