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那年,这位纵贯中西文化的可爱老头在书中有一句话:“我从约圣约翰回厦门时,总在我的好友家中逗留,因为我热爱我好友的妹妹,”这句话,让人们忍不住去探索其中的奥秘,这个属于一代大文豪林语堂的迷。
·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说到林语堂,可能大家都知道,只是不熟,林语堂先生是中国现代作家、学者、翻译家、新道家、语言学家。著述颇多,广为人知的有小说《京华烟云》《啼笑皆非》,散文《人生的盛宴》《生活的艺术》等等,此外还有大量的翻译作品,皆广受赞誉,其中《京华烟云》已被拍成连续剧,堪称经典。
林语堂先生提到的好友的妹妹名叫陈锦瑞,出身名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时他在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书,认识了同学的妹妹陈锦瑞,她美丽动人、优雅大方,还画得一手好画,用林语堂自己的话说,“她的确生得奇美无比”,见到这样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林语堂瞬间就着了迷,就这一瞬间,便是一辈子放在心田,当时林语堂也正值风华正茂,一表人材,在学校里表现十分优秀,谈吐不凡,这种气质也深深吸引了陈锦端,才子配佳人,双方很快便坠入爱河。
所有人都认为有情人应该终成佳偶,但世间偏偏有诸多的不如意,林语堂出身贫寒,不过是牧师的儿子,生活清苦,而陈锦瑞出身名门,身份高贵,在那个时代,这样的感情便注定了要遭到挫折,经济上的门当户对,永远被认为是婚姻稳定的基础,果不其然,恋爱的人到了快结婚的年纪,女方父亲陈天恩强烈反对,他不愿自己的女儿以后跟着林语堂忍受清寒之苦,便狠心将两人拆散。
遭反对后的陈锦瑞和林语堂被阻挡在门外,双方难述衷肠,林语堂痛苦到寝食难安。陈天恩看到后对林语堂有些过意不去,便将邻家姑娘廖翠凤介绍给他。
林家父母同意陈父的建议,让林语堂上廖家提亲。廖翠凤是鼓浪屿首富廖家二小姐,因林语堂与廖家兄弟私交不错,曾到访过廖家,廖翠凤那时便开始对他有爱慕之意,也钦佩他的才华。两家正准备拟定婚约之时,廖母曾语重心长的告诉女儿:“语堂是个牧师的儿子,家里没有钱。”没想到,单纯的廖翠凤却坚定地脱口而出:“穷有什么关系。”就这一句话,让原本犹豫不决的林语堂下定决心与廖翠凤走入婚姻殿堂。
而后,陈锦瑞也远渡重洋到美国留学。原本心心相惜的两人,终是走上了自己的路。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回忆中的故事。只是,林语堂多年之后,笔耕闲时,他画的画像从来都是一个模样:留长发,再用一个宽长的夹子将长发挽起。他说:“锦端的头发是这样梳的。”
· 和在一起的人慢慢相爱
放到现在来看,因为才华便愿意和你过一生一世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如今的爱情,大都逃不过车子房子,票子孩子。男的选对象,要长得好看的,女的呢,则宁可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背后笑。幸运的是,林语堂和廖翠凤最终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结婚时,林语堂做了一件怪事,他用一把火烧毁了二人的结婚证书。因为他说:“婚书只有在离婚的时候才用得着。”就这样,他对这个愿意跟着他吃苦的女子许下盟誓,对她好,一辈子,不离弃。婚书是两人婚姻的一辈子信物,谁能够容忍自己的爱人一手将信物焚毁?至少我做不到。
刚嫁过来时,父母给了廖1000元的嫁妆。而这已经是两人唯一的钱财。林语堂当时准备去美国求学,同去的廖翠凤,却不幸盲肠炎发作,疼痛难忍。舍不得花钱,也为了今后的颠沛流离攒下一点钱,廖始终没有去看医生。幸运的是,后来到了美国,疼痛也减轻了。
求学的经历是快乐的也是难忘的,林语堂的功课成绩十分好。但因为经济条件不好,林语堂学习主要依赖于助学金的资助。这其中,二人饱受了艰苦奋斗的日子,到后来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有了些储蓄。
两人漂泊在外,经济并不充裕,而为了林语堂能够一直求学,廖甚至变卖了自己的首饰。然而,也正是这段时间的相濡以沫,造就了后来两人牢固的婚姻。
回国后,凭借着才气和名气,林语堂越来越出名,二人总算苦尽甘来,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1936年当他们再次远赴美国的时候,廖翠凤已经是阔绰太太,带着三个孩子登上豪华客轮,此后一直夫唱妇随,即使再遇挫折,也苦中作乐,一起享受着婚姻的幸福美满。
婚姻不同于一见钟情,第一眼的惊艳并不能保证往后的爱情。淡淡交,漫漫处,才是稳定往后婚姻的最好保养品。
·爱情是点心,婚姻是饭
他说,“我们现代人的毛病是把爱情当饭吃,把婚姻当点心吃,用爱情方式过婚姻,没有不失败的。”“把婚姻当饭吃,把爱情当点心吃,才会过得好。”
1969年1月9日,在台北阳明山家的客厅里,林语堂夫妇庆祝结婚50周年。这次,他送给了她一枚金质胸针,上面铸了“金玉缘”三字。这枚胸针正是为他人的相遇而精心制作。缘分,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来了你挡也挡不住,走了,再留也无用。
前排左起:周建人、许广平、鲁迅;后排左起:孙福熙、林语堂、孙伏园。
他对她心怀感恩与尊敬,对于他们的婚姻,他得意地说:“我把一个老式的婚姻变成了美好的爱情。”
是啊,他心里也曾那么的爱过另外一个女人,甚至八十岁之后还念念不忘,有时候想起来,还想要去探望她。奈何年龄已大,行动也不是很方便。陈锦瑞是他心中永恒的美好,是他曾经美丽的爱情。但这,也不过是曾经而已。点心可吃可不吃,饭却不能少一顿。当时光都甜蜜起来,饭,也便成了点心。
林语堂是念着陈锦瑞的,但这么多年,他也一直珍惜身边人。过去的终究是过去,而未来和当下的人才是最需要我们珍惜的。
廖翠凤心里也十分通透林语堂心中不曾放下陈锦端,但她并不计较。一个优雅美好的女人,不是拥有多少金钱,而是有多么宽容和大度的气质。在面对过去的事情能云淡风轻,面对未来却又无所畏惧。
作为一个女人,廖翠凤不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心里只有自己。古人曾让六尺巷,如今给自己最亲爱的人一点空间又何妨?往事终已去,她既然选择跟了他,便愿意宽容,坦然相待。这么多年,他们已经相濡以沫,肝胆相照、心照不宣,互相都能懂,就好!
· 她最傻,但也最聪明。
开篇那句话,他说,那个是他热爱的女子,而不是他现在爱的女子,不是吗?
一个女人,在爱情中其实并不占优势。尤其是漫长岁月里,与时间斗争衰老容颜后渐渐变成繁琐的大妈,而男人却在后半段的婚姻中占尽优势。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人生苦短,生命悠长。纵然爱情远去,亲情渐浓。那留在心底的一角,却也只是永远的一个角落了。真正的爱情,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人,然后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