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李叔同一曲带着淡淡忧伤的《送别》,让童年的我记住了影片《城南旧事》,更记住了那个大眼睛的女主人公英子,林英子。
长大后,才知道英子,就是台湾作家林海音。(为保持一致,以后都称“英子”。)
英子13岁失父,母亲29岁,一辈子没出去工作过,也不具备谋生的能力。英子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受经济条件所累,英子未能选择读高中,念大学。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凭什么她嫁给了世家子弟夏承楹?
先从夏承楹的父亲夏仁虎说起。
夏仁虎(字蔚如,号枝巢子),举人出身。北伐前,在关外做官,任众议院预算委员会委员长。张作霖一再请他担任高级幕僚,对他十分尊敬倚重。后来,夏仁虎又任财政院次长及国务院秘书长。
这就是夏仁虎的从仕之路。
退居官场的他,实质上更是一读书人。
老人一生注重方志,但也遍及诗词曲赋、民俗掌故、传奇杂剧、章回说部。每天黄昏,他总去中山公园春明茶馆与朋友品茗下棋,谈天说地。
据传,夏仁虎与张伯驹交情深厚。张伯驹,何人也?他是一公子哥,与袁公袁世凯家是亲戚关系,尤其与袁克文品味相投,一生喜好书画,并收藏鉴定古文物。同时,他又从事诗词歌赋对联等的写作,废寝忘食。
为了让妻子潘素的画艺精益求精,他甚至请老友夏仁虎担任潘素的老师。
这里,我们明显看出,夏承楹出身于书香门弟。
再来说说夏承楹。
夏家有八子一女,夏承楹排行老六。他自小就会读书,从师大附小起,一路保送师大附中初中、高中到师大外文系,中英文俱佳。
瞬间,眼前现出两个字“学霸”。
夏承楹不仅学业优秀,更喜欢运动。在附中读书时,就参加校排球队。附中的校队,那是远近闻名的。
还有呢,他还会吹口琴,在附中时常上台表演。
到了师大,更与同学联手在北平的广播电台定期广播口琴。
瞧瞧,简直就是德智体美的四好人才,再说夏承楹本人还仪表堂堂,加上身世背景,北平芳心暗许的闺秀不知有多少?
之所以英子能够嫁入夏家,有三个人起了决定作用,听我慢慢说起。
第一人,是英子的父亲林焕文。
林焕文祖籍广东蕉岭,也是由中国大陆移民台湾的第六代。他出生于书香之家,却在师范学校接受日文教育,所以他是台湾日据时代的一位兼通中日文的知识分子。
在台湾板桥,他娶了英子的母亲黄爱珍。不久,一家人到日本经商。
三年后,全家返回台湾。
日本人统治下的顺民生活不好过,于是林焕文只身一人来到北平,成了北漂,真是勇敢。
要知道其父林台先生,做过头份的区长,是当地受人尊重的长者。在祖荫的庇护下,如果林焕文想得到一官半职,也是相对容易。
但热血男儿,不愿仰着日本人的鼻息生活,于是远离家乡来到大陆。他先是在日本人办的报纸《京津新闻》找到工作,随即返回台湾,接来妻儿。
后来,林焕文考入工作稳定的北平邮政总局,担任日本课课长。
而且,这位林爸爸特爱搬家,从谦安客栈、椿树上二条、新帘子胡同、虎坊桥到西交民巷、梁家园,九年里头竟住了六个地方。
虎坊桥,是英子成长中最难忘的地方。林家当时住的三进大房子,原是广东蕉岭会馆,林爸爸把整个会馆租下来,油漆一新。
这也是一条通往繁华区的街道,无论去前门、城南游艺园、八大胡同、天桥,出大殡……都要经过这儿,还有拿扑克牌骗人的押宝摊,把干胡萝卜当人参卖的,这里包含的人生世相,成为英子童年最丰富、最值得怀念的一段岁月。
作为中产家庭的长女英子,每一次搬家,都贪恋着用她明亮的大眼睛吸收所看到的一切,人情世故与众生百态。
英子曾说,如果说我后来在写作上有怎样的方向时,说不定是幼年虎坊桥居住的日子,给了我最初的对现实人生的观察和体验吧。
就在椿树上二条,英子开始了北平小姑娘的生活。
1925年的夏天,英子投考北师大附小,这是她一生中第一件“人生大事”,她考中了。
清早,背着书包,走出家门,穿过横胡同,走一段鹿犄角胡同,到了到了西琉璃厂……到了厂甸向北拐走一段,就是附小了。
爸爸第一次放英子自己走去学校,英子好害怕哦!这是爸爸给她的第一个教育,事事要学习“自个儿”。
曾经,网上很火的一句话,“自个儿要成全自个儿”。
上世纪的三十年代,英子就从父亲那里听到了。
1930年,林爸爸肺病复发,开始吐血,他更加有意地训练英子。
英子,去把这些钱寄给日本的陈叔叔。
爸爸!
