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悉达多步步收获新知,他看见森林,云朵,小溪,微风吹过麦田窸窸窣窣,这千姿百态姹紫嫣红的一切来历,在从前的悉达多眼中它们不过是魅惑,稍纵即逝的雾霭,而现在他归属其中。他忆起他在哪里聆听佛陀的法义?同乔文达告别?他记起对世尊佛陀说过的字字句句,他曾说:“佛陀的法义或许并非最宝贵最神秘的东西,佛陀的彻悟纪事才是无法言说不可传授的珍宝,这恰恰是他现在要去经历的。
天色渐白,悉达多站在一条美丽的河边,请求船夫渡他过岸,他为船夫的友善感到欣慰。上岸后微笑着告别。
黄昏时分,他临近大城,心情愉悦,在林苑悉达多认识了名妓迦摩罗,迦摩罗教会悉达多“爱经”就是学习男女欢爱之事,还介绍城中富商“迦摩施瓦弥”给悉达多认识。悉达多在饱食丰衣的日子里几乎察觉不到流失的光阴。他已变得十分富有,有宅邸,仆从,位于城郊河畔的花园。他感官变得活跃,他挥金如土无所顾忌,沉迷于卑劣的赌博,与舞女饮酒作乐,学到许多,体验许多,世俗将他囚禁。从失控的生活中,东方泛白,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把一切宝贵美好的东西仿佛连同一只鸟一起扔掉”,惊醒后他感到自己被深深地悲哀包围,自己过着既无价值又无意义的生活。他不在游戏下去,一阵颤栗袭击了他的肉体和心灵,他感到某些东西已经死去,他坐在芒果树下,想着父亲,乔文达,想着乔达摩,当天深夜,悉达多离开花园,一去不返,他只盼忘掉自己。他抵达河畔,倚着树,抱住枝干,神色扭曲地瞪着河水中倒映的脸,紧闭双目,跌下去,迎接死亡。
自往昔颓废的生活中传来一个声音,一个音节,是神圣的“唵”,一次“唵”的思考,一次隐匿又全然抵达的岸,那无名之地,圆满之地,悉达多焕发神采,从一具新的躯壳中再生?悉达多睡着了,醒来对面坐着乔文达,乔文达过河赶着朝圣,与悉达多重逢十分高兴,乔文达疑惑的长久注视着他青年时代的朋友,他向他致意,如同向一位贵人致意,接着继续赶路。
悉达多想,自己要留在河边,这条河是他当年步入俗世的起点,友善的船夫曾渡他过河,他要去找他。来到渡口,他一眼看见船夫站在船旁,他已苍老。 船夫狐疑的长久凝视陌生人,认出了他,终于开口说:“很久以前你是一位沙门”。悉达多,欢迎你,我叫瓦稣迪瓦”。悉达多向船夫诉说自己的来历和生活,述说历历在目的绝望时刻。船夫说留在这里吧悉达多,悉达多说:“感谢你,并接受你的邀请,我需要向你求教”。
一年年过去,这天走来从前最美的名妓,衣着质朴的迦摩罗,她早已结束过去的生活,将花园赠予乔达摩僧团并皈依佛陀,成为朝圣者的施主和成员。带着小悉达多前往朝观,在路上迦摩罗不小心被一条小黑蛇咬伤临近渡口时吃力的寻求帮助,悉达多看见迦摩罗,看见同他相同面孔后的孩子,心潮起伏。见面后迦摩罗就告诉悉达多,孩子是他的儿子。然后迦摩罗因为蛇毒,生命之光长久的熄灭了。
悉达多心疼孩子,但渐渐的,他发现这个11岁的孩子已被母亲宠坏,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对他仍旧冷漠疏远,不愿劳作,冒犯长辈,几个月来,船夫也默默观望,一天小悉达多又在折磨父亲,任性,故意把碗打碎,船夫道,“我得和你谈谈我看到你折磨自己,你很苦恼,亲爱的,去问问河水吧!他在发笑,你果真相信你的蠢行,能免除他的蠢行?难道你通过教育祈祷和劝解能保他免于轮回?亲爱的,难道你完全忘记了是谁保护悉达多免于罪孽,贪婪和愚昧?是他父亲的虔诚?老师的规劝?还是他自己的学习和求索?人独自行过生命,蒙受玷污,承担罪过痛苦苦酒,寻觅出路,难道有人曾被父亲和老师一路庇护?就算你替他舍命十次,恐怕也不能扭转他命运的一丝一毫!”船夫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悉达多道谢后,久久无法入睡,他确实感到对儿子盲目的爱,是一种极为人性的激情。同时,他也感受到爱并非毫无价值,它源自天性,是一种必需。爱的欲望该得到哺育,痛苦该去品尝,蠢行该去实践。儿子最近让他做尽蠢事,他让他低三下四。这天小悉达多又爆发了,他公然反对父亲,羞辱他,用恶毒的词语咒骂他,之后夺门而去,这时,悉达多忍不住还想追回儿子,船夫没有阻拦,悉达多在林中走了很久,他意识到寻找毫无意义,他清楚,儿子不会丧命,他进城的渴望是愚蠢的,他不能帮助儿子,也不该牵绊他。他感到忧伤,在这块伤口上,去追寻儿子的渴念已消失无踪,徒留虚空一片。回到渡口,他不提孩子
最后
一种认知逐渐在悉达多头脑中壮大成熟,究竟什么是智慧?什么是他的目标?不过是在生命中的每个瞬间,能圆融统一的思考,能感受并融入这种统一的灵魂的准备,一种能力。
悉达多此时对着河水笑,他跟河水悟出很多道理,河水无处不在,无论在源头,河岸,瀑布,还是在湍流中,大海里,对于河水来说只有当下,既没有过去的影子,有没有未来的影子。
领悟到这个道理后,认出我们的生活也是一条河。
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