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Harry得承认，每天他总有那么一小段时候会突然讨厌Niall。

他不也明白为什么，但他就是很讨厌他。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Niall是整个组合里最讨人喜欢的那一个。他不像Zayn一样高高在上的把自己置身事外，也不像Louis一样言辞尖刻又爱好恶作剧，更不想Liam一样责任心过重什么都在担忧。当然，也不像自己——玩世不恭还有点善变。

Niall没什么不好的，字面上意思。Harry只是不太喜欢他，尤其不喜欢Niall对人们笑起来的样子。而Niall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在公寓里Niall会因为男孩们起床时乱糟糟的头发笑的麦片呛到气管，在访谈里他会因为记者一个有趣的问题乐不可支，走红毯的时候Niall面对相机眯着眼睛微笑的样子好像眼睛里有星星，在巡演的以后他会背着吉他咧着嘴一边喊着“I love you all”一边深情的望向观众席——每一个人都以为Niall在看自己。Niall对所有人都那样笑着，但不是那种敷衍的或者公式化的。

Niall的笑容从来都很真诚。

Harry从第一次看到Niall的时候开始，就被他的笑容吸引了——在X-factor上的那个腼腆又努力的金发男孩，笑起来的时候真个舞台上都生出了棉花糖的甜味。虽然那个时候Niall的歌唱得的确平平无奇，但就像评委说的“He is so lovable.”后来Niall被编入了队伍，并且被所有人默认为了年龄最小的成员。可事实上，Niall虽然可爱，却并不软弱。

更多的时候，Niall在照顾着所有人。

Niall似乎生来就有一种安抚他人的能力，他能够自然的去拥抱和接受拥抱，他能够很坚定的在一切都糟糕无比的时候伸出双手。他能够觉察到Zayn莫名其妙孤独，他能够和Louis互相作弄，他能够接受Liam兄长式的亲昵。当然，他也能接受Harry，接受着Harry的一切小动作。

Niall的接受能力太强了，强得让Harry觉得Niall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Niall总是那么温柔，那么阳光，那么可爱，他干净善良又自由，无差别的对待每一个人。

那么暖，暖得像个中央空调。

可Harry不喜欢那样的Niall，一点也不喜欢。他知道，当Niall坐在他身边，因为几句玩笑话咯咯的趴在自己肩膀上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的确让人心里觉得微微发痒又想当快活。可Harry觉得，Niall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在Niall身边而已。如果Niall旁边是其他人，也许他还是会那么做。

虽然听起来很糟糕，但Harry最喜欢的，是在人群里由于焦虑和恐惧而缩成一团的那个胆小又脆弱的Niall。

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在一次巡演的排练之后。工作人员告知原本离开的通道被道具堵死了，他们必须通过另外一个更窄的后门离开场馆。男孩们点了点头，跟着引导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个通道的确很窄，两个人并肩都很勉强。灯不仅暗的要命，还忽闪忽闪的让人觉得难受。Harry是在走了一半的时候，感觉到袖口的拉扯的。

当他回过头时，看到Niall在灰暗的灯光下苍白的脸和抿紧的唇。Harry想都没想就伸出了手——就像他们刚出道那会Niall做的那样，在那样紧张的时候，向Harry伸出了手。然后Niall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对方的手，接着很勉强的朝Harry笑了一下，笑容里藏着的感激和突入其来的安然几乎让Harry想要将它捏碎，融到血液里。

这真的管用吗？Harry有时会问自己，握手，拥抱，揽肩，亲吻。这些动作对于Niall来说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他能自然的给予和接受，虽然偶尔会脸红，但Niall似乎从来没有从这些亲密的肢体语言中攫取安慰感或者别的什么。于是Harry非常珍惜那个永远坚强又乐观的金发男孩，偶尔表现出的脆弱——尤其是那些只让他看到的部分。

Harry挺喜欢Little things这首歌的，尤其喜欢Niall唱它的样子。那个时候Niall会把目光方向人群，遥遥的凝望到最远的地方。然后发出浅浅的，沉浸其中的一种微笑——那种微笑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夕阳时分拥抱着落日的海洋。但那不是最棒的部分，最棒的是只要当自己一开口和声，不论是轻轻的提高音调和附和，还是不紧不慢的捉住最后一个单词和尾音。Niall都会抱着吉他转过脑袋来，乖巧又温柔的看着自己。

那个时候的Niall收回了所有的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Harry享受这种感觉，那种被阳光覆盖的美好，足以让他在每个清晨笑着醒来。

但Harry还是讨厌Niall，讨厌Niall不属于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有时他只想把眼前的爱尔兰男孩吃干抹净吞入腹中，也想揽着他的肩膀对全世界说这个可爱的男孩属于我。他希望Niall在自己的怀里破碎的哭泣，把自己当成世间仅有的唯一的依靠——这样的欲望甚至让他在Niall对面吃早餐的时候硬得发疼。

但当Zayn走的时候，Harry看着Niall噙满了眼泪却死撑着不让脆弱流出来的时候。Harry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就是Niall痛苦的样子。

他不认为Niall的快乐是自己的快乐，但他却真实的对Niall的痛苦感同身受。

这就是为什么，Harry讨厌Niall.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