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三万字的毕业寄语

陌生的诸君闲来无事看到这里,如果你还愿意耐着性子看完,如果你有感触,可能只是我的表达吧——其实我本身没有什么消极的情绪的,我从来不会过度消沉,但还是谢谢你可能的善意。

我从来不会烦恼问题的存在,我把这样一篇小说放在这里,只是在努力解决问题——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出了正确合情的判断思考与打算,自己的思考与模式会不会已经离众人太远——我期待你能留下你的“读后感”,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你对主人公的评价,无论消极还是积极,都很期待,也希望诸君看过既是错过,再维护笔者还未放下的骄傲。很高兴你的帮助。


寄语——信篇


C君见字如晤:

无恙啊。

虽然我想我足够神秘,你可以接受不少解释,但这时的你大抵不会那么轻信他人——尤其是某些那时到最后动辄写文字,含糊不清的烦人的家伙了。

不过我相信,就着信把故事一块儿看完,哪怕你那时候想的再简单或者再复杂,你的想法都会有所颠覆。你会重新认识这个人。

我无从确凿你的具体想法,但也可以做猜测——你会觉得直到最后,很多事情我都是麻木而不察觉的吗?。你会觉得到最后我无动于衷,只是性格使然或是另有追求吗?还是说你会感到我在有意折磨你?

真的对不起。

那时你说,许多男生都有情绪,只是“不说”——其实更多是“不能说”。唯有像现在的我这般整顿好了自己,我才会告诉你:至少于我,再如何,也为何“不能说”——因为于自己,于亲人,于你,曾经的我有过许多的小“誓言”,它们会激励我,但它们会相互攻讦,让我陷入困苦。

哎。

那时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苦楚。抓着骄傲不撒手,藏着苦楚不说话,就这样失去了许多。

不过我想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但我不认为我没有罪过,回到正常状态的我知道自己伤你很深。

害,到最后我们之间也只剩下了故事,作为写作者的我也会为带给你的烦恼而自责,但是——哪怕情节的寡淡老套并不值得后日重提,关系的点到为止也不足以再起波澜——我们也能体会到一种复杂,那就是我们真的成为了各具鲜明个性的主人公,演绎出来了——只属于我们的故事,只有我们的判断,取舍与抉择,有的只是无奈与遗憾。

你我都有自己的轨迹,我们的短暂交集大抵于你只是一个过去的事情。我呢,出于某种复杂强烈的情绪,就选择站在“作家视角”,挣扎着回忆下来,旁支斜溢的表述下来许多,把那时的各种事情打包成故事,讲给不会记住这些的你。

可能,让你简单相信我只是麻木与弱智,或者怀疑我故意过分地戏弄你,记恨我那些一度让你憧憬,或者烦恼的行为,才是对你最好的。

因为那样,你就不会知道有人其实已经陷入感情,但是就是可以勉勉强强地装作若无其事,自己做理智与情感的对抗,在那时一个人咽下独有的苦楚,而不会让你,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与艰辛,他的绝望。而不是去冲别人倒苦水,摆架子,收割别人的同情,或者在后来让他心里善良的你,可能的,再次不计前嫌的原谅他。

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再堂而皇之,不负责任地插足你的轨迹。

因为他那时想让你远离一个一事无成的人,一个发觉自己在背弃自己的许多誓言,誓言下的责任与羁绊的人。一个心力憔悴无力给你幸福的人。

因为他很想保护你的一切,包括如果不遇见他,对你轻而易举,稀松平常的事物。

对了,除非他自己真正走出了自己低谷,整顿好自己的心态,又能勇敢的面对一切,他很难告诉别人这些。

而如果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好受些,对你好的话,他也不会再来冒犯你——原谅他那时出自不负责任的感情冲动,哪怕他已经很克制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把握好了一种分寸——又能满足自己,又算合理的距离。而你的本来合理的矜持常常让他足够的自以为是,足够的使他麻痹自己,放纵自己僵硬地忽视所有的示好,只让自己被遮掩的感情支配自己。

......

这些事情,我一度想让它们封尘,在未来的某一天告诉你,你也会读到一度的情绪。

但当我没有像那篇文字一样故作轻松,强颜欢笑。而是真正的消解了许多,再度兴高采烈地启程,抱着永不磨灭的信念,更有信心的走向未来,平和地与身边的人相处,我想到了,那个一度最可能实现的誓言——一个会在记忆里永远对一切不解的女孩子,一个我的成长轨迹中所创伤的最无辜的女孩子。

我自己不顾及什么,但我决心相信她的善良不会泄露什么。

我不担心你不会原谅我什么,但我一定会在消沉之后,弥补每一次崩溃后的阴影。

我知道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事物,我也意识到心境上的差异而彻底消解了你。如今我绝对不是来妄想你会背弃什么,从而得到你的,我反而希望看完这篇小说,你比我更平静,我们都可以释怀,我们不再有裂痕就好。

我只想让你听完我的故事,把那时毫无遗憾地彻底放下,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启迪,更好的演绎自己的人生。

似乎许多人都会说我独立,勤奋,坚定,勇敢,乐观。

也许真是那样吧——少时的我们每个人会习惯自己的一切,陷入妄自菲薄,去渴望着更美好的事物。

所以,我想其实自己对你其实也有点价值不是嘛——每个人都会有消极沮丧的时候,会有看到自己的处境,受到他人的影响而想要轻易放弃什么的时候。——到时候,也许我的故事与思考,会帮到你呢。


寄语——故事篇

    序

这篇文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考量:一来当然是要履行讲完故事的承诺,二来是在等待一切成为故事,三来是由此,补上我们之间的故事的最后结局。

是这样一个故事吧:你我性格相仿,言谈投机,渐渐地,你喜欢我,我也看到了你的美好,感知到我们拥有着共同内核的追求——我也难以遏制地爱上了你。不过我残忍地选择了隐藏,最终我们还是止步于此。

我也并非如表面那般大大咧咧,我虽然那时会强迫自己采取更有利于学习的想法,但是也很会察觉并重视你的示好,或者言语之下的情绪——大家那时知道这些,不会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吧——但是随着我逐渐地加深对爱情这一话题的理解,我还是因为曾经自己的“誓言”的折磨,和对你的认识的深入,愈发地绝望,最后被迫这样做。

曾经的一个个“誓言”相互交织,带来了后来你们面前的我,我的抉择与行为,也带来了我们的故事。

我想的太远,也太多了——但不会像那日凌晨那般你担心的那样——这般不是无故的发散,只是经历迥异而致使自己另有许多考量。

其实那时对我而言,对你的认识,足以让我包容你的所有了。(所以后来我很心疼你的掩饰。)

只是我们那时在心态上差距太大了,对你们来说我努力也罢,特立独行也好,我再怎么看到了规律,并不落窠臼于众人惯常的做法以期待去更好的顺应它,好像也不太顺利——哎,就来看我们作为相仿的二人——你将会知道:都是有所追求,有所作为的逐梦者,你相对于我来说可谓是一路顺利,我却总是走在半道上被突然来一刀,还是什么所谓——命运所早注定的——纵使浑身解数也躲不开的一下。

那个让我许久难以忘却你的人格——我更愿意认为那是我们作为同龄人本该一致的“孩子”的人格中,我真心地羡慕与渴望你那时的坦率,直爽,乃至于后来你们的每一个欢喜与忧虑都让我羡慕与欣喜。

为什么你们只需要追逐,喜爱那些或者感伤,厌恶这些就好了呢?——我会自己问自己,也正是因为我也怀有与大家一样的部分,所以我也会努力“说服”自己加入或者模仿你们——那显然是难以成功的。

所以我不能拥有你那时提及与浅浅地要求的直率,只能持续着扭捏与含蓄地表达在思维层面被审阅了多次的想法。

也许你们心里的倾诉堤坝若西湖长堤,和谐且合理。那某人呢,就是座三峡大坝,还分级蓄水,层层嵌套。

最低水面波光粼粼也许吸引了你什么,简单憧憬的你还想再走近些——那就算了吧,那大坝见你过来,还不得决堤给您淹咯。何况,现在你也将知道——我那时有很多未曾真正处理好的事情开始生效,已经不能再拖,而要去面对和处理。我那时再能掩藏,或者再能大肆激活我表象上那般放肆逞强爽朗的一面,也怀有着事实上的脆弱。

所以啊——

我确信自己没有精力给你你多半在憧憬的,满眼彼此的爱情,甚至哪怕只是维持自己的一贯形象也很难再做到,我那时虽然很希望能有能与我出谋划策的人,很希望能有同龄人听我说些什么,但我们的交集中,我的判断下,我知道你不能够理解我。但你本来可以轻易得到你想要的,而不是被我耽误。而且想来突然的落差,会让我们的交集变得十分不可控——到这里就会产生迷茫,一旦迷茫,人们就只希望止步。

我的骄傲在这里,你们那时顶多只会可怜与同情我——那时的你们多半是不能同理我的——我也十分的倔强,不愿意活着在同情下羞愧致死,这是除了不愿再让你多烦恼或者看笑话之外,不当时做狡辩,到如今再来填坑故事的原因。

所以啊,到最后我也只好,扭捏地妄想与你维持一个稳定的关系:成为朋友什么的,只想能好生看看这位姑娘如何演绎自己的故事——不过看来我拐不过来您——这便是你的骄傲所主导的了。

说了这么多,那时就热衷于想象的你可能已经积攒起来某种情绪,你也应该想知道我的誓言是些什么。去看看那时之后的我想告诉你什么吧。


  我想以此揭晓当时我行为的深层动机,你我经历不同,我又向来孤僻,所以我要旁枝斜逸的讲许多,让你更好的理解我的思考,至少要让你不会片面的把我归于某些名词下。

先简单说说自己的故事吧。

初来此,尚刚愎自用,思想尖锐,瞪着双眼睛审视这氛围,慵懒,低级趣味,粗鲁,放纵……总觉得什么地儿都能找着原来最所痛恨,最想去改造的事物,也带着原本在小地方是班级核心人物的戾气,便有再续初中干部事业之强烈意愿,然初任两位班长的轻率与自私,我便很没有同这两人为伍的想法,当时又闻刘同学“你想干就让你多干点”的说辞,更令人厌恶,我便直接懈怠了。等班主任提及撤换,我就去了(记得当时还有以我的懈怠诉诸反对的纸条,你是一并在场的,并且以你们女孩子之间的情报流通能力,你说不定知道——啊,我反正不在意是谁,那时其实很不屑这等我早就不用的计俩——有人反对我,我证明自己就好。),那之后,我便按我初中的路子走着,不过显然已经更柔和了,然后会结合在初三待在直升班的一些经验,重视下仪式感养成和意识形态工作——不过好像不怎么得到理解,同学们还有“闲得慌”的言论,尝试定立规则——要成方圆嘛;尝试把你几位动员起来——不过,能力有限,又确实急躁一些,毫无经验,估计不是特别有效,不过一切大体尚有序。

