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知了一个劲儿地叫着,又到了一年一度燥热的大暑天,窗外琵琶树的叶子在慢慢凋零。两年前的这段时间,妈妈,您还健在。然而,病魔已悄悄侵入您的身体。
2017年大年初三晚宴,我们一大家子大小三代人在一起度过,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是我们同眼明耳聪,手脚灵活且84岁的您大团聚的最后一次。半年后,就是在这个大热天,脚开始肿了起来,您对儿女们一声不吭,独自地扛了下来,谁也没告诉。您一向都很体谅儿女,登高爬楼的时候,从来没有等后辈们来做。父亲93年走后,您说是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开了一桌麻将。几年后,周边陆续开了好几家,因为您收费便宜,来的都是老人,一的确是可以消磨时光;二可以避免很多年轻人的血气方刚闹事。那时候,我们做儿女的去看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您都是在打麻将,看到您在玩,我们心里还是高兴的。近几年,您的手气不佳了,可您说“没办法,三缺一,不然客人就到别家去打了。”为了留住客人,我们送给您吃的东西,您会毫不吝啬地拿出来招待她们,当时,我们还不理解您呢。前几年,邻居老三媳妇离婚几年后,又回来装修,您听她说缺门板,就到处帮忙打听,终于帮她找到别人搁置许久的门板。谁知道,邻居媳妇装修完了,招牌摆到路口,让您难过了好一阵,“三天免费打麻将”原来邻居是同您抢生意的。我们也劝说您不要做了,好好休息不好吗?当然您嘴里应得好:不做,不做!本来您想到在外地帮忙带孩子的的大女儿(也就是我)家住一段时间的,正逢邻居女儿大学放假在家,麻将馆暂时不开。就在这样的酷暑,我给您通话时,您很高兴地告诉我这个消息,说:你那里去不了了,我没时间去了。那时候,您还是精神抖擞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您的兴奋。不料,前一阵子淡了一些的这个生意刚开始扭转,您的身体就扛不住了……“生命不至,战斗不息”、“春蚕到死丝方尽”用在妈妈——您的身上一点也不为过!您的举动连老天爷也受了感动,不想让您太操劳,短短的二十几天,便接她去天堂陪伴分别24年的老父亲,留给五个儿女的是无尽的思念和内疚,但上天怎么忘了没有让我们在您的床塌前尽尽孝啊!最小的妹妹和最小的外孙女有幸陪母亲度过了最后半个多月。苍天啊,你是在惩罚我们吗?我们在世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妈妈!
妈妈,自从您远去后,只要一进入最炎热的夏季,我内心的伤感就会慢慢随着气温升腾起来,时不时会听听一直保存在手机里您的语音和照片,多亏当时从外地赶来陪伴母亲的外甥女用她的手机录下的声音,让我经常 听听那熟悉的口吻,自责的是我怎么就没录下妈妈,您活生生的录像?看着手机里照片上的您,当时为什么不会去关注您怎么不带牙套?您到底掉了几颗牙?您的睡眠一直不好,一宿只能睡几个小时,漫长的夜里,您都想到什么了?以至于到去世,我们才知道原来病魔杀手就是心脏病,可您却没有坚持服用医治心脏病的药丸!作为她的儿女们,我们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罪啊!!!父亲60岁,儿女们帮他办了大寿,我还记得我骑着自行车去绳金塔买的一对红蜡烛。母亲60岁,父亲去世,我们做女儿的给母亲买了件羊绒毛衣,她一直穿到80多岁,看来她很喜欢。80岁,我想给母亲办寿,可别人说什么到了这个年纪不要惊动老天爷。“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总以为母亲可以活到90岁的,我们看到的她总是精力充沛,干劲十足,一点老态也没有,只是皱纹多了点,身板没以前那么挺了些。其实母亲心里是明白的,不然,几个箱子垛在一起,掀开第一个大箱子,寿衣出现在眼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妈妈,我还清楚地记得7、8年前,您还指着最底下箱子,告诉我,之后我死了,寿材在这里啊。您总是这样替儿女们着想,事无巨细地落实到位。包括开麻将馆的装修、争取麻友债务、儿女孙辈烦心事……大部分都是您事必躬亲,为子女操碎了心!想到这里,我的心都颤抖起来,打字的食指也不能由己,停停、点点……点点、停停;鼻子阵阵酸楚,泪水模糊了眼睛,眨眨、闭闭……闭闭、眨眨……
事后,听女儿说,您对她念叨:到你家时,就看见你妈妈总是忙来忙去,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这就是中国的传统教育,一代代做儿女的都太自私,忽略了做大人的感受,只有孩子在父母心里才占有重要的位置。然而,您却从来不会明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这样迁就和包容我们?现在,我只能用一篇篇回忆的文章,一段段文字向您,我最思念的老母亲表述衷心,补上您生前我从未说过的一句话:“妈妈,我们永远爱您!”
妈妈,晚年的您,对待好多的人和事平和多了,为了儿女,你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可以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能量 挺身而出。我想,这是母亲用生命中的苦难修炼出来的彻悟和一份母爱的伟大吧!
长女:水晶
2019年盛夏
附言:自从母亲去世后,每年的七月犹如妈妈的魂附在自己身体上,变成了她,重现她病中的历程,感受其中的跌宕起伏。泪水盈眶,化作文字,寄托对母亲的哀思
《忆母》儿:水保
清清暮日风,寂寂向天宫。
梦母归何去,觉来泪眼濛。
老四女儿淑梅:
十分感谢水晶收集到这些母亲的珍贵照片。妈妈的音容笑貌犹如就在昨天,泪水止不住地流。十分的怀念妈妈。[流泪][流泪]。 爸爸去世太早,留下妈妈孤独地过了晚年,这点现在想起来是永远的痛。没能够让妈妈享受到幸福的晚年。
小女儿:毛毛 外孙女:瑶瑶、静静、奕 婷
外孙:华华 孙女:悦悦
沉痛哀悼阿婆、婆婆在天国没有痛苦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