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
爸爸教着英子怎样去银行寄钱,怎样填寄款单。
英子第一次做,也很害怕,但也得硬着头皮做。
闯练,闯练,英子!
爸爸总是这样叮嘱英子,意思是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你希望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就要变成什么样的人。
林爸爸是个“闯练”的人,从台湾到日本,再从台湾到北平,一路历练;
同时,他也希望他的女儿也是“闯练”的人。
从此,“闯练”两个字,深深印在英子的心里。
尤其,1931年,当爸爸去世时,北平的台湾同乡都很为林家担忧。
的确担忧,想想这一大家子,林妈妈二十九岁,无力出去谋生,还有七个年幼的孩子。
英子总是难忘:病中的爸爸常常对我说,他如果死了的话,我应当帮助软弱的妈妈照管一切。我从来没有想到爸爸会死,也从来没有想到我有这样大的责任。
可就在爸爸去世的那一天,英子瞬间长大了,帮助妈妈扛起了一个家。
在弟弟妹妹心目中,大姐就是主心骨。开学了,大姐领着他们去注册;大姐给他们买新制服、新鞋;大姐给他们订《儿童世界》和《小朋友》杂志……他们有不会的功课去问大姐,有不懂的事去问大姐,大姐说不行,他们不敢违抗。
爸爸在世时,妈妈事事都听爸爸的。
现在,妈妈事事也征求英子的意见,她需要一个商量的人。
每当遇见棘手的事情时,英子总会想到“闯练闯练”。
她坚强、果敢、干练的性格,也由此锻炼出来。
英子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别人还需要照管的年龄,我已经负起许多父亲的责任。我们努力渡过难关,羞于向人伸出求援的手。每一个进步,都靠自己的力量,我以受人怜悯为耻。我也不喜欢受人恩惠,因为报答是负担。父亲的死,给我造成这一串倔强,细细想来,这些性格又何尝不是承受于我那好强的父亲呢?
林海音与三妹燕珠陪伴母亲的家居照(1936)
第二人,是英子的母亲黄爱珍。
林爸爸去世后,林妈妈就带着七个孩子过日子。
孤儿寡母靠着丈夫的抚恤金,自然也用不起车夫、老妈子。
从影片上,我们熟知的宋妈,也离开北平,去了天津帮佣。
不多久,为节省开支,林妈妈再次决定从梁家园的两层小楼,搬到南柳巷晋江会馆。
会馆的条件不错,同院子的乡亲也相互照顾、扶持。
都知道,孟母三迁,是为了儿子读书;
而林妈妈带着孩子们搬至晋江会馆,首要原因就是为了节省。
日子还长,需要花销的地方很多。
节省一切不必要的开支,也是林妈妈控制支出的一种手段。
那时,在北平的台湾人大约有四五十人,他们不愿在日本人的统治下生活,漂洋过海来到北平,家中多少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要知道,路费也是花费不薄的。
而晋江会馆专为福建、台湾的乡亲居住,因有其他房产出租,所以可以免费居住。
可以想象,晋江会馆绝对不会是《骆驼祥子》中的那种大杂院,居住着社会最底层的劳苦大众。
就在林爸爸走后的第二年,林妈妈又迎来了两次打击。
四女燕瑛和小儿燕璋先后因病离世,不知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还是没有救回两个孩子。
家中,只有林妈妈和五个孩子相依为命了。
在台湾的公公林台先生,几次写信给儿媳爱珍——孤儿寡母留在外头太艰苦,回家乡来吧!
英子首先就不肯:“我才不回去念日本书!“
林妈妈爱珍,台湾板桥人,是讲闽南话的,祖籍福建同安。以一个闽南语系的女人嫁给客家人,在当时罕见。
林妈妈自日本回到台湾,在客家村和板桥两地住了两年,才到北平的。
林家是头份客家大家庭,妯娌们轮流烧饭,她一样轮班。娇小的个头儿,缠过足又放足,得搬张小板凳,站上去,才够得着大灶,惹得家人偷笑。
既然大女儿不愿回去,她也就乐得“顺从”了,何况北平的的生活多自由呢!