我开始转变想法而真正意义上的懈怠是一系列事情之后:比如尤其在清洁工作上,我只感觉这里的人普遍很自私,相较于初中学校争着做清洁,分担集体义务的氛围而言——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对给集体做事这么消极,难道只是懒吗?在我看来,哪怕Y同学——许多人一贯取笑的,虽然自身难以表率,但也是少数几位履职积极的同学。

不过估计你们对于我也常常不以为然吧。我吧,有时候考量的挺多,A的情绪,B的态度,C的诉求,又觉得是不能说,或者你们应该可以意会的考量(现在看来谁那时有那种城府,自己又未尝不是犯了把自己复制粘贴,又贴不利索的错误),所以会显得优柔寡断或者莫名其妙,又肯定真就有一副老干部的架子,刚愎自用,很多时候觉得,你们的忧虑过于幼稚和无聊——现在看来脱离群众,自有一套的人还是应该先深入群众,或者去研究课题小组等小团体做领导合适——总之以L同学为最为映象深刻的你几位,估计是不怎么认可我的,也有几位自己的懈怠,我出于对环境的失望,对维护干部团结的考量,或者单纯是心累,很多时候也不愿意指责你们什么——这里自然是我原则把握的不当。我也没有点好制造威信的技能。

在纪律工作上,我诧异居然和过去一样棘手,也感到吃惊的发觉为什么你们如此的放肆,不懂得起码的尊重,无论是对同学,还甚至是对老师——当然那也是你们的一种朴素的坦率——当然这一点主要是在说占大部的男生们。你们可能以为那天与B同学的激烈冲突是偶然事件,实际上初中尤其是初二时,我这种佯装凶神恶煞的暴力制裁一度是频繁的(你们几位优秀的(真的挺优秀了)名校学子,恐怕对人人喊打的品性劣徒缺乏认识——现在想来他们本质上也不坏——当然也和我初中戾气更重有关,我那时更极端地总觉得自己在做为别人好的事情,别人不理解我又怎么样,我清高,我了不起,还甘愿为之戴个脾气不好,暴力倾向的帽子。)

也就在那天,我真的累了——来渝求学,本是为增长才干,荣归故里,还要像初中那样既不为人理解,又无成效的做事吗?我的心理预期开始下滑了,后来也确实温和了。还发现和班主任在策略上不对付——君臣不一心啊,他反正是本来就特别好的学生教惯了,关怀与教育引导的能力衰退了,其实也是怠惰的,我再怎么有制造传奇的冲劲,孤掌难鸣,也得认清现实了。

我还有自己的抱负呢,所以后来我就真的愈发懈怠了,各种意义上,当然同学们对有些事情是不太在意的,我觉得这样子已经很对不起你们了,不过你们是看不到间接的受损,只看得到直接的,所以直到有一次——给人加漏了分,豁,一时间什么黑幕啊,阴谋啊,什么词都用上了——好几位同学比被加漏分的还激动,不过我想或许大抵只是个导火索吧。

坐在那个位子上,还得很有以身作则的觉悟——虽然我后来发现这个环境里基本没人有这个顾虑。也不在事实上重视与敬畏习惯,纪律与规则——整个学校就是这样,纠缠不清,得过且过的运行着,确实又让从原来的环境里出来的我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有趣的是初中的老师还给我们敲过提醒,说本校氛围独特,这外面的世界略有不同,这时去了要后悔的。——我到最后虽然不后悔,却也读懂了这句话。

当然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有心思的,单纯只是草率的,急躁的种种行为可是混在了一块儿——不过都没什么坏主意就对了。

好吧,不同寻常的思考暂时介绍到这里。说不定我们这一代更温和,成长起来后,就不存在要有这一套的需要了——那该多好。

虽然高一高二我们鲜有交集,但有一件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时的背景。

高一下,是个平常的晚上,那会儿我们是同桌,亦是同僚。我跟你说我累了,不想再干这个班长,但你显然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困扰(后来我也明白了,你是不能理解的),还是一阵及时的下课铃声打破了尴尬。

除了我发觉我们的班主任已经持有严重的偏见,只是出于教师的价值观,做出很努力在管理的样子,在他的视角上来说服我们和家长,实则因为年老失去精力与顽固的缘故没有什么想做出大改变的想法的事实,感到我的治班抱负不可能实现了之外,除了我确实还有“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态度残留以外,除了我愈发感到自己“荣归故里”“有所成就”的初衷在离我远去以外,后来还有个事情:

还是一个晚上,一间晦暗的客厅里,我耐心听着一个声音拐弯抹角地,逐渐变调,哽咽,最后啜泣不止,还用上什么“你绝对不敢想象”“命运给你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的修辞,断断续续地告知了我一件事情——我的父亲实则是一名逃犯,就在我十六岁生日后几天,在她的身边被抓走,经历二十来年逃亡归案。

这便是那些个之一,那晚最后说想在考后与你讲的故事了,——不过后来我也不打算讲了。

父亲本是北方人,那时以全县前列的成绩去了大学,二十多年前在一家机构做职员,婚有一子,也算是圆满了。

显然不是什么小事能让他仓皇出逃:后来他的妻子也疾病缠身,我的爷爷被误诊出癌症,你我无从想象那给他带来了什么,他又有什么样的心态。总之,他划走了单位的钱,二十年前的几十万,给了他的妻子一小部分,就卷款南下,更名改姓伪造了身份。至于在认识我母亲前,他如何使用那笔钱,又有哪些经历,我们无所知晓了。

讲到这里的母亲愈发泣不成声,我没有什么于自己的触动(我想不是麻木或者情绪滞后,因为实际上我是个情绪丰富的人),就只能为她提供一个胸膛,那之前我有几分猜破她提供的“出国务工”的谎言,虽然不能想象到这么离奇的真相,但知道一定有异常的我也有所准备。对我也不算何等激烈的横祸,我告诉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没有什么,我早就只觉得这是我的人生故事的情节设定,添我人生几分色彩,我将比同等者更优越,较芸芸众生更传奇——不过那时我应该没有这么直接,我还有感情与道德上的顾虑,我害怕我会让她觉得我不能同理,我担心我的身份说出这般话会有不可预计的影响。——不过意思应该到位了,也确实是有些多想,毕竟她那时安心了,止住了哭,又是一阵叨叨自己的难过,亲戚的不同反应。然后不忘告诫我不要给别人讲——

(现在看来我还真是死板,归根结底她只是一个受伤的女孩,可以给同辈,长辈讲讲什么,接受一群人的安慰,同情和指导,用别人的关注抚慰自己,她自己呢,没有像我们这样,还想着要为这个社会实现自己的价值,她只想着经营好原有生活的一切就行,她不像我不仅怀有,还愈发坚信人性的善良,她平日里只要怀有怨恨即可宽慰——没错,就是宽慰,宽慰自己的处境。我们完全不一样,但我居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封锁这个消息,哪怕其实那时的我就不会像一般遭遇了不幸的人那般无条件的提防别人或者把自己的不幸作为炫耀——我甚至不觉得那对我是不幸。我其实很需要,但都没有要真正地去与人探讨我应该持有什么样的做法,只是让自己那时觉得轻松解决了。)

我们最后总算回房睡觉了。

那之后,我要进一步广延自己的思维:

先是以最尖锐与恶毒的观点抨击这个摧毁了两个家庭的男人,让一个孩子——我的那个姐姐,在童年蒙受单亲的阴影,让他的那个家庭失去依靠,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我的母亲——倾倒于他的谎言,然后在终有的这一天,吞下他谎言崩碎的痛苦,在那阵子的黑夜里不时为他流泪,在往后他数十年的铁窗生涯里,他就可以,也确实要求了,供给他的开销。他为她准备好了必然的孤独,他让她的天真与单纯遭受严重的打击,迫使思维有限的她进一步悲观化自己的视角。他呢,哪怕摧毁了两个家庭,只要在那一次成功逃避之后,正正常常的劳作,博得他人的感情,正正常常的生活,哪怕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一天,也就好像能保证晚年生活的衣食无忧,好啊,想着得逞他自己的计谋!

那样看来,我们总可以在过往与那时的事情里,找到他自私的流露与布局的暴露,害怕计谋失败的气急败坏的过激,总之不会缺少罪证。

这一部分的批判,我想作为一个社会价值观完善的人都会做出来,我的母亲也是最有权利控诉他的欺骗的人,她可以问心无愧的让自己的观点倒向怨仇,她也很快看清了“面目”不再抱有对其善的怀想。

但于我不能这般果断,我处在一个特殊的身份上,而且是我的话,我也会想:

我清楚,我的父亲,并没有过多亏欠我什么,他可能把对我的那个哥哥的内疚转为对我的感情,他对我是严厉与溺爱的结合,他的教育里不希望我有一丝步其后尘的可能;面对出生时我的唇腭裂缺陷,他撇下“要让我风光来这一世”的宣言,他也提供了最好的一切,我想过往16年,不管再有什么样的矛盾,在父子的窄视角里,我想他是不可挑剔的。何况人陷入窘迫,总有自己的脆弱,自己的苦楚,只要我不清楚许多真相,我宁愿骑墙,也不轻易的唾弃人或者同情人。

这时重新梳理我那时怀有善意的一面很困难,因为我想我正在在逃避这层关系,而逃避的最佳办法也是厌恶他,一旦展开厌恶,猜忌起来,一切的“善”的一面都可以成了伪装,我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逃开。那后来他的家书会不时寄来,老生常谈,盼回复,但于我,总是起笔数百字就搁置或销毁,我始终没有回复,父亲的信也渐渐不再来了,如何面对这层关系,成为我罗列在那个暑假里需要解决的问题。

扯远了,这只是我那时悬而未解,而终有一天必须及时面对的一个纠结,不过你可以知道几番,这有助你对我最后那时的心理负担的理解。

我由此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呢,我想这样的一桩反面教材会让我加重在感情中的道德考量,也会让我更在意你的感受,会推动我不可避免的不去设想美好,而是可能的隐患。

其次是调整自己的人生计划,你们设想,调侃我的从政,我调侃你的考公,未尝不是我的设想去向,我亦想是去一个组织严密,而充斥严密,热血与信念的地方——参军与考军校,至少要有所历练——但总之是与有个在服刑的亲属的我无关了,在那时这还不可谓是一场理想的崩塌,或许是我不敢设想向来乘理想之马自勉的我,如果马儿就这么死了,人会摔的有多惨,为了避免在高一下期我就消沉下去,为了不被打乱节奏,能像离川来渝时期盼的那般有所作为,我很快在我最高的信念指导之下“换马”:我想做孔子那般“执木铎”晓喻他人者,去宣扬自己的意识形态,带给这个社会几分积极,我想新闻媒体,艺术设计,或者成为艺术生,我的特点,我所能被提供到的资源,我未来要承担的责任不会允许我冒险,所以,我便迅速的转而想研读师范,不管在哪里安身立命罢,我只想倾注于自己的心血向他人,去最直观的工作引导于他人之未来。——现在看来其实那时我看似坚毅,实则是沉浸在自己的“退让”中。

所以高中生涯的大部分时间,这件事情对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第一次理想的危机就这般过去了——但它没有放过我。

二.

