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把堇年的《被窝是青春的坟墓》重温了一遍,看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文字,有一个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三时候,拿着傻佳的文曲星一字一句地看这本书,每次用力摁下下一页都让我害怕被楼道里值班老师发现的忐忑更加重一层。
我有把喜欢的句子抄到日记里的习惯,看完这本书我几乎要把日记本写完了。我把十禾这个名字清晰地刻在脑袋里好多年,直到在华晨宇的《齐天大圣》作词一栏里终于又找到契合,尽管彼时这位十禾被铺天盖地的抄袭绯闻骂得一塌糊涂,却一点也不妨碍我对她的喜欢。我知道她不是堇年笔下的那个人,但是我总想着,如果十禾后来会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不把那么多本身就与她无关的罪孽加诸在自己身上,也会活得丰盛而不会湮灭在人海里吧。
最后真正会湮灭在人海里,终究是生活没有新鲜颜色的大多数吧。
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在上高三,一直以来把那天当成神圣特殊的日子,在很久之前就列好了一大堆要做的事情,后来却也一如既往地上课做习题,但晚自习的时候没有学习写了很长的日记控诉高考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剥夺了我的快乐,言语稚嫩义愤填膺,俨然一枚愤青上线。晚上回到宿舍给朋友发短信:我真没想到这天会如此黯淡无光……
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觉得很可笑,那时候事事想独特事事想纪念,把诸如打耳洞纹身之类的事情当成最能标志自己独一无二的徽章,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我想要是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旅行一段时间谁也不告诉神秘地宛如蒙娜丽莎的微笑那该有多酷呀……而事实是这个想法在我脑袋里停留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被经济胆量这样的现实情况打消了。我暗自嘲讽自己的天马行空不切实际。
高考完一头扎进医学生的洪流中其实我是拒绝的。但是拒绝不代表可以不接受,在和诸如蟾蜍老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亲密接触再加温柔刺杀之后,我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人生信仰。我几乎已经不再看八月长安和笛安了,郭敬明这个名字仿佛也从我的记忆中消失很久了。尽管那个放在床底的箱子里还安静地躺着韩寒的一本散文集,我却再也没有打开它了。事实是我不仅告别了这些80后作家,备忘录里那些长长的待读清单,从上大学后一直没有变短过。
我已经忘了那句“在夜里坚持清醒的人代表着人类最后的坚守”是在哪里看到的了,我也忘了“活着就是改变世界”的信仰是谁的了。
好像失忆了。
这种失忆在有段时间喜欢看东野圭吾时治愈过,也在头发自来卷不听话希望有个爱德华来帮我时得到过救赎。除此以外,这些日子被“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的句子戳心的厉害。还是矫情少女一枚…(求不打…)
我也没有想到重温堇年的书会让我莫名其妙想这么多。我知道频频回头看的人是走不了太远的,人还是要向前看呐。“过去是个值得去的好地方,但绝不是个可以长久逗留的地方。”这句话送你也送我。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