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是我大学四年的同窗,也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离开故乡到异地上学之前,我是个活动半径很小的人,一直舒适地躲在在爸妈张开的翅膀底下做一只快乐的小鸡仔。从未离开过家乡的我,就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城市土著,胆怯又恋家。初入大学,远离父母管束,有了自己支配的生活费,也无需再日日夜夜地考试与做题,我以为自己会很欢喜。谁知,这个欢喜如此短暂,彼时的我很快就陷入了想家的情绪里,可怜巴巴地与父母哭诉,再哀哀怨怨地跟老同学写信。那个时候,大姐大和宿舍的其他姐妹们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欢乐。事后老爸跟他的朋友方叔说起来,还笑话自个闺女,前几天还闹着不上学了要回家,结果短短几天就号称“在学校很开心,没时间写信,没时间打电话。”
大姐大是个开心果,在宿舍里年纪最长,拥有超级亲和力,遂迅速被称为“大姐大”。她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偏偏痘痘们颇为嚣张地在她的脸庞上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调皮的我甚至为此写了一组痘痘歪诗来与大姐大玩闹,而大姐大对此毫不在意。她的笑声魔性,说话更魔性。理科强大的大姐大是个文科弱鸡,经常出口成章,奈何没有正经章法,全是满嘴乱跑,常常没把我逗死。那时,我经常说要整理一本“大姐大语录”,可惜未能付诸实践,否则放到今日,一定是青春期里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对不对,大姐大?”
大学四年,有很多大姐大相伴的日子。一起上学,一起八卦,一起旷课,一起抓色狼......也一起回过她的家乡,在那第一次吃到林爸爸为我买来的“土笋冻”。那年,我依然晕车,却不得不坐长途汽车到异地去考试。大姐大陪着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路上我吐了又吐,到了终点站,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终于消停了。这时,大姐大拧了一个塑料袋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瓮声问道:“这个要扔哪里?”看到满袋的呕吐物,我又抑制不住呕吐了起来。往事清晰,犹在眼前,我的嘴角上扬。
“在吗?”今天,大姐大发来简讯。
“坐等上菜。”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