它如何没有放过我?——因为它此时连同着接下来我将要说的两个事情一块冲垮了堤坝。

是母亲的一系列做法与想法,迁带出我人生憧憬的二次破灭(这是一个过程),本不完善的精神体系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母亲是这样,她自己受过伤害,她如此遭受惊吓地失去那个庇护她不懂事,庇护她单纯的依靠,她便进一步对这个社会起了防备与警惕,也由此走向独立与坚强,操持起这个家。但她的灵魂大部总是那般积极与美好,她每次来这边看我,总是去爬山,摘野菜,蘑菇,果子,捞些鱼虾回家,兴奋的和我分享这些那些。我这时总有些“大人”的姿态,总怕她遇着蛇或者其他什么,而张嘴拦下她,但是我也为她高兴,挺好的。

不过我想我对她而言,并不怎么省心。

我们长期分隔两地,她偶尔来一次就是无休止的唠叨,把她那个强势架子搬过来,她能无视我重复过两三遍的意见,她就是要按她觉得合理的方式来,我那时在自己的命运,在生活的大多数方面尚忍受不可抗拒摆布,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衣服也控制不了?!(笑)——这些琐事的纠结其实只是矛盾的外显,就此我们时常争吵,但大都都以我带着自责的的妥协告终。

她可不能理解,说来奇怪,她与外婆的关系中她也处于我的身份上,怎么就能那么坦荡而理所当然的咒骂嘲讽外婆的不是,扬言外婆故意气她,还觉得自己特别正确?为什么就这么难以换位思考呢?

可能她只是个受伤的孩子,可能觉得生活的一切都在攻击她罢。所以我也时常担心她,最后也会抛弃掉自己作为孩子的倔强——不过现在想来倔强过是事实,那确实会伤害那种思维下的她——只要我事实上伤害了她,我就应当自责一阵子。

她和我的矛盾也是代际沟壑的矛盾,她只求生活上的舒坦与人生的安宁,我却总以如何闯出自己的天地,实现自己的价值为人生最所寻求之事。我们所能接触的事物也大相径庭,话题也常常不投机。

    后来高三,她又觉得应该为我的人生规划做些什么了,就开始操心我的志愿来。

提到这里,我就多么希望我从来没有过什么理想,我要是一度浑浑噩噩的该多好。

她这时揪着唇腭裂手术的疤痕,说那很可能不能通过教师体检了,那是劣势了,她这时开始一心只想说服我这是我的劣势所在,就不要去闯了——那我不可能再退让妥协了,那是我的理想,我赖以憧憬未来的东西,我为之不懈的事物。她又没有彻底的去证实,我就可以转化劣势为优势,我就认为她只是由着她自己不想让我去学师范,就一心想让我去学医,就为了什么优势劣势。她不能理解我的理想。无论我怎么说,我说那只是建议不报考,我说我可以转专业考研转方向,我可以接受什么所谓的面试就业问题——反正是我的话,到最后那反而成为优势不是。

她为了弥补对自己经历严重悲观的一面,故作出轻松玩笑地姿态,用那种语气来知会我这些。她不会知道那对我有多可怕的,她就直接忽视,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对她而言重大变故,严重打击的事情,我当时能那么平静,那么无所谓?她居然只是觉得我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抱着“年轻一代没怎么吃苦”的观点直接套在她自己的儿子上?完全无视我只是不希望她担心,不希望自己消沉而把最后排解的一面展现给她的可能?

现在想来,不不不,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是知道的,难道小学时,由于我与他人的差别,而惹出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她记不住吗,难道她会不知道除了自己,有个孩子的家庭也由此分崩离析了吗?难道她会忘记她自己都在不断强调的,我在人生选择上又遭到了一记平白无故的不平等的限制吗。她甚至记得我将要去向大城市上学时前对她提出“遇到都是更优秀的人,你害怕吗”给出的“遇强则强”的答案——我现在知道了,她只是面对我无所适从,想要做出一个母亲的关怀,做出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不过那时矛盾就此持续的爆发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是什么能让我无视那么多,而常怀有积极的姿态了吧,是一个男孩子的志向,正如我在后来自己的教师寄语里润色的那样,“有清晰的目标并为之不懈奋斗。”所以也可以稍微理解我了吧。

现在看来,其实是我的思想还不够完善,我还对什么所谓的命运持有完全对立的态度,而非真正地相信自己的独特性,去演绎它,还认为过去无法改变——实际上有这种念头就是错误的,我现在知道唯有现在的自己决定过去与未来。那时我形成崇高理想——社会责任感,居然只是为了转换自己的具体目标,而非为了更好的演绎自己。那时把个人价值的实现作为生命之绝对意义,本质上,其实我还是给自己留下一个放纵消沉的漏洞。


三,

哦,好像我们的故事也就此才开始。高三以来我的种种行为,无论曾经博得你的好感也罢,后来让你震惊也罢,再后来让你烦恼也罢,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在这个背景下铺开的。

    那时候的我已经截然不同于高一初来乍到时,因为怀揣一腔热血与抱负,就对令人失望的氛围中的每一个分子都抱以鄙薄与批判。实际上,从高一上期末开始,我就渐渐舍弃了这种又累又可怜的态度,我虽然从更早的经历中收获了谨慎,批判与防备,但也与众不同的保留下“人性本善”的信念,剩下的高中生涯中,我也逐渐切实感受到每个人身上的闪光点,我确实懂得了王老师告诉我的话“我们班的孩子都不坏,本质都挺好。”(所以到最后我也敢,也能也会对班主任瞧不起部分同学的态度,说他们的教师寄语“无法书写”感到愤懑,去替他执笔部分教师寄语的初稿)——那么在前面提到的高一的那个晚自习上,我已经觉得你至少是个成熟而直爽的人了。

哎,那日如果Y君搬书早上一小会儿,我们就不会有什么瓜葛了,那时的你对我而言与他人别无二致,甚至于我,有同普通同学类似的想法,认为艺考的同学同自己的悲欢并不相通(老实交代.JPG——不过于我而言,那会儿只是觉得我们可能缺话题。你看到了这里,结合我的言行,也一定知道我从来不会瞧不起我的同学,发自内心的与你们每个人应得的尊重)——我那时更期待她能换过来,我想她单纯而善良,想她虽调皮却很关心他人,——我那时没有像后来那般定性我的情绪是喜欢她,既而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我只是想接触些与我的内心状态正在滑向的那一面截然相反的人,以期待积极的灵魂能感染我。

不过:你既然坐过来了,那也挺好,我们之前也算融洽,那时的我期待且珍惜每一个相遇后的交集。

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聊开的,我那时还不会刻意记我们的事情,但我想我应该比较开朗,“特别会说话”,也看起来毫不忌讳什么,敢说敢..也许敢做——老实说我也很喜欢自己的这种状态。

(其实是担心自己没有多少这般的机会了,乘着高中还可以年轻气盛,不担心未来会有的尔虞我诈)。

那时就特别能联想发散,且大胆的我,常怀以用积极乐观渲染周围人(老实说我和吕杜两位老师看法一致,总觉得大家蒙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阴沉)的小目标,方式上的自由乃至生硬,应该也形成一种独特的幽默吧,应该给同桌的你带去过许多欢乐吧——或许还有其他什么我自己不怎么承认或者审视到的特质?——总之这只是为你而作的文章,那些省略的情节,你有自己的答案。

我也意识到旁边这人甚至是个较其他人更有想法,也更有趣的灵魂——但起初那时我居然了解甚少,就觉得每个人都有这一面——后来我就发现其实是我们性格共同的那一面——活泼与独立,和思维的共性特点——丰富与极具浪漫主义的缘故。当然也是你我都不同于其他同学的一面的相互吸引。

哦,让我散文化这篇文章——那时我不仅在社交软件上精通撤回的效益,在平时也过分的使用——确实是我思维跳得太快,语速也随着快起来,然后你们大抵就听不清,而意识到你们可能get不到点,或者那种氛围因为打断已经消失了以后,那就没有幽默,而只有冒犯与奇怪了——我倒宁愿在“什么啊”后面说“没什么”,虽然也很奇怪,哪怕时间长了你们不认为此人豪爽。

现在看来我为什么就那时那么觉得顺理成章呢,自己是有着可随意切换的鲜明的不同面,就默认着别人大抵也是这样,还是在稍微固执的这样想。

好吧,我得承认那段时间我是挺直的。

我在理性层面上极其正确地分析你我再度同桌一场,谈笑风生对你而言也就是性格投机或者说你长于交流而已,何况向来与人一种高冷的感觉的你应该自有一套与众人,起码与我无关的价值判断与追求,应该是把握的很有分寸的,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心无旁骛的。(至少很难动摇,我记得那段时期你的情绪有一个突然的收敛,我当时就想我可能是哪里的言行夸张或者冒犯了,让你觉得需要主动收敛些止住我的越界吧——后来看来有可能是由于我哪里的不是,你去考量了我的想法)

当然,我的情绪也很丰富,对比你一贯与人疏远的作风,所以对于在职班长突然找离职下岗班长出谋划策的行为——虽然我怎么隐约记得我那阵子提及过不用QQ,而造成未读不回,再读不可回的尴尬。;对于打羽毛球有人在一旁使用嘴炮施加debuff以实现2V4非对称竞技的行为——现在想来你后来对此印象较那时其他事情深一些,你后来在那些天一个晚上听到我所谓的“报复”实则只是预谋一个小恶作剧时的确认里带着欣喜。那时候挥拍子的自己大概没有控制好应答语气,吓到你了——不过后来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不过现在道歉好像也晚了吧。哦,前面还有个所以的逻辑没有补全呢——这些类似的事情上我能察觉,也确实可以为你对我而言的示好所打动,让一种情愫可以被自己察觉并感到羞涩。

把一个男生本身的自重与其朦朦胧胧的悸动一并表述出来一定会有些失真和丢人,毕竟人际关系中许多微情绪都会为理智管控而不去关心与表露,不过出于真心希望别人能够理解自己,而使能克服这种感受——及你提及我说话很“直” 的又一原因,你现在也应该不会由此嘲笑我吧

啊,不过我说了我那个时候是真的直——你们会这样评价吧。 

显然那时理性与自尊,矜持,胜过朦胧的悸动与简单的吸引,而高中以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况——好嘛,所以我想我们大抵是不错的朋友,嗯。——到这里应该与你后来初时的对我的揣测大致一致吧。

那封在你最后一次集训出去途中给Y君的表白信之后,你再度回来后的不自然,确实让我主要好好烦恼一阵子哪里如何冒犯了您,但我显然再自重再克制,很快也能让我联系起来这两件事之间可能的关联了(欸——你就说后来那个晚上,“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挺少的”这句话,符不符合你们女生联合情报系统的一向的效率.jpg)。

因为你现在不敢来找我及时找补周考试卷而宁愿干坐着不考(当然重新选了位子,班主任给您安排那个位子确实太突兀了,那是真给你忘了);因为有人会气冲冲地把我的卷子砸过来;因为你的言行的确太像是在负气了,不管在哪里,我都能在我大大咧咧,强行制造的寒暄中,感受到一种失落与疏冷;因为我总能找着你似埋怨更近乎困惑的眼神,更何况你后来也在那晚上坦白,说你那时听L君讲了这件事,你特别震惊。

