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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87期【雨】专题写作活动。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
坐在房里，只听到外面哗哗的雨声，外界的其他一切声响都淹没在了雨声里，隔着雨帘，户外的路灯昏黄的光影斜射过来，映在了窗户上，那些雨线在灯光下就成了一片亮晶晶的光幕，像一片璀璨的珍珠帘。
阳台外面的树影，在狂风暴雨的冲刷下早已被吹得东倒西歪，片片绿叶低低下垂，被雨水冲刷得亮亮的，夜色中闪着一片暗绿的光泽。
哥哥在收拾他的行李，就一个简单的背包，几本书，一套衣服，穷人家的孩子行李也简单得很。
“哥，雨下这么大，明天你还能去学校吗？”我问，拿着手里的纸飞机叠来叠去，才十岁的小孩子只知道玩耍。
“明天雨会停的啊！小傻瓜。”哥哥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言语间极其的宠爱。
哥哥大了我整整五岁，此时正在县里读初三，每个月月底放假回来一趟。因为年龄差吧，我们两兄弟自小感情就很好。在我的记忆里，哥哥对我都是特别宠爱与照顾，别人家两兄弟打架的情形在我们这里都不存在。
“那明天早上还下雨呢？”我又问，年幼的自己对哥哥还是有许多依赖，有哥哥在身边，自己做什么都有了一个依靠。
“明天还下雨的话，那我就后天再走了，再陪你玩一天。”哥哥笑了笑。
“真的吗？哥。”我欣喜地叫到，在那一瞬间，真的希望这雨不要停，或者明天白天再下一天。
哥哥又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真的，赶快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有哥哥陪着自己睡，那一晚睡得好香甜，梦里面有雨轻轻飘落，有风轻轻吹起。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雨小了些，但还是淅淅沥沥地飘洒着。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房屋在雨中静立，经过了一夜雨水的洗礼，那些绿叶草丛都绿油油的发亮，山村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而地上那些坑坑洼洼的路面到处都是一个个水洼，有的水洼里还有不知道从何处被雨水冲过来的泥鳅在跳啊跳的。可我只希望雨能大一点，再大一点，那哥哥就不会这么急着去学校了。可外面的雨似乎在跟我做对，吃早饭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慢慢停了下来，偶尔飞来的几滴雨丝，飞到脸上凉凉的。
吃了饭，雨还是慢慢停了，只有几根细细的雨丝在天上飞着。哥哥把背包背上肩，跟老爸老妈告了别，拿着雨伞慢慢走出家门，老妈在后面细细地叮嘱着。
我跟在后面，没有说话，虽然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可那种离愁别绪让自己心里也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掏走了一样，又像户外飘零的雨丝，冰冰的，凉凉的。
“小东，在家要乖点哈，别淘气惹爸妈生气。”哥哥摸摸我的头，笑了笑道。
“嗯嗯，好的。”我拼命点点头，不敢抬头看哥哥的眼睛，怕自己眼角的泪滴落了下来。
见我没再吭声，哥哥转身撑开伞慢慢走出门口，我站在廊前看着他的身影转过门前的小路，再拐过弯，穿过不远处那栋小学后，过了几分钟又出现在公路上，我就站在屋檐下远远地看着。
雨好像又大了起来，我看到哥哥撑着伞在路上走得很慢，渐渐远去的身影像个小黑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后慢慢消失在蒙蒙的细雨中，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走出屋外，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有几滴雨点也飘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用手抹去，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2024.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