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参加一个身心灵课程,在疗愈出生创伤的环节,我的搭档说他看到我出生时的场情是——我是忽闪着大眼睛出生的,没有恐惧、非常地笃定;好像我完全知道出生会是这样的过程,也已经清楚此生为何而来。
我妈说我十个月就会说话了。我喜欢安静地听大人讲话也喜欢静静地观察,回家后再把看到的和自己分析出来的说给家人听。以至于在我五岁的时候,邻居焦急地问我妈:你怎么还不带孩子去看病?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真哑巴了就太可惜了。我妈只有苦笑着说:她还哑巴?她在家里说个不停的,烦都烦死了。
我爸爸很早就教我识字,他喜欢给我讲聊斋故事,讲三言二拍,讲各种见闻。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根本不管我是不是听得懂那些成人世界甚至是鬼的故事。
在那个连电视都没有的年代,我不放过任何一张有字的纸,无论是半张报纸还是个食品包装袋,都是我看向外部世界的窗口。
这一切都成就了我远超同龄小孩的认知能力、理解能力、创造能力。
邻居的小朋友喜欢围在我身边,听我指挥玩什么样的游戏。门口有一堆沙子,我就指挥他们挖沙坑、铺上报纸、做陷阱。看了《排球女将》,我用爸爸拿皮筋做的小球当排球,给小朋友们分组打比赛。
对了,我好像7岁左右就会做些手工赚钱了。比如,妈妈从服装厂拿回六件上衣。晚上我和爸爸缝扣子,妈妈锁扣眼,第二天把衣服交回服装厂,每月就会有一份额外的收入贴补家用。
后来改革开放了,我爸爸做了个体户,我就帮忙做生意。我会坐在木质钱柜上算帐收钱——西瓜每斤一毛三分,一个西瓜七斤六两,是九毛八,收十元找回九块二分。那时差不多10岁,全靠心算,比大人算得快,甚至比计算器快。在那个夏天,神算小姑娘成为了一个街景。
在工人阶级至上当个体户丢人的社会大背景下,我需要面对同学的白眼,但别人怎么看,根本不会影响到我。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的成熟、笃定是怎样的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