不过直到之后很长时间我也更愿相信只是我太期待些美好的事物逃离苦海,而纯粹的自作多情了,当时,我会这般告诉自己,直到我用这般逻辑撕掉我对Y君的“喜欢”的情绪外壳之后(我后来清楚了,那时候已经深困于一种极度的孤独感,意识到一场毁灭的我只是放纵自己的自私在想办法排解自己而所谓的喜欢上了她——于我那时候的近乎拜伦笔下的唐璜一样的特质,我可以让我努力揪到美好对任何一个女孩子陷入追求——当然是专一的——好嘛这个类比就容易让人觉得不专一还让人觉得不安全,但显然也只是众多拿来顺应命运的技能之一,毕竟最后我们都不会找着最好的那一个,而只是最近的那一个——扯远了——但其实就是类似后来那个晚上我向你解释我为什么去和她表白,给你的那个很尴尬的理由:我觉得她可能喜欢我,——虽然似乎事实上也不是空穴来风,大家也只是觉得我操之过急,而不是笑话我痴心妄想,但事实上并非真正为她所特别的吸引,我选择直接上千言书的方法虽然做好了任何准备——但更多也有希望能吓走她的考量,人在那种处境下要么拉人下水,要么把附近的人都推开——其实我在那之前于您已经——哎我要删了重写这段)。

其实很难让我忘记你,因为我确实为你所吸引,现在看去这份那时欣赏,在淹没在了我打量与思考众人的目光之中,埋压在我诸多纷扰之下。

你知道那时,有时我有多么羡慕你吗?不错,你很漂亮,但你却没有像我曾见过许多人那般倚仗此而肆意妄为,挥霍幸运。相反,你还以不同于同龄人的独立姿态去做起你自己的规划与前行。你可以把握住一个想法然后就此去做,去靠近自己的目标,也不会有什么“命运”注定的东西来做个突如其来的绝杀,更何况,你所选择的方向,其所能做到的,与那时我觉得我即将失去的传播思想,予以社会以人文关怀的理想有多么吻合。你作为一个女孩,也不会有谁或者什么观念来要求你如此这般那般,去学会承担什么,然后得去顾及什么,得去掩藏些什么。

我可能会像普通男生一样,在晚些时候才在自己的心里正式承认某种或者某些情绪的存在,但只要我承认了,哪怕再告诉自己许许多多其他的情绪,也很难再释怀。——那已经直接跳过了喜欢,如果说喜欢,每个人都值得,但有些情绪,似乎只能给一个人。

你要相信我那时在闲暇思考时已经很分裂了,我把对爱情,对其他许多事情的思量放在一个角斗场里,谁在一次竞争中获胜,我就任它泛滥与使役我一小会儿。我顾虑自己已经做出的这些事情你会如何看待,担心站在道德尺度的对立面,哪怕只是被认为。同时我也隐约感到了未来有什么不安在躁动。

    后来平静之后我才意识到,你怎么会考虑这么多呢,你最多只会担心面前此人是否真诚,只会怀疑这背后是否有自己在期待的美好。 

虽然一度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已经和正常人脱节太多了,以至于在真正抱有浅显目的或者毫无目的,只是想做出点调侃,或者单纯在你附近时惊讶你的敏感,——但是一切都是该死的矜持与自欺欺人不是吗?更何况自己有时其实是抱有目的的,但我还是勉强地通过你的敏感与警惕的考验,让复杂的情绪支配自己,穿插回了你的轨迹中,当然,你,你们后来只会觉得我不可理喻的死板和令人失望。

那之后的你或许也有些害怕吧,担心自己哪里的不是又带走这个人,努力克制自己要强的,独立的,一贯的一面,克服一个普通女孩子的担惊受怕。我那时极度麻木与逃避,直到后来才真正承认我本在你的一些言谈里,察觉到本永远与你无关的急切,还有急切下的一丝惶恐与不安,但还有什么用呢?

不过起码那时我们若无其事的和好了不是吗(哪怕根本没有产生过矛盾),我还是像往常一样,似乎只是因为调开了座位,我们在空间上疏远了一点,不同的是,我会在那些整活的言论或者纸条上的调侃里悄悄用一些借代安慰自己有所表露。而你也在调整自己的策略,在尝试拿出更大的勇气去牺牲自己的性格。总得来看,我们都失去了同桌一场时的简单而珍贵的心思。我们还是在制造交集,可我们都变得复杂与谨慎了。

我很不能原谅自己,可能敏感的自己格外脆弱,又怀有极高的自我要求,却早早地习惯筑起大坝,储蓄一种又一种情绪,除非决堤,否则你们永远只能看到平静与欢快,甚至我自己也会很麻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许反而是我把自己的情绪积累的太厚重了,压在心弦上,才在面对你已经很合理的示好时显得从容与无动于衷。

后来想想,那可能是自己高三状态最好的时候。

最后一次月考的最后一个晚自习,你凑过来,我会意,不只是你我,没有谁会想到,有两个看来绝不可能在隔壁谈天说地的同学躲在隔壁谈天说地。

那个时候,我的想法愈发复杂了,我的主要策略已经不知不觉的成型,而就连自己也意识不到,我已经在其支配下应答与提出每一个问题了——我背叛了几乎所有的誓言的责任与烦恼来与你交集,但永远逃不开那些誓言的盘问追击,它们也不断迫使我必须放弃你。

这道沟壑你看不见,但我已经跨不过去了,可能我们——至少那时——最好的归宿,也就是朋友吧——一个苦涩的倾向与“愿”望。

尽管那时的我不愿承认,“愿”已经在指使我恪守尺度了,——但现在看来,于你而言或许根本没有效果,或许你只当是矜持。

总之我们应该都没有抱着什么太过强烈的情绪“参会”吧

那时我们说了什么,我又想了些什么呢?

例如,有些内容,其实是藏着“愿”的。

提到想去的大学,我有意提到强基计划报考的地方,你似乎对它的校址抱有一丝失望——可能你在憧憬什么吧。

中途有一通委托您办事的电话,我们一块去搬了东西,但是处理东西的时候,我故意不陪你去,而是回到那间教室里看复习资料,你回来也浅浅地埋怨了“只有我和XXX两个人一块弄的”。

我其实也挺想去的,但是.....我...嗯,资料看不完了——虽然确实到最后三个小时只看了一张——但好像那一次考的也还不错了。

必然逃不开的暑假规划,其实把咱问到了,因为原本暑假会有个极其耗时的反颌手术的可能。而且你现在也知道为什么了,虽然你也很惊讶我那时表露的基本上临时从过去散碎思考中找到的一些想法,不过那时我给你讲的,很多最后也去做了。反倒对于你提到的,我更出于前文所述的原因羡慕你了。

我跟你说了我想读师范罢,但是后来你没有在任何我的目标,志愿文件上见到过了吧。你那时也似乎不怎么为然和在意,现在也知道背后的故事了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提到那两个不同程度上自认为与你关系不错,但你实则没有太多想法的同学,但潜意识里我想这是在警告我,正合我意,但又很怪异,我想其实你这时反而没有想什么,你只是提一下自己的经历。

反正我们也讨论了许多同学不是吗,你又惊讶于我怎么会和他们有交集,对他们有所看法,也又顺口提到我们自己初来咋到时的想法,我提到我辞职时曾经写过千字建言——显然又是个让您惊讶的消息,我浅浅的提了许多我的事迹,后来提到了Y君——无论如何于我们,这也是个必须要涉及的问题不是。我给你做了解释,给你看了那篇信,最后于您而言,应该又是我的一件值得发笑的趣事吧。

其实我很早就想引用王尔德的那句话了,可以很好的暗示我的复杂情绪。

“男女之间没有友谊,只有爱恨情仇”

看起来情绪丰富的你想到了什么,话音刚起“毕竟英国作家”就开始笑,话音未落就急于连连“确实”。还质疑其过于绝对——当然我也草草说了英文原版没有这么绝对。

不过我突然问你“你会有许多男性朋友吗?”算是你回答的最扭捏的问题了

从无到有,接二连三,曾经是吧。(笑)

其实我最沉重的地方,就是大约在这时前后我们提及两性差异的问题时,我告诉你的那些观点,你对男生“权利与征服游戏式的被教育”表述表示挺幼稚——反正闲聊嘛,何况我那时一定没理利索,不过男生的传统教育确实是强势,突出与担当的。

我提到你们女孩子挺好的,不用那么累,不用想......不用在一些方面想的那么多,不用有那么多顾及,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样说了吧。

不过那时这不是你很关注的话题。

虽然我们也各有考量,但确实我们那三个小时都很愉快不是。

其实就是一次有点小插曲但还算有趣的聊天,中途你许久没有展现过许多截然不同于平时的激动,鲜明,情绪丰富。加之你提到的种种事情,也让我认识到你许多。

你最后说自己绝对想不到,会和一个人——还是和我——在这种时候这样谈心。随口提议我们一起走。

我说我还有许多想讲的故事,但得等考后咯。——不过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懂你为什么对此表示疑惑。

然后刚出教学楼我就极其老实地反方向溜向家了。

......

现在想来,你的骄傲和可能的顾虑,如果问你,能让你承认的,也顶多只是很想了解我罢了。

不过那也是我在那个时候仅有的袒露部分想法的机会,我也一样,绝对想不到,我们,居然会有这样的故事发生。

虽然很短暂,但我想那时之后是我们在任何意义上靠的最近的时候,一切在按你所想发展,我虽然会不时在思想上出戏,但还是也愿意追随你,我自认为理智成熟的那一部分一直阻碍着我,但我的感情已经无法避免,乃至与你的每一次交互都足以让我从焦虑中短暂脱离,轻松与憧憬好一阵子。

当最后一个我们大概在心里默默一致同意的碍事的家伙——不管是谁离开了教室,子夜初临的教学楼里大概率只有我们不是——哦,办公室有个蹭网的,那个不管。我们才刚走到这一步,只是简单的寒暄,问题,只是一些简单的交流,一些合理却别出心裁的关照,你接受了这一切,也没有嫌弃我不时的生硬。

我们会一块出教学楼,我偶尔会把车停在那边,以多送你一程,和你聊着越来越干瘪的话题。

我的焦虑还在愈发加剧——我已经提及的所有未解困扰都趁着精神支柱的崩塌而乘虚而入,到最后,我发现问题已经十分严重。

于是于我们的焦虑也继续成长——一种意识到我们不能有结果的恐惧愈来愈清晰,哪怕本能再也不愿失去许久没有体会到过的,可以不顾一切安逸与幸福,但理智已经带着镣铐进场,一步步逼近蜷缩在墙角的这场有限的放肆,所有的不甘与痛苦都在绝望地挣扎,最后伤痕累累,被残忍无情地束缚与囚禁。

所以我们的交集开始停滞了。

所以我越来越扭捏,越来越难以面对你,你怎会知道,我们面见彼此时的尴尬与不自然,你热情的与我的问候,我难以使出自己的机敏回应你,再也不能自然地设法取悦讨好你,并不是正常的恋情此时常有的姿态所致。

