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树!!你想干吗?!!”梁泽一进门就声嘶力竭的炸了锅似的张大了嘴巴吼,生怕邻居家的