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笑着分手,转身却哭成像狗
文 / 释清风
2017年的跨年夜,我记得是从周六度过周日的夜里。听过,如果从夜里十二点熬到早晨6点的这个过程,你会回忆起过往的一年。这六个小时你会压缩着这一年的时间,记得的,记不清的,深刻的,感动的,怀念的。各大电视频道都在为今夜的收视率积极准备,而我在这6个小时里,似乎又过了一年。
上一节课,需要40分钟的时间;吃一顿早餐,需要10分钟的时间;每首喜欢的歌曲,是3分56秒;花了90分钟看了一次电影,却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忘记电影里的主人公;喜欢一个人,在心里珍藏了3年的时间;爱上一个人,用了一秒的时间;而分手,却用了短短一瞬间的时间。
这一晚,我花了6个小时试图忘记你,却用了6个小时思念你。
我,李枫。男,27岁。工作,医生。爱好,写文章,看美剧。特殊爱好,陪她在周六日的晚上看丧尸片。
三年前,研究生刚毕业,顺着学校的研究生安排实习工作,这是我第二次去医院实习。第一次那是大四的那年了。转眼又是要三年过去了,回到家,听老妈老爸唠叨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回来。24岁的年龄是该找个对象了,可上学这么久都没注意过身边的女孩子。
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教室,呆在一个地方时间最久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食堂,因为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做了。这一年里,我最忙的就是写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和学校安排的研究生实习问题。
而她,不知道是从哪个高中同学那里打听到,我在北京首都医科大上研究生。那天正好跟着教授在肾内科讨论病例,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嗡的响。教授在上面,都不敢拿出来看手机。于是一把紧紧的抓着手机,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别震了求你了,大哥。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先回去吧,明天你们交一份报告,说说你们对肾病综合征的看法和对未来的诊断手法。”高教授看着我说到,“李枫,你先留下。”
天哪,这个时间留下我说话,明摆着要批评我啊!“高老师,什么事?”
“你的论文好坏决定你实习后能不能留院的关键啊,你可得给我争气。你还记得你大五那年的毕业论文吗?这两年受到中科院的关注,院长都很看好你。行了,回去休息吧。”高教授语重心长的对我讲到。
“谢谢高老师。”
推开门,拿起手机一看,5个未接,正要回过去,又打来了。“喂?您好。”
“好,好个屁!我在医院门口,你居然还不接电话?”
不用她自我介绍,我就听出她的声音了,又亲切,又害怕。
亲切是,因为好久没见她了,害怕是,好久没被她欺负了。加急了小碎步朝医院的门口赶去。
阳光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唯独照在她身上的那份阳光格外的明艳。一身白色衣裙,长发披肩遮背,脚下的那双小红鞋还特别的鲜艳。
“兰馨,好久不见。”说完我却主动的抱住她了。
“哟哟哟,几年不见胆子还变大了。以前我牵了一下你的手,你都脸红一个下午。学会老外那套来占老娘的便宜啦?”兰馨俏皮道。
兰馨是我高中同桌,高中三年的同桌,高一的第一天分座位时,我谁也不认识,于是一个人躲在靠窗户的第二排缩着,不敢吱声。她那个时候还是短发,和我一样的短发,当时只是觉得她像个水灵灵的男孩子。于是也没有言语,觉得也挺好的。至少有人愿意跟我做同桌,这件事已经很开心了。
“我叫兰馨,你好。”她主动伸出手,纤细娇嫩而又雪白的手,让我开始怀疑她是女孩了。
“我叫李枫,你好?”我有点羞涩的回答着,深怕旁边的同学笑话我。
“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又不吃了你!哟,手还抖起来了?”她刚说完,后边的同学就有笑的了。
“你是女孩子啊?”说完,我才想起和她牵手,不,是握手,友好的握手,仅此而已。
兰馨看我这样,更是高兴,“哟哟哟,小脸怎么也开始红了。”
可能有些人就天生怕女孩,不敢跟女孩说话,更不敢看女孩子,再别说牵女孩的手了。我想我就是这么一个男的。见到女孩心就扑通扑通的跳,手还出汗,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变漂亮了,兰馨。”我抱着她说到。
“嗯,还好,还好。你怎么想到找我?”
“有病!不能来找你啊?”兰馨白了一眼我。
兰馨的脾气一点都没有变,和我刚认识的时候是一样的。对谁都是一副女霸王的样子,但是她也有关心别人的一面。记得一次,我的作业被别人拿去抄,最后我自己的作业都不知道被谁拿去抄了,找不到了。班主任以为我没写作业,罚我把作业抄5遍。没等我郁闷过来,课件十分钟的时候,她把教室门一关,“谁拿李枫的作业抄了?抄了的给我站起来!”
“你谁啊?傻...”没等张飞脏话说出口,兰馨一个黑板擦扔了过去,直击张飞的头。本来好汉就不跟女斗,张飞气势上就输给兰馨了。更别说张飞上去跟兰馨动手了,虽然最后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说我的作业被谁拿去抄了,不过从那天以后,我的作业只有兰馨一个人抄,这似乎成了她的特权。
“谢谢,这罚抄的5遍还是我一个抄吧,你别帮我了。”我看着她说到。
“没事,我们是同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你的作业写完直接给我。”兰馨微微一笑。她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把我给买断了。
“好好好,说说,你到底找我是什么事。”我回答她。
“我们是同桌,我记得你考医了,现在我生病了,当然是找你看病啊!”话后,兰馨快步走出医院。
我有点焦虑的上前急问:“你生病了?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说着,我像个老中医一样,一本正经的问她,试图给她做个体检。
“哟哟哟,怎么?还上手了是不是?”兰馨刚想伸手打我,却为了装淑女,又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走!请我吃大餐去!”
“又是我请你吃饭?”
后来每次周四,不用她说,我就知道要主动跟着她去外面吃。
“兰馨,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都没有说请我吃一顿饭?每次都是我请......”我还没说完,她哭红的眼睛,对着我说:“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说让我自己挣钱,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来北京就只能依靠你了。”
兰馨喏喏的话语,让我没办法不同情,以前都是直接呼喊我,现在居然娇滴滴的跟我说,当时我还有点受不了的感觉。但是突然反应过来,她说没有一分钱,那岂不是跟我住一起!!!
不知不觉,随着我研究生快毕业,她这几年就在我们居住附近的小区,找了一家咖啡厅,还混了一个店长干着,原本这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很幸福的,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居住。可所有的美好,只是美好!
研究生毕业,我顺利的留在了医院,那天高教授给我说,把我编制成医院的正式员工了。那天我高兴的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兰馨,“兰馨,我被医院正式编制咯,以后说不定是北京人了,高老师说,今年让我把户口迁到医院......”我说了好多,可兰馨没有说一句。
“我们分手吧...”一句顿出,让我双耳有些失聪。
“分手?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我们是挺好的,但我不好!我过的不好,我想回家了!我想结婚了!”
“我,我娶你!我到你家给你爸妈说,我要娶你!”
“你能放弃吗,放弃现在的这些?”
我激动道:“能,能!只要跟你一起就行!”
那天晚上,我尴尬的笑了,她微笑的时候很美,只是转过身,不晓得她有没有像我这样哭的很伤心,至少我哭的样子,有点像个流浪狗,流浪在外的狗。
可是第二天,我还是照常上班,下班。就这样,在北京混了三年,兰馨从那天以后也消失了三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
“李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