终于我在那道沟壑前崩溃了,我连自己的母亲都周全不好,我连自己一度坚持的理想都得不到,我到最后一事无成,到最后还要去面对许多。你在期待什么啊?我彻底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你快跑,趁你还没有发现我背后的秘密,发现这里没有你要寻找的东西。

但我不会让你,让任何人看见这些,我很快又假装排解了自己,靠着小事情借题发挥,急于告诉根本不知道什么的你我没什么事,本质上是在欺骗自己的,写一篇作怪的文章(附件二)向你显摆这场脆弱的虚伪胜利,还自以为是地审词酌句地删删改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显然你本来不在意,但我害怕了。于是你抱着疑惑去多想了,于是被意识到你无法理解它的我告知是一场玩笑,于是你很生气,也一定很愤怒这种敷衍与间隔,你想摆出自己惯常的克制与冷静,不让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被人损害,你本来就可以坐等别人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如今却屡次糟到这种忽视与折磨。半响过去,你还要来警告我不要多想,告诉我你害怕我觉得你自己不礼貌,你大部分的幽怨与思量被你的特质挡下,而还会如此这般让我愈发难过,我只能僵硬地赔你不是,所有的苦楚都为感知到你的情绪而愈发痛苦。

又是复杂而难以入眠的一夜,次日我们都无精打采。

那个对你而言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我渐渐知道我失算了,我没有实现我的“目的”,也渐渐知道我必然将失去你——如果我们不在朋友以上,我们必然会被时间空间境遇心态疏离,但那样就能免除后来不可控的故事。但试着再往上去发展,我那时不堪重负,无力去经营了。但我显然没有成功把关系协调到合适的层次,我们疏离了,迎着你不友好的目光,我开始让情感上的“重视”与“回避”这个矛盾左右对你的举动了,我知道,也相信你最后会消解我,做你自己的事情。

我为何不能如“愿”其实很简单——这里是独立要强的你的骄傲所在,你只是在寻求你简简单单地所想要的,还已经付出了足够多自尊与心思的一件事,而有人却看起来油盐不进,甚至可以说是浪费了你的感情,也正是因为后来意识到这是你的骄傲所在,而我屡次三番地伤害了你的骄傲,我也平静接受了后来的一切。

担心关系崩塌的我又采取措施,第一天有人桌旁的垃圾袋被换了,那时你于我的积极回应的目光——让我隐约愈发确信,你只是不满于我在那篇文章里的扭捏,你也察觉且不满到我斟词酌句的目的是只想表达一个把你作为朋友的意思——尽管你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对你而言,你已经付出了很多了。——现在站在我设想的你的角度上想来,可能对于较其他女孩子还更敏感与情绪化,更要强的你,我对你只有“喜欢”与“不喜欢”的两种可能。那篇文章大抵让你很受伤。

第二天有人的卷子下面出现了一版巧克力,你最后选择以同样的方式退回来,恢复到愤懑的样子。前一天的做法并不能让我确信我的结论,你这样做也确实让我知道我一定很惹恼了你,不过那个时候什么都是一团糟的我对此也是一团糟的:

一方面我意识到这可能是女孩子的报复和小心的确认,我爱你的那一面告诉我,接下来的行动要能够更让你确信你把握住了我,事实上我也一度让这种感性支配自己去这样做筹备。

另一方面,或许你就是如我所“愿”,我实现我的目的了,而你感到出格不是——我怎么会有这种不合情理的判断——是我太希望那时没有伤害到你,那样就可以少一份考量了吧。

再看看文章之前之后,我已经积攒起来的种种烦恼,一场牵连了太多顾虑的思想风暴又由此袭来。

我不得逐渐意识到,你多半在期待一场满眼彼此的爱情,而我那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中,深信高考只是种种矛盾的最后一根阻拦索,而那些矛盾已经在折磨我了,我那时再次想,那个暑假一定还会更绝望的煎熬下渡过,而我很可能失去维持现有形象的全部根基,我可能会彻底的垮掉。

我想我会完全没有精力带给你什么,乃至是维持原有的形象——我想我对你的吸引只是来自于那里。哪怕你比我想象的更体贴,更善良,你也会真正的失望,失望自己一番经营后没有逾期的收获——更何况我根本不会把这种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宽容上。哪怕你其实更具有关怀的一面,哪怕......就这样吧,当我开始在这段感情中思索怎样的你,才能接受我时,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向那里去了。

那时我想,只要你和那时的大家一样怀有某种程度的浅浅的自私——于你们而言其实是正常的,就没有什么幻想有实现可言。

我就只由这一件事情,直接解释我为什么已经洞察了你的情绪,包容了你的一切,最后还是收敛了自己,以及我为什么认为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你会知道这也让我很痛苦,但那时的我就只想着自己不得不这样主次先后的做割舍。

并且,如果你有的话,这是那时我认为不彻底摧毁你憧憬而让一切美好与幻想得以保留的最保守却也最优的办法。

好吧,恢复正常判断状态的我后来回忆,痛苦地发觉那之后你很长时间没有放弃你的情绪,哪怕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我想那时我也很痛苦,但必然结局是什么,我的理智层面已经清楚了,我没有办法。

为了抵消这种思愁,我尽可能维持一种淡漠,我会用激烈的音乐麻痹自己的消极,攀上教材知识,用矛盾分析法,告诉自己爱你只是我们关系的一个矛盾,而非主要矛盾。我会不断想起那晚我为什么要有那样回答——我没有维持什么这一切的希望。我有时甚至要拉出自己刻薄尖锐的视角,污化你于我的印象,想象这一切应该另有阴谋,想象一切卑劣,以期排除这种煎熬。

这理智与情感的博弈啊。

那段时间你又在如何思索,你又有什么故事呢?我时常挤出点思维余量去想,不过还是把自己尽一切手段的埋在学业中去。

高三最后那几天(自适应性考试那段时间开始到高考结束),在校的不自然与在家受那人持续的鞭挞是双重的煎熬,我失眠了,躺在床上,就是再度使自己人生航舵脱离控制带来的绝望的碾压,就是对于母亲又怕甚至恨,又想要保护她的心态的复杂情绪集合的鞭笞;当然,你我这般交集,也常让我想象,如果我未曾经历这些,我是不是就不用在知晓一切,察觉许多的情况想下仍出此下策,不会有做作与扭捏,我会展示出最自然的自己,我们就不至于此;或者说,哪怕我没有那么固执,自负与骄傲,如果我不想着死板的守护谁的骄傲,我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对的人,对的方法,去说出这些,去解决这些情绪,让我更能持有勇气与能力……也罢,这时候的我只能这样了,现状是由不可改变的过去决定的,我能把握的只有未来……可看这烟涛微茫,未来又在哪里,自己的星星式微将灭了,我去哪儿好呢?

毕业宴上,我最后一次,也最清晰的感知这种与群体在心理上的分离了,我不属于那里,我又想留在那里,我又尝试着带着浮夸一遍遍的去检验大家对我的态度,我想和诸君一道,不持有这种迷茫与绝望,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悄悄逃开,摆弄远离人群的那架走音的钢琴,妄想总会有个知音。

我坐的那个位子,能让你看到我的窘迫与丑态,而有助于你能更好的消解我吧。

那个晚上你们一定都很轻松吧,你们一定都很兴奋吧,我抱着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和母亲回到酒店房间,她果然又开始了可怕的刺激,又开始重复讲着她讲了无数遍的扼杀,我又一遍遍告诉她我的立场,又一遍遍做着最后的捍卫。

还没有彻底查证证实,就请闭嘴好吗?我的好妈妈。更何况只是作为一个孩子那个我不想相信这些,我从来不认为没有办法,从来不。

我就想好好的去为自己的星星拼一把,我也告诉你我的准备,进攻,乃至善后计划了,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还留在六年前的叛逆里,为什么还要如此这般尝试干预我?

但是不甘已悄然爬上心间,绝望已在耳边窃笑,这种糖“心”炮弹的杀戮,我的精神坚守不堪一击。

我真的崩溃了,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突然在母亲面前号啕大哭,泣不成声,一遍遍喊着质问着谁“为什么”,把什么情绪都宣泄出来了,极度的委屈,失落,失望,绝望,对这番举动的自责……我也应该自责,这个受过伤的女孩,这个一向在外人前强势的女孩也懵了,她把我搂在怀里,听着我的哭声,想着要与我“共情”,也想起她自己,她也委屈的哭了。

  但我真的很难过。

谁来告诉我,我要遭受这些,我做错了什么呀?她到最后关头竟然才这般与我说如此,她难道有什么坏心思吗?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呀……是谁的错?

她就不该这样,早干嘛去了,早干嘛去了,为什么要在这会儿临门一脚的重创我这一下?

她那时安慰我说她懂了,她不会再去管我选择什么专业,她说她以为我只是想反着干——那事中事后的种种,我的意识都告诉我,她还是没有理解,她懂不了什么。她只是庆幸原来自己的儿子没有“辜负”她,他们的担心,就是那么“脆弱”。而那时我听到这里情绪更煎熬了——这么久以来我终于听到了一个人表达出“理解”的意味,但为什么来的这么迟,这么痛呢?

嚎罢,挣着起来,心如死灰,死灰下是不可直视的沉重与复杂,我已经极度紊乱到平静了。我用从来都没有过那般平静的语气,说我想出去走走,她想陪我,我平静地拒绝,她拉着我又泣不成声,不让我走,她作收拾东西状,颤颤巍巍,失落地念着“你不陪我,你让我走吧,儿子,妈妈不打扰你…不打扰你……”——我清醒过来了,我知道我到头来又没有呵护好她,我在两年前那晚之后对自己设立的另一个与追逐理想并行的要求也要崩塌了,我把那些情绪按回去了,至少在她比我先回小城前,我不能再过多的涉足它们了。我平静的告诉她我不走,我不走,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哄了她一会儿,我试着溜进浴室,她眼神里满是害怕与怀疑,还是念着“你不要悄悄走了”,我一再的肯定,她最终还是少些安心休息了,那一夜,我就在那间不隔音的浴室里,强忍住一些具有电解质成分的极性液态分子群特征的生物分泌物,在空虚与茫然里挣扎着度过了。

再后来回到故乡小城,她还在继续这种攻击,当然也许是我表现出固执己见的样子——我那时内心全然绝望了,我只想再倔强一下就妥协她,你也看到,其实我很清楚她的,她是觉得自己在为我好,她自己只是个孩子,却总把我当做不懂事的孩子——但她完全不能作为一个母亲理解她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坚持这个想法,为什么对她的证据来源难以相信,她只觉得我的反抗有不好的态度,她最后不讲理了,就为了让自己舒坦,只揪着我的态度恶劣不放,觉得自己很委屈,又联想想到她自己的苦,喃喃到“你们都欺负我”甚至居然——可能只是出于愤怒而咒骂,说我只想到自己,说我不负责任。