但是,林妈妈还是让英子写信给祖父,说明原因——
我现在已经读到中学二年级了,弟弟和妹妹也都在小学各班读书,如果回家乡去,我们读书就成了问题。我们不愿意失学,但是我们不能半路插进读日本书的学校。……我们是不愿意回去读那种学校的,更不愿意弟弟妹妹从无知的幼年就受那种教育的。妈妈没有意见,她说如果我们不愿意回家乡,她就和我们在这里待下去,只是要得到祖父的同意。亲爱的祖父,你一定会原谅我们的,我们会很勇敢地生活下去。就是希望祖父常常来信,那么我们就如同祖父常在我们的身边一样地安心了。……
就是英子的这封信,一家人留在了北平。
每天,五个孩子围着贤惠、坚强、从不抱怨的妈妈过日子。
妈妈脾气好,由着他们,不像爸爸那么严格,并为他们做各式各样的台湾小吃——蒸萝卜糕、搓糯米丸子,把青蒜爆香煮咸丸子吃,用红糖姜汁煮甜丸子吃。
林家生活虽然艰苦,却不寂寞。
同乡、朋友、同学进进出出这个家庭,大家都觉得自在,一点拘束也没有。
英子的堂哥阿烈,在台湾人办的“人人书店”工作。
下班回家,他就坐在会馆的廊檐下拉起胡琴,而英子与妹妹们就在屋里歌声不断:“小麻雀啊!小麻雀啊!你的母亲哪里去了?我的母亲打食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英子还有两册《一百零一首好歌》,一本中文歌,一本英文歌。姐妹们一遍遍唱着,唱得好开心。
听着孩子们的歌声,林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
在她那里,生活从来都是向前的,苦也一天,乐也一天,干嘛把自己弄得凄凄惨惨的,连带孩子们也憋屈。
当然,林妈妈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她最爱打打小牌。
此时的英子也会管着妈妈,因为只要妈妈去打牌,弟弟妹妹们就紧张,生怕妈妈输钱。他们希望,最好每次妈妈都赢钱。
从这儿,我们可以看出,既然林妈妈能够出去打牌,说明家中还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简单分析下:一是丈夫的抚恤金,再有以前的储蓄,还有可能就是台湾公公的定时接济。
1934年,公公林台先生去世。
英子的弟弟燕生回忆:我们在北平的这一房是完全要靠自己了,当然也不可能回家乡了。
林妈妈有个牌友,是她的板桥老乡张友军的母亲阿婆。
当年,就是这位阿婆,带着英子的二妹秀英,从台湾来到北平。
因缘际会,四十年代,又是秀英,带着阿婆返乡台湾,这是后话。
英子出嫁时,张友军作为表舅,是娘家的首席代表。
张友军有个儿子叫张光直,是台湾中研院院士李济的高徒。
李济,曾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陈寅恪并列为清华研究院的五大导师。(也有说法,是四大导师。无论怎样,李济的学术地位是无可否认的。)
张光直自台大毕业后,赴美留学,曾任美国哈佛大学考古系主任,也当选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
补上这段,无非是想说明,林妈妈的交际圈也是比较高端的,未来院士的奶奶,一笑。
林家四姐妹出落得越来越标致,英子聪慧,秀英秀丽,燕珠甜美,燕玢可爱。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家中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林妈妈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当然,没有积极乐观的妈妈,哪有朝气蓬勃的孩子?
林妈妈,功不可没。
英子这样评价妈妈:父亲去世前在北平的日子,是最幸福的,但自父亲去世(母亲才二十九岁),一直到我成年,我们从来都没有太感觉做孤儿的悲哀,而是因为母亲,她事事依从我们,从不摆出一副苦相。我们有一个和谐的、相依为命的家庭,那是因为我们有一个贤良从不诉苦的母亲。
都说,要读懂一位女性,不妨先读读她的母亲。
说得直白点儿,家有公子的各位,男大当婚时,一定要注重姑娘母亲的品行。当然,家有公主,更须谨慎。
毕竟,母亲,是一个家的根和魂;
母亲,决定一个家的氛围。
1935年她在北平担任世界日报实习记者时,在家中与林慰君(上,林白水之女)合影
第三人,是英子的老师成舍我。
父亲过世后,英子进入福州人办的春明女中就读,也是一所私立学校。
当时,英子登记的籍贯是福建(林妈妈祖籍福建)。
来到春明,一是住在南城方便,二是特别优待福建学生,一般学生学费二十五元,而福建学生只需十八元。
后来,英子从春明女中毕业,进入翊教女中读书。
开学没多久,英子听说成舍我先生创办了“北平新闻专科学校”,专门培养新闻采编人员。成舍我,是北平《世界日报》、《世界晚报》以及《世界画刊》的社长。
