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燈光聚集在男人英偉的身影上,修長的身材,眉宇間盡是自信,男人雙目炯炯有神,襯衫和西裝褲強勢了他專業的氣場,浩正站在投影幕前振振有詞,他的動作,他的氣勢,都彷彿閃閃發光,又是一場堪稱華麗的完美報告。
小恩坐在台下靜靜地看著,她的桌子上空空的,沒有帶電腦,沒帶筆記,只孤伶伶的一支手機。
最後一兩天來公司了,小恩已經基本上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該整理的也整理了,所謂孑然一身,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浩正的報告結束,台下又響起如雷的掌聲,他真是不曾讓人失望過。
他真的很優秀。小恩心想,她也忍不住為他鼓掌。
浩正簡報的內容,是半年前小恩負責的案子,因為當初小恩表現不好,案子被轉移到浩正的團隊負責,今天正是成果發表的日子,台下堆滿了公司各部門的幹部。
掌聲震耳中,小恩看著昔日的同事,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才不過半年後,她已經要離職了,這個世界依舊運行著,沒有因為她的改變而有一點點的差池。
從今往後,她就離這些遠遠的了,遠離了討厭的工作,遠離了徒勞的努力,遠離讓自己自卑的環境。
但同時她也失去了穩定收入,失去人脈,失去在在這個行業之前努力累積地一切。
大家交談了起來,但沒有任何人對小恩講話,也沒有人的目光會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這幾日來同事們對她的冷眼相待她已經十分習慣,但此刻看著台上光鮮亮麗,成功卓越的浩正,小恩卻默默的,覺得有些刺眼。她別開眼,內心有種刺痛的感覺。
自己在這間公司最後的一段時間,她就像個徹底的魯蛇。
沒人想挽留,甚至沒人在乎,大家都理所當然的理解她的離開,好像大家都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在旁觀到底什麼時後會來而已。
這時,浩正走下台,他大步流星,臉上帶著桀驁的笑容,經過小恩的面前,小恩笑著看向他,想祝賀他「浩正...」浩正看向她,這時,老闆在旁邊呼喚他的名字,浩正立刻轉頭,笑容滿面的迎上去。
「...你表現的真好。」小恩的下半句話,就這麼卡在喉嚨裡,她看著浩正的背影。
他們聊了一會兒,浩正遍隨著老闆、和他的工作團隊談笑風生,熱熱鬧鬧的離開了會議室。
小恩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東西,她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她靜靜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座位。
她坐了下來,四周圍滿了喧鬧的同事,他們或相談甚歡,或嚴肅討論事情,但所有的對話都和小恩無關,小恩就像一個被隱形的牆給隔離了。
好想離開,小恩苦澀地心想,她很少感覺到孤獨,但此刻,這大概就是最貼切的情形了吧。
小恩靜靜地坐在座位,突然,浩正的聲音自遠方傳來,辦公室的同事在揶揄著他,浩正和大家笑著聊著,小恩遠遠的看著他,突然,她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浩正要她對外假裝還在職?
為什麼從來不和同事承認兩人的關係?
甚至,很久以前,他還去欺騙同事他們兩人只是朋友?
原來答案這麼的簡單,淺顯易見。
他是覺得這樣的自己,配不上他,讓他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