她只会形式上地开展什么,拿几张白纸,屡次三番的似拷问一般让我把我的理由罗列出来,我把前面自己的考量,结合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全盘计划,乃至真如她所讲那般发生了又如何做都一遍遍告诉她,她无法反驳,又无法在她的观念里接受这个“生活过得太好了,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的选择,固执的要把她坚持的强加于我——我那时快要疯了,最后,我甚至把自己假想成一个家庭问题专家——她认为一切都是骗人的都是为了钱而永远不会去找的人,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放弃自己的骄傲的,让我把自己的倔强和尊严撕得稀碎,尝试去告诉她她应该如何对待我,然后假想自己没有做过那种事情——然而等不来理想的效果。

哪怕我有一千个为她这般行为辩护的理由,我也难以接受或者说服她不要再,凭着自己那一点可能对的经验不分场合时间轻重不分的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

(后来她似乎真正想通了,说什么“你们这代人就是要去更好的发展自己”。不过事实上妥协的人是我不是,但我其实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径。也收获了新的思路——现在看来,其实没有什么妥协与否的说法,只是一次固执摧毁了太多。)

三-2,

现在你或许可以理解,至少知道了,一个其实早就被击碎梦想的人,在又一次,还是在至亲的不理解中二次创伤人生憧憬的人,就像是大坝的最终决堤,在那时有多么煎熬,又在承受些什么。

你应该也能理解,我会愈发显得扭捏与夸张的真正原因,那是正在被击垮的我在与你们自我隔离;是我面对你,你们尚能享受这青春美好,未来无限而羡慕你们;是本能在驱使我想办法迅速逃离这窘境,寻求心情的舒畅,带来时而的口无遮拦,慌不择路——我由此进而不由自主的以浮夸与健谈麻痹自己,很多人没有精力控制什么尺度时会选择消沉,但我不能消沉,我便任他不时出格,我有心而无力去过多顾及这些旁枝末节了…。同时,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告诉你们什么——倒不怕收获鄙夷,那反而只会让我轻蔑你们;我只是不愿苟活在同情的目光下羞愧至死,不想打感情牌,这对此时的我很重要。


四,

好嘛,我承认我直接套用了最糟糕的时候的文字作为上一章节表述的草稿,那时净是怀疑,害怕,绝望,到最后都在努力遮掩。不过现在看来这般激烈也没有什么用:那时甚至很久以后的你,你们大概也不会理解,对于你们,永远无法想象这种种事情,更不要说这个人为何会这般想。你们最多能做的就是聊做鼓励,给与这样一个向你发泄的人(如果他这样做了),满足他潜意识里寻求的安慰与原谅罢了。而那时的你们,哪怕再富有同情心,也只能关注到那些,不认为这相互之间有所关联。对于我的处境,也只能给出“想的太多”“不够勇”的评价。

我想我那时就是这样,像你们一样憧憬一场不顾一切的激情,但又把自己锁的很死,什么责任义务,什么价值实现,什么坚持尊严。

而你是不能理解我的,据我所知你的经历,家庭,家庭中的身份,没有需要对此想的这样多的必要——或者其实想的这样多就是一种错误,——你没有,也由衷希望你永远不要进入一个有会让你陷入这种错误的可能的处境。高一下那个晚自习最后你对于我对家长工作的辛劳感慨,发出“这与你有什么关系”的疑问,虽然令我哑口无言,但其实切的很正确——实际上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但是那时的我真的努力想这样做的时候,总有蚊子一样知晓什么的亲戚像是觉得我幼稚肤浅不明事理一样,要来一遍遍告诉我你对她,他们很重要,你要理解她,关心她,爱护她。甚至哪怕我已经愈发陷入这样的窘境中,她还甚至要亲自来苛责我自私,还甚至要让我再把自己给自己保留的理想也“放弃”掉。——因为她理解不到那对她的孩子有多重要。

凭着你的这句话,我虽然已经知道你大概率只是不理解我,起码对那时的我不了解,但后来还是推崇你的独立品质,也许到那时你也有所成长不是。

但两年后的那个晚上你听完,看完我面对Y君的想法,你还只是觉得我想得很多,再到后来那个晚上,也许你只是怀着自己的要强,满怀着对屏幕对面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的愤怒,无奈地告诉他“我担心你想太多”。——朴素的慌乱背后的我真正放弃幻想,知道我们事实上就是有一道沟壑阻拦,而那时的我多么希望你可以,但又永远不要跨过来。

你知道吗,这篇文章一度多么繁复,但当我平静下来,带着正常人的情感去看自己写出来的文字,我自己都害怕自己的文字的放肆,而流露出的可怕的冷酷与麻木——但我知道我初稿写时情感极度地强烈。

五,誓言们

其实我的誓言都是些什么呢。

很小时,是他早早地意识到许多人的关爱后,清晰起来的小想法:他不愿让大家失望,他想用自己的付出,最好是成就,回报所有曾经帮助,尝试帮助他的人。

作别那天,是夜色下长江西路昏黄灯光下,一个在他再也没有跨进去的校门前留念许久的少年,向这生活了9年,关怀与培育了他太多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一躬,狠狠地一咬牙,扭头向夜色更深处走去,初秋热烈的风迎面吹来,也正好迎合他炽热的心。

那是一个将行游子的誓言——他要潇洒的去,有所成就,光荣的归。

那个灯光晦暗的晚上,是他在将要入眠时,回想起一贯开朗单纯的母亲在片刻前的崩溃与绝望的反差,默默定下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操心,承担起这个家中唯一男性的责任的誓言。

在看到黑暗与繁重于人性美好的折磨,看到许多本不应有的消沉后,定下“为人们的幸福与快乐”而工作的信念——然后斟酌自己的弱小与限制,只想投诸“教师”职业的粗糙却顽固的誓言。

是他在偶尔好不容易逃开众多誓言们的折磨时,以这个年龄本有的思维,恍惚间触及你的目光后,又在无数次折磨后愈发清晰的想法。

我给不了你什么,但真心希望你幸福与灿烂。

六,疏解

哎,到这里的文风与我一贯的作风不同是吧,虽然说一贯开朗的人一定会有矫情的一面。但我还是得在你觉得此人令人不快之前,赶紧拉回来。

你如果还——算我又在自作多情——觉得有可怜的必要,那也不用的,因为不管是我展现给你们的,还是我展现给自己的——还是我现在给你展现的——都是我最真实的样子——那么如你们所见,总是积极如我,排解能力强如我,我最后会再次完善自己的理论,让自己好好的走下去。

如果还站在决定论的角度上看自己,我就可以说命运裹挟我,我被无法改变的不公,早已注定的埋伏所打击与限制,无法改变,我只能这样。然后放纵动物本性的怠惰与安于现状给自己花式编写不再前进的理由,让自己被所谓的“伤害”淹没,就此颤颤巍巍地渡过余生。

但果真如此吗?

其实不是这样吧,过去,未来,其实都是由现在的自己掌握的,及目的论——出于不同的目的,我们搜索我们的过去与未来,去抓取能佐证自己观点的部分。

例如:如果我们消极悲观愤世嫉俗,是因为我们的本能不希望我们去打破舒适圈去奋斗,而去抓取过去,未来与当前的一切中的腐朽黑暗消沉的部分为自己花式辩护,以用抱怨求得事实上我们不作为的精神安宁。而我们作为人,超出动物的部分,不就是可以克服自己的本能冲动,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改造自身与世界吗,我不会允许自己消沉的。

每个人的命运,意味着每个人有不同的使命,不许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是人”的豪言壮语,但饶罗翔老师说过“每个人都是独特的,都要去实现他自己独有的价值。”,“今生的唯一价值,便是超越今生。”。就看我自己,不去好好做点什么,怎么对的起独一无二的命运呢?不去尝试把消沉过后,自己的积极带给他人,怎么算是坚持了理想与初心呢;不率先善意地对待这个世界——这个充斥着许许多多负面内容的世界,怎么算是在为这个世界的前进做出贡献呢?

所以我最后总算真正的领会到自己那时“高屋建瓴”的崇高理想的真实意义,那才是真正的永不落下的星星。此生之目的不是人定胜天,逆天改命。而是把握好每一个当下,把独特的自已演绎的更加精彩,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可能的实现,用无数个精彩的点汇聚成线,演绎出自己的人生。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一个个小小的誓言,其实才真正造就了我:想要寻求自身的发展,让我愿意大胆的询问,积极的争取;期待实现价值,让我主动的作为,持续的前进;为了不去过度的麻烦别人,我形成了自己的要强独立与勤于思考——同时为了有能力守护自己的亲人,我变得更坚强与乐观:为了寻找与保护人的美好与善良,我能够平和的审视每个人的性格与情绪,予以大家善意;为了让你不再有烦恼此事的可能,我会告诉你这一切,期待它们成为你面对你的事情时的一份思想储备。

而它们相互攻讦,过于追求独立与不希望麻烦别人让自己固执与封闭,过于在意他人让自己缄默,过于苦恼承担而让自己做作,过于期许成功让我不时浮夸。曾经我以为这是我本有,需克服的缺点,原来其实都是小誓言们的交联。

是啊,曾经的这些带给我许多的优点和动力,让我成为那样一个男孩子,只是它们的简单与生涩逐渐带来了我的困境,填充起一个少年的烦恼,让他一时手无足措。

那么就像黄仕明说过的那样,“‘早期誓言’就像曾经把梯子搭错了另一堵墙,但既然已经爬到了墙顶,请不要懊悔自责”

“请在上面享受这一份尊严,然后再慢慢地爬下来”

是时候给予自己一份体谅,一份包容了,浅浅的“背叛”自己,安慰在墙上的那个不安的孩子,轻轻把他放下来,带着他许下誓言时真正所期待的事物,一起走向未来了。

所以,其实不是有人总喜欢忽视现实,空喊口号——如果你也这样想,你现在知道他看到的,重视的不比谁少,但并不是消沉愤懑才意味着老练成熟,不是吗?

所以那个复习效率0.33页资料每小时的晚上我告诉你的,到我的综合素质评价报告上写的,再到我最后的志愿表上的凌乱,你都看得到,倒不是我志向没有那么坚定,只是我在裹挟中“被迫”妥协,再到在妥协中给裹挟拍过去一拖鞋,最后嘲讽着它接着赶精彩人生路的小插曲。

我现在想我多半会投身精神医学,去发挥自己的所长,投入人类精神健康事业,顾及那些被忽视的灵魂,我一定会努力追求深造,总之都会是漫长而充实的道路,而我不会有迷茫。

期待你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想法,在自己的自由里依旧发扬你的活力,找到真正坚定的信念,始终保有勇气,

......