这里,学生不用交学费,可以一边上课,一边在报馆实习,将来有机会进入报社工作。这一点,很让英子心动,她很清楚家里的经济情况,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况且她也对写作有兴趣,就自作主张报名了。
而创办人成舍我,很重视学生的品德与家庭。当年在春明女中,英子在《茶花女》中的剧照,曾在《世界画刊》登载。
成舍我想当然认为,英子是个好出风头的女学生,不会好好在条件艰苦的学校苦读,本想不录取她。
可见,成社长记忆力惊人,一个中学生的演出剧照,都能历历在目,真不愧新闻界大佬。
后来,看到英子的作文卷子和一笔好字才录取她。
北平新专新创办,学生不过百余名,师生彼此都认得,感情也特别融洽。
英子很敬重成舍我先生,称他是“一生的老师”。当时,新闻学方面的课程没有课本,成先生就亲自讲授,可是没有讲义。他就在台上口授,让学生们记下来,回家之后再用笔记用毛笔誊写在正式笔记本上。借此,成先生让学生练习听写及整理工作,外带练习毛笔字。
英子说,这一整理,几乎要通宵工作,当然就练就了我写字快速,也是受益匪浅。在学校,成先生要求学生从检字、排字、校对、编辑、采访、印刷,每一步都要学习。
在学校,英子作为成先生的高足,也是当年女生中的“四大金刚”之一。
英子因为写作成绩好,上完一年级就去了报馆采访部实习。她白天上课,晚上就到《世界日报》上班、写稿,也因此结识了编辑夏承楹。
顺理成章,英子从北平毕业后,正式进入《世界日报》工作,采访文教及妇女新闻。
英子应该感谢,成先生给了她一个起飞的平台。
成先生对英子要求很严,如果看见竞争对手《北平晨报》上有一条消息,而《世界日报》没有,而又属于英子工作范围的,他就要大批一顿。
成先生的严厉,令英子不敢辩解,只有哭泣。
当然,她也知道,成先生挑选她跑新闻,是对她期望高,希望她更上一层楼。
令英子记忆犹新的是,成先生总是穿着又重又大的皮鞋,走起路来特别响。报社的同事就给成先生起了个外号,叫“大皮鞋”。
一听到皮鞋响,大家就紧张,不作声响。
自然,成先生五个孩子中的惟一公子成思危,就成了“小皮鞋”。
讲一段成先生与儿子的往事,自然就能体会其为人。
成思危,居安思危,就是后来享誉国内外的“中国风险投资之父“,曾当选民建中央主席,后来又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懂七国语言,也被称为最具学者风范的领导人。
12岁生日时,成思危拿着刚买的纪念册,去找父亲成舍我写几句祝福的话。
父亲不假思索地写了4个字:自强不息。
可以想见,成先生对儿子的期望。
1948年底,成思危随父母举家搬迁到香港。
1951年,年仅16岁的成思危不辞而别,毅然决然从香港回到广州。
直到1979年,他因公赴美,才见到年逾八十的父亲。
父子多年不见,分外高兴,也分外伤感。
没想到,专横的父亲在谈话中劈头就问,你现在什么职务?
在化工部的一个部门工作,相当于科级。
这么多年,才当一个科长?!
成舍我,毫不掩饰对儿子级别的不屑。
小小科长,根本不在法眼里嘛。
这下,作为儿子的成思危掷地有声,我可是八亿人的科长!
由此可见,成舍我对儿子的要求之高,也可以想象他平日里的严格。
1956年,北平新专在台湾复校,英子曾应老校长成先生的邀请,回校教书。
后来,北平新专升格为世新大学。
1999年,英子的儿子祖焯,自美国退休,回到台湾,也任教于世新大学。
因缘际会,总是这么神奇!
严师出高徒,对你越严格的老师,才是真正爱护你的老师。
这一点儿,随着我们心智的发展,也更能领会其中的含义。
成先生培养了英子,教她独立工作,带她走向社会。
一生中,能遇到成舍我这样的良师,也是英子的幸运。
更何况,在《世界日报》这个平台上,英子还结识了未来的夫婿夏承楹,成先生更是功德无量。
夏承楹与林海音
说起第一印象,夏承楹总是记得,含英(英子,原名林含英)很好看,人也很随和。
难道只因长得好看么?
如果只是因为好看,就能嫁入豪门,那么豪门的门槛就太低了!
想到亦舒师太,若来亮相,必先仰天大笑三声:睁开你们的亮眼,某年某月,某位貌美如花的女星,想要嫁入香港豪门某某家,想与世界冠军某某某成为妯娌,最终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1939年5月,英子与夏承楹结婚。公公知道英子自幼失怙,勇于负起照顾寡母弟妹的责任,对这个六儿媳很看重。婚前,他对这对新人说,他对他们的婚姻最放心。
你是什么人,你才会遇到什么人。
一直向上拼搏的人,才会遇见积极努力的人。
当一个人变得脸上有光、熠熠生辉,爱情也会迎着光走来。
看了英子的经历,你也许或有所得。
1939年5月13日夏承楹、林海音在北平协和医院礼堂举行结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