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下,妖怪总是疲惫不堪,而这百鬼夜行一员的河童则不同。在日本,河童是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中,关于其相貌的描述各种各样,较为人所认同的说法是:鸟头人身着龟壳,头顶一碗状凹镜,内有满水,如其生命,水无则死。双手相通可伸缩,能以屁的力量飞天。
不知道为什么,再说到水獭之前,我就会想到这河童,也许是他们的个头相近,水陆两栖,一副顽童的样子。
水獭是平易近人的小动物,最为突出的特色就是嘴里长长的门牙,还满是胡筛,逗趣的长相总叫人印象深刻,忆起童年也有这么一个玩伴来着。浓密的皮毛油黑,呈棕色光泽,类同咖啡浇铸而成。娃娃脸,嘴角像塞了两个包子似的,眼睛小如两粒蓝莓。肌力强大的尾巴犹如一支能校正航向的舵梢,游水时耳孔和鼻孔都长有专门的小圆瓢来堵住,使之成为技艺超群的弄潮高手。贪食水生动物,如蛙、虾、蟹、鱼,最爱的当属鱼儿了,鲫鱼、鲤鱼、鲢鱼和鲶鱼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兴子起了,便要炫耀自个儿是个捕鱼好手的身份,像个菜市场里的卖鱼佬,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鱼儿摊摆在岸边,只差没大声地吆喝起来,素有“獭祭鱼”之说,在《礼记·月令》中意指罗列典故堆砌成文,讽刺爱炫耀自个儿博学的人。
而说到这旱獭,很多人还觉得陌生,可一说到这土拨鼠,就有很多人喜上眉梢了。旱獭又叫草地獭和雪猪,这是由于他们是生活在高山草甸或者是平底草原的小动物,喜欢吃牧草和豆科植物。体硕肉肥,小嘴尖而耳朵圆,从鼻尖始一直滑向尾梢。㳠㳠的毛皮呈一片土黄色,总是微张着小嘴,小脚踏在砾石堆上,呆呆地向日落的地方张望着。一副呆呆的天真样儿,仿佛无事能打断他们的沉思,就算天塌下来,也嗒然无事。水獭的爪子是用来拨水捕鱼的,旱獭的爪子则是用于刨土挖洞的。在岩石坡和沟谷灌丛中,扒起一堆堆软绵绵的泥土,再拼命地往里钻,吃饱心自若,地洞外的家事国事天下事都与我何关耶?所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也不过如此惬意吧——这些佻达的鼧鼥啊!
森林,是大地的命脉,孕育着许多可爱的生命。水下也有森林,海藻成林。近岸的浅海里,长达数十米的大海藻以自己的躯干覆住了一片海域,而造就了海獭们的乐园。海獭,通称“海龙”,虽不见其有什么状似龙的地方。他们样子是滑稽的,皮毛浓密,据说是动物界里长得最为浓密的皮毛,在海水里达到滴水不透的程度,完全可媲美鲸的皮下脂肪,拥有上等的保温效果。爱吃海胆、海贝等,常仰浮于海面,以一块坚硬的石头作砧石,用力击碎贝壳,取食里面肥美的肉脂,食量也是大得惊人,一天得吃下十多磅的美味,相当于体重的三分之一,足可担当“食量最大的动物”这一名衔。这些懂得享受的美食家们,也不知不觉间俘获了万千少女与儿童的心。
清书,二零一一年三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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