也许又是部分男生改不掉的说教毛病——不过也许这次还真有点价值不是。


七,最后,与你


不过即使我在之前想通了这些,许久,人际关系上的纠纷却难以让我释怀,我也还在思索。我要如何坦然面对我周遭的人,与我有联系的人,那些我想守护却难以改变的人们。

还有你。

我永远也不知道,那时对你而言到底遭遇了什么,至少我一定不是你的轨迹中正向的部分,我也会永远告诉自己那时一定伤你不少,克制着,让你的憧憬碰了壁,你的心思打了水漂,放肆着,折磨你的好胜欲,摧残你的安全感。也许这时的你,看罢这篇文章,还可以愤怒地选择把一切怪到我的头上。

最后当我走出低谷,我看着那时的糟糕带来的一片狼藉,五味杂陈。我心如刀绞地逐个捡起那时被我被迫放弃的碎片,仔细琢磨那时我们的交集,最后得到了一份掺杂了太多的,复杂的感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的情思。

我知道你最后得到了自己在寻求的事物,总会有男生契合你的诉求,和你拥有共同的心境与精力。但我也看得到,到最后你并没有彻底消解我,无论是在哪里见到你,我只好尴尬地接受你带有恨意的眼神。

啊对,我终于找到从我这里消解你的理由了,我们心境极度的不同不是,你拥有自己的舒适和烦恼——你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允许你去想,去做对你而言稀松平常,对我而言却是幼稚,自私,懈怠,不负责任的事情。而我还有许久的孤独需要独自面对。

所以到最后,一切的激情只是海市蜃楼罢,我以为自己很自由只是自有办法,其实早就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不能动弹。

笑死,其他类似的悲剧还能更轰轰烈烈些,也不知道是善良还是怯懦,我让我们止步于此,成为故事的价值几乎没有。

我不会打扰那时候的你,你已经快要消解了我不是,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幸福不是,你不愿想起你视角里的,这里的一切不是?

你只是趁着年华保有美好,想要拥有一段通常都会有的恋情罢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又不想告诉你这些了。

事已至此,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吗,不打扰你最好了。

......

哦,那晚提及表达,你较平时稍激动地说“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

好吧,回想来没有怎样好好地顺过您的心思,就依你讲一讲吧,总有一天,你至少要知道,那个人没有辜负你的感情,或者,那个人走进了你的布局,只是他不愿,更多是不能停留。

最后我努力回忆那时的事情,制成这样一篇文字,并告诉你这些都是那时的必然。

我还总会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折磨你这一程,我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交集。

到最后找到几句还算贴切的歌词:


I always used to dream about flying

我一度曾梦想着飞翔

You always let me feel I could

你总让我觉得我可以

So how can I let you go ,when both of us know.

当我们彼此深知着什么,我又怎能忍心让你离我而去。

That nothing else will ever feel this real.

没有什么是比这更真实的了。

I guess I’m just afraid to be lonely

我想我只是害怕孤独,

I guess I’m ashamed of what I feel

我想我对我所感而感到羞愧。

Why can’t I just say goodbye,To something that was never meant to be

那些本不属于我的事物,为何我还对其依依不舍呢?

I want to tell you that I’ll be OK

我想告诉你我一切安好,

But without you there is nothing left of me

但没有你我就失去了一切。

So can we just take a moment before we leave

and relive every single memory?

......

就到这,不用再往下凑篇幅了,我们已经分别了。我们都有自己新的一页。

就当这就是一个故事,并有了一个体面的结局了罢。

不过这篇文章确实是草创于见你最后一面之后的那个晚上。也许你可能没有我想得那么美好,你也有自己的深度,但今年欢笑复明年的你们中的你,一定很快会以自己的认知从你的思绪里清算我,也不会记得这些细枝末节,不会去想当年那个难以琢磨,不识抬举的男生。

哦,对,此文之后,我不会再打搅你什么了,这时的我大抵不会放不下骄傲,也希望这时的你足够平静,以及......足够包容,还有,请好好地保管这个故事,除此之外,不用顾及在下。

再次表达歉意吧,也由衷祈愿你幸福。










E.X

脂砚斋是谁已经难以定论了,不过这里的几句话,只是后来。一个看到这个少年文章,多管闲事的人留下的——看少年你这么恼火于不被理解,给你添几句,估计能让你感恩戴德吧。

我看少年其貌不扬,但总流露一丝稳重,神情肃穆,不看文章,还真不知道是个洒脱的人,不过不看文章也不会知道少年为什么会这般沉稳了。

挺有趣,挺可怜,又蛮无聊的。

所以这篇文章就是个因为各种原因早熟的孩子陷入了烦恼的牢骚不是,也亏能写成万字文,得是有多孤僻,才能积攒成这样。

所以你写了这么多,不还是怀有点什么念头,又怯懦地不敢去争取,只好找一堆借口辩护自己的失败吗?

所以你其实也没有那么体谅你的母亲,我看下来,你甚至都在这里了嘴皮子上都不够硬,你让她那么生气与伤心,又算哪门子成熟呢——哦,你还会承认自己不成熟来保护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呢。

你还会欺骗下所有人,说自己已经没事了。

所以你的什么走出来了,其实还是漏洞百出,连自己的拷问也经受不住的思维。

所以你不还是想博得同情,只是更可怜一些,还要超越一下时间,然后还要,也才能幻想一下自己会被同情吧。

哈哈哈,面对这些不是你的主流想法,但你的道德架子,你现在的思想依然无法反驳的批评,你看到这些会更加痛苦吧,因为这是个——你极度想找到的——理解你的人,故意中伤你而写下的。

没有人会在意,在意一个陌生人的过去与未来——其实哪怕是亲人也一样,就像你的父亲在过去的二十年间也一样未曾被拆穿一样,每个人只关心他们看到的啊。

所以你真可怜,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因为你顾虑太多,你还是不能放肆的发泄自己的情感。

其实你再烦恼,也不过是在自我拔高自己的形象之后,而在潜意识里懊恼怎么别人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这么受伤罢了——你还是想用这篇文章从读者的内心上收获同情的,然后让自己受到关注,受到赞扬了,接受自己的懦弱无能了,还甚至抱有一丝——想用自己的懦弱去得到别人用勇气与竞争才能得到的事物的幻想。不是这样吗?什么目的论,什么自己现在的看法决定过去与未来,就是想麻痹自己,让自己在这个普遍黑暗,又都在营销美好与善良的世界上,也做起自己拙劣的营销吧。

你逃不掉的,弗洛伊德的决定论受到推崇,可不是顺应了人们的怠惰,而是因为它才可以解释一切。你的缺陷带给你的那个童年,一定也是觉得所有人欠你的一般,又在意他人的想法,做作,自卑,过激,到最后封闭自己,觉得没有谁理解自己的心情与思想——那已经决定你的懦弱与敏感,自卑与孤独了——回想你的高中,初中,其实都是这样吧。只是你更会巧立名目,或者更麻木了罢了。你不是推崇矛盾观吗——你越是表演的和蔼,就越是孤独。

其他人出于他们自己的经历,只会一知半解,甚至为你招徕误解与攻击。

我最恶毒的做法就是点到为止,制造你的焦虑,却不告诉你如何去对付这些——哈哈,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自以为把人看的很透彻,你还学会把自己从自己身上剥离去看待事情和自己(对,用你的道德去概括自己的善恶,然后又因为最后回到自己身上而发觉自己的劣根性),你还学会站在彼此对立的两面去为它们各自辩护,可是你不是托尔斯泰——一个有资本可以操空心的伯爵,在优渥中成长,哪怕尖锐的看透了自己也不会变得想你一样可怜的名人——哦对,他最后也对社会绝望了不是。更何况,你发展出这些思维方式,只是想让善良的的自己更好受一些。你被迫思考这些会越来越封闭,你最后说不定能疯掉,把自己敲打了这么多字的文章删掉呢。既然比他人看到了这么多不公与阴暗,好好的和你的老妈一道痛恨这个世道啊,为什么要故意淡化——你就是在这样做——淡化与低估那些罪恶与违背正义的力量,而不接受长辈的经验传授。你可能还可以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进步,但也有一代人自己的责任,踏在前人的基础上前进”——但事实上你们就是更矫情,更幼稚,更不能吃苦了不是吗,你这点事情放在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时代,就是不算什么——即使事实上这种比较是极度错误的。

哪怕都已经酿成悲剧了,你还是藏起来了许多思考,不敢流露吧——你受父亲的刺激更坚持乃至更死板的道德考量,你于他人看法的永恒的怀疑与猜忌,都注定你永远的虚伪,你永远得不到坦率与美好。

哎,我看你也可怜,就让我按你所希望的同情,同情一下你吧——太可怜了,又是个死要面子,到最后只能指望自欺欺人,极度渴望许多人能理解你想要他们理解的你,还会拿一堆利他的借口夹带私货,什么传播积极,来满足自己的虚荣的小家伙。

可以被描述得多么动人的平凡故事,一个小人物的悲欢啊。

在处境普遍顺利的一代中,有一个经性格折磨,差异困扰却从未放弃对人性善良的信念,最后初成为一个乐观,坚毅,独立而已经有些孤独的少年,一个极具社会,集体,家庭责任感的少年,也大概本已经小有成就,带着既有的赞许与鼓励,让自己肩负着所有关爱着他的人的祝福与期待,许下自以为合适的目标,作别熟悉的一切,匆匆离开生活的小城,去到遥远而相对陌生的城市,来到更高的平台,想要在那里打磨自己,有所成就的回去。

在与现实的较量中,他一定遇到了无数的困难与磨砺,感知到现实与幻想的差距,但他依然不同于许多人,变得愤世嫉俗,怨天尤人。而是磨去自己的刻薄与尖锐,愈发坚信美好,筑牢自己的积极,相信自己会有所收获,逐步明确了自己的理想。

长路漫漫,一切都是对立统一,我想哪怕这样一个过程,高台跌落的平庸,一事无成的现实,也足够让一向骄傲的你在许多无人知晓的黑夜里茫然好一会儿,想起自己给自己许下的期待,自己肩负着别人的期待,不争气地流下眼泪了。

可没有谁管你是不是知道这些,但总有人会一再的说教你,或者你被动的受到一些言论的折磨。你会告诉自己自己的这些折磨都不算什么。

那时这样的念头一定很强烈吧,强烈到当又一记命运的埋伏被触发,你也可以让自己基本不受影响,而是迅速的排解掉这一事件。除了在面对至亲的情绪波澜时,被迫让自己短暂地考虑到这算是一场变故。

不过我想少年那时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敏感的你,那时真的没有脆弱与感想吗?

