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起來,我都喜歡一份早餐。
如果可以的話,我總是喜愛早上盡量多吃一些;晚上少吃一點。早餐有很多選擇,其中有我愛的 PANCAKE - 煎餅。
「哥哥,你的號碼到了。那里有了。」旁邊的小朋友對我說。
我時常在家里自己煎餅,但今天我選擇了出去吃,有時候也想讓別人來給自己做一份早餐。付了錢,拿了票,我就在邊上找了個位置,雖然旁邊有一個小學生,但不妨事,我發現 他桌上的和我點的 幾乎是相同一個套餐。不同的是飲料,他喝的是熱巧克力,今天我點的是熱豆漿。一杯濃郁的熱巧克力是我早前標配早餐飲料,它 甜又膩,我喜歡它給我的感覺,感覺把它會給我帶來一整天精力,讓我充滿活力。此外 我喜歡它的溫度。它很暖和。
熱豆漿是我近來的新歡,也是我童時的最愛。區別於 熱巧克力,熱豆漿給我的感覺是:它 清甜,是一種 熟悉的味道。每次吞嚥一口熱巧克力都無法避免它那強烈的甜,它太甜了,總不負期望地刺激著我舌尖上的神經,給我帶來了那份 過甜的快感。但 每天都這麼刺激,我有點受不了。所以 今天我點的是 熱豆漿。它也是甜的,它是溫柔的。它不會一下子就把帶你飛起來,每一次的接觸,只在你的口中留下一股淡淡的豆香,撫平著你的味蕾。講真,兩者我都喜歡。曾試想過 到底有沒有一種味道是同時有著這兩味道的優點;曾試想 如果把這兩者混和起來,會變成甚麼,會不會變得更好。但 我從來也沒有這麼做過。因為我并不想要一份不夠甜的熱巧克力,也不想要一杯太甜的熱豆漿。男人嘛,喝著杯里的,想著杯外的。不過我在 想喝熱巧克力時,總是會點熱巧克力,想喝熱豆漿時也只點熱豆漿,從未在此上煩惱過。也不知道 是不是 因為我不夠壞,從來沒有同時點上兩杯不同的飲料。或許 對一份早餐來說,一杯飲料就夠了。
我坐下來了,旁邊的小學生,穿著紅色的校服,背著黑色的書包,頭上頂著幾顆青春痘,一個人吃著早餐,也沒有看見他的家人。不過他看著不妨事,乖乖地坐著,靜靜地吃著。在我前面是一幅落地大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路人 行匆匆,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而我則放鬆了腰,用左手撐著臉頰,慢慢地發起專屬於我的白日夢。
「哥哥,你的號碼到了。那里有了。」旁邊的小學生對我說。
「哦!」
「好。」
看看票上,看看螢幕上,只剩下我一個號碼,取餐枱面也只剩一份做好的早餐。原來我的早餐做好了,也許我的早餐早就做好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多長的白日夢。
早餐拿來了,還好,還是熱的。因為我不想把它那個勾扣弄壞,所以我總是喜歡小心翼翼地打開這紙質的盖子,然後把它疊在盘子的下面。這樣 原本不大的桌面,就不會變得更小了。在動餐之前,先喝一口熱騰騰的豆漿是必要的,這樣可以濕潤我的嘴喉,可以暖暖胃和身子。該用餐了,拿起塑料餐具,它很輕,輕得像羽毛,輕得有點握不住。我不是很欣賞這種手感,用起也不順心,但畢竟不是在家,有時候這樣子就是這樣子,起碼這比洗不乾淨的鋼制餐具好。我的早餐是一份肉和三份煎餅,到底要先吃肉先還是先吃餅,這是一個問題,苦惱至今的問題。我嘗試過各種順序配搭,至今還是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或許 這是一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
這一次,我沒有先吃肉,也沒有先吃餅。我打開了牛油,一個,兩個,把所有牛油放上,再把牛油切成小塊,用刀子把牛油先往肉餅上涂,再往煎餅上涂。牛油本來是不透明的黃色,但 當你把它慢慢地切開,壓薄,它由固態變成液態,由不透明變成看得穿,最後變成一層很薄很薄的油層,就好像給餅兒們穿上了皇帝的新衣。我一共有三塊煎餅,但我只給其二塊穿了衣服。因為我除了喜歡餅兒打扮後的樣子,我還喜歡它原來的樣子。
我覺得給餅兒加點顏色可能會更好,所以我打開了盛放士多啤梨糖漿的杯子。這次我沒有把糖漿一股勁地倒在上去,而是用小刀把其中的一點勺出來。紅紅糖漿,看上去很晶瑩,很甜。一下子給餅兒加添了焦點。今天多雲陰沉,頭上的幾盞黃色小射燈,讓餅兒衣服上的紅花里在白天里閃著小星星。
現在,它們看起來都很好看,還很好吃。
現在,是為我的胃兒著想的時候了,再不去照顧他,他很快就要閙脾氣了。
一刀下去,餅兒的裙邊開起了花邊。我喜歡把餅切成一個手指頭的大小,然後用叉子,递進我的嘴。有時候我會用牙齒輕咬叉子,像一個涂了口紅的女生一樣把餅兒留在我的舌上,有時候我會用嘴唇輕含著叉子完成這事兒。我不知道我甚麼時候會用牙齒,甚麼時候會用嘴唇。說是 看心情吧,又有點不是,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控制。
同樣的情況還會出現在我的用叉方式,同樣把餅兒递進嘴,有時候我會頭輕點,把叉面向下,順勢地把叉子向上递,很斯文; 有時候我會保持頭不動,把叉子高高舉起,把叉面向上,把叉子水平地向嘴递,架勢有點大,就像是我喂食我不滿一岁的小外甥寶寶那樣。
餅兒花邊一個接一個地開,熱豆漿杯子一點一點越來越輕,等到杯子和塑料餐具一樣輕的時候,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後記:文中所有細節真實地發生在2018年1月27日早上。
後後記:文中的所有空白都必需的,你要把它們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