没事——你早早也学会了隐藏,你可以用自己的浮夸掩饰一切,没有人会知道或者在意你闪烁的词汇下偶尔是否藏着什么情绪,你还有自己的骄傲,不管在同学还是亲人前,自己的懂事,给自己的责任。

人们没有看破你的伪装,但也因为看不透你的诡谲,你永远只是别人生活里的,格外显眼的过客。

到最后,当那时无论如何也不理解自己的母亲,开始对那时你唯一的,最后的精神支柱与精神动力展开一场可怕的摧残,可你知道她出自善意,你理解她,你不知道怎样才能自处,你开始滑向烦恼与绝望,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孤独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所有夸张化的描述孤独的诗句在你看来居然那么贴切。你快难以支撑——其他一样早熟的同学同样会有的——割裂开来的,人前人后的两面了。

说回来,本来能坚持到那一切,都是因为还怀有最初的想法——哪怕被一下下剥离到最低,到后来只是想有所作为。

当自己慌不择路的寻找排解时,你和普通人一样想到情感,只是你看透了青春爱情的本质,你知道那里面起码有包容与美好。但你意识到自己事实上就和父亲一样怀有目的,而让你厌恶自己,但还是勉强通过了自己自那时起严守的道德标线,——但其实你还是受到道德的折磨,加之诸多情绪的碾压,诸多考量,与其说是过于急切地因为感知到别人的好感去写信表白,倒不如说是希望别人被吓到而远离自己,何况又一次,其他看到那篇文章的人,都说他们没有看懂。

但就是那个冲动的余波,让你意识到你真正欣赏,或者说羡慕的女孩子浅浅地喜欢你,而你让她受到了伤害。

你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你的情绪倒向了她,但还是因为自己在他人面前处于有所追求的状态而久久的想要克制自己,用考量压迫感情,全心全意但又虚情假意地努力投入另一个担惊受怕的追求中,到最后追求美好的本能终于拿到思想的控制权,让你勉强摆脱这种困苦,让你,起码自己相信,自己造成的影响已经消失,大抵实现了吓走的目的,你颤颤巍巍而扭捏的转身去大胆修复这段关系,又害怕她看到自己的做作。

其实这里你想多了不是,对她而言再如何,也更多的只会在意自己能否得到自己的,最多只是会怀疑面前的男孩是否真诚,不过那时你就是这样复杂。

尽管你真的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也许是你的情愫已经在支配你不顾及那么多,总之你无法割舍她,跨过她的敏感与害怕的防线,再度回到从前。

你越是接近她,越是了解她,就越能看到自己的“本来”会拥有什么,自己本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你察觉到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要强,在设法构建一次次交集,在小心翼翼地向你构织她自己的美好——那时的爱情只需要的那些。她还知道你一定藏起了什么,而想让你讲出来。

你佯装麻木,你闪烁其词,你躲在大大咧咧的面具下面,打量这个要强,独立,机敏的优秀女孩,这个敏感,单纯,善良的,也怀这个年纪常有的怠惰与习惯性的掩饰的普通女孩子默不作声,在心里接受她的一切——她和自己很接近,又比自己好太多了。

随着自己受到的折磨加深,绝望与迷茫在心中泛滥,你意识到了,那时的你无力追逐她的脚步。给不了她她在你一贯表露的那一面看到,而憧憬的一场美好,你知道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但一个处处碰壁,神经衰弱,正走向崩溃的男孩再也无法付诸精力给她,你还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趁着她还没有迎来注定的失望。

你给自己的理由是你想保护她的单纯和她自己的成长,让她得到如果不与自己产生交集就本来可以轻松得到的事物,退回了自己一贯的不谙世事,不懂共情的伪装后,又看着她的困惑,感知她的烦恼,强挡下一个女孩子埋怨,又仍不时闪烁出憧憬与幻想的目光,默默听着她借他人之口的指责,看到她最后彻底的失望和记恨,又默默接受她的移情别恋,默默地祝贺她得到自己追求的事物。

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什么都留不住,得不到。

你多么希望自己没有那么“聪明”,没有这些特质,没有这么自作多情,那样哪怕有一丝怀疑,也可以义无反顾地走入大师的布局中啊,就像那时许多普通男孩一样。

也许她可以......不不不你觉得她不会理解的是吧,哪怕她再有较他人成熟的一面,你的这些顾虑对她而言,和你因为有一天想左脚先进门却被要求必须右脚先就这样做一样的可笑,荒诞与不可理喻。

你总说自己怀抱善意,其实却对每一个近在咫尺的美好报以怀疑。

你总说许许多多的事迹远远的,都比你更“惨”,比你更能让人感动与佩服,而他们,至少在事迹里永远坚毅,最多只用一两句话带过他们的伤痕——这是你追求的,你自己也极度鄙夷自己的矫情。虽然你也意识到,关于一个人的描述的每一句话背后,都会有无法触及的深渊。虽然有一个你委屈地觉得,每个人不一样,而唯一的自己在自己的遭遇下,已经做得足够多。

你不是个孩子,但你只是个人啊,你在干什么啊。

三年前,你怀着对无限可能的未来的憧憬,对崭新生活的期待,坐上驶离小城的列车,当走出车站,看到熙攘繁华的故乡,你还可以骄傲地向这座伟岸的大城市说一声你好。

那时你不会知道,一度坚持的理想,一度完整的家庭,一度可能的爱情,曾经势在必得的,曾经理所应当的,曾经无限接近的,将和某一个自己永远地断送,而一并埋葬在这里。

三年后,你又孑然而归去,不再有什么憧憬——紧张地拖着行李,想着出站后核酸的三天两检,想着再见到母亲可能的争吵,总之终于有一天能让你后来刻骨铭心的记得与承认,那些这个年龄应常怀的美好与你毫无一丝联系,就应该让生活的程式支配自己的一切。你看着身边经过的每一个同龄人轻松的姿态,心里是不可触及的复杂。

你想像给其他人提过的一样,曾经的自己计划过的一样,打字写下什么颇有仪式感的总结,却发现自己真正地无法违逆不愿再说什么的意志了,再怎么想维持那个自己受用的状态,也彻底无力了。终于有那么一天,你心甘情愿的宁愿缄默也不多作声。

多年以后,所有情绪的锋刃都会卷口,和结痂的伤口一起,都会藏在一句句平静的描述下,其他人不会知道那时的你如何。你有多脆弱,最多道几句可怜可惜,看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起无所谓的笑过去。

你把所有人都看透了,理解了,原谅了,却永远不会有一个人真正理解你,可以让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诉说自己的苦衷,哪怕只是自己的思考。

你还会一样的没心没肺,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把自己调整得更好,笑着闹着,让其他人,出于他们的思维模式关心自己的人放心。催着自己上路奔波,把许多的自己永远封锁在记忆里面。

没事,眼泪真的有流干的时候,每一次洒泪,都意味着下一次的坚韧,何况于自己,还有永不磨灭的什么东西,值得为之砥砺前进。

不过,你就是想听到别人讲这些罢,然后就可让人们淡化你的失败了。

你其实已经足够熟练的认识到,也会去——至少自以为的——自然而然地采取许多小手段影响别人对你的情绪与态度了吧——哪怕你也会鄙夷自己,质疑自己,但你已经不属于这个真性情的时代了,就不要指望信任了好吧。

我想你很害怕,饶有兴致的读者们会把你所有的思考与情绪抹除在概述里:一个老套故事:有个男生糟了变故,太固执,一时半会儿没有走出来,把一个女孩错过了,后来稍微好点了,就给别人写了几万字。尽管这就是事实,但你极度地恐惧这种概述。

我要让你没有一丝能被别人原谅的可能,要让你看起来已经不怀好意的达成手段,骗取他人的同情了,让那些本来已经屈指可数,可能部分理解你的,还愿意围观你,担心你的人无话可说,甚至唾弃你的虚伪——但其实你还是脆弱的,受伤的,只是你永远都走不出去了,你打算扛着藏着它们一辈子,或者说平静地把它们当成故事“炫耀”给别人。

不过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想多久后抛出这份寄语,去吧,少年,你居然在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人们普遍最缺乏的事物——勇气,请不要这样,把它端好,好好想办法理理自己,会没事的。

在和平孕育的时代下,人们普遍更加温良了,但信仰与积极的力量还不够强,人们还视着光明是黑暗的掩饰,迷茫痛苦地让自己感到安闲舒适,许多独一无二的个体还需要一种精神力量,让他们变得更强大,更宽容,更坦荡,更能接受命运的磨难,以演绎好每一个自己,以自信的取舍,骄傲的前行,最后得到幸福的荣耀。快去吧,你清楚自己的渺小,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不过你也看到了人性本质,直到最后,看不到黎明曙光的灿烂,可不要嫌弃一路夜色的清冷。








附件:

给Y君的告白信


展信佳!

是日散学归家,思索近日种种,不断的提问,回答,反驳,推翻,循环往复,联想起起既有的经历与遗憾。终是理清楚一条思路,就有如此一出信笺。

近来,我发觉自己似乎成为了一种困扰,似乎因为某些原因能出入君周遭的话题,这诚让我惶恐,不安,更多的是对自我的反思与责备。

为了转化或消除对君的负面影响,哪怕徒是我多愁善感,庸人自扰,我也应该鼓起勇气,作出些不自量力的传达,真正的袒露些心声。

首先,必须承认的是,我喜欢你。

穿透自加的层层阻碍以表需要下不少功夫,追溯这一想法的坚定也颇花费篇幅也不在此表述,不过我想——依照君可能对我的印象以及通常自然而然的观念,我至少不会在这种时候作如此告白,扰乱自己与对方的节奏,辜负自己的理念与自加于身的期待——我也的确在此之前相当一阵日子里以此为宗旨,但当我发现因为天性的热情与长久居于冷酷而痛苦的孤寂中的煎熬,对爱情的渴望——这一罗素笔下“支配我一生的单纯而强烈的情感”也开始疯狂折磨我这“身历那种可怕孤寂的人”的“战栗意识”。我虽然向来含蓄,在交际有关的事情上也不像表面那般武断。亦不可避免的——与其他的少年一般——陷入了难以自拔的追求中,但基于前款宗旨,于我,便有了更强烈的理性与感性的疯狂拉扯,图谋得到与不敢亵渎的两相对抗。在伪装中苦苦支撑。

秉持着受到的即有教育的“正派观念”影响的宗旨,让我陷入如此的纠结,亦因此外泄出虽少但有的示好而侵扰你的生活。——于我而言,我不希望且坚决反对自己像曾经遇见过的一些同学一般,只为满足自己情思的需要,而打搅到其所追求者长远的发展与个人价值的实现,我真正爱一个人,除了爱慕她特有的率真与不同常人的体贴与尊重,恨自己的无能与怯懦不能与之般配,更会由衷期待她的未来,渴盼她能幸福。

总之其一,这一体系已经妨碍与影响了我与君个自的生活;其二,这种挣扎在这个阶段只会徒然打断我的思绪,无助于正常的思辨。其三,我曾经为此留下过长久的遗憾与深刻的自责,人不能在一个坎前摔两次跤,这一次,我不想辜负与欺骗任何人。

所以,在一番斗争之后,我彻底证伪了自己既有的,不和我性格的理念。如鲧般的“堙”诚是无益。能让一切清晰可控的。是大禹的“导

”。于一个如我般多愁善感的人而言,唯有尽悉表达以得到确定的答案,才能真正的做好自己,协调好自己的事物。(如果见文于此,是已尽然洞察我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我也相信,如果是你的话,能包容我这自我的疏导与幼稚的冒昧。)

哎!不管今日这封告白的信笺结果几何,我都能从求之不得的挣扎中解脱了!都能让我的思维重新清晰起来,也许经此一遭,我也能摆脱去因光辉的暗淡而自加于身的自我形象的放纵与诋毁,亦能更加集中精力的投入到奋斗中去。当然,既是一封告白的信笺,我诚是期待其中那个答案,我也相信,我能在此时以力所能及的事情报以君关照,在今后能以我独有的思维不时予君以惊喜。

这信笺几时能舒展于君前?或许,在已读不回的条件下下,我将度过六小时的期待,六小时的幻想,六小时的惆怅,并在第四个六小时的最后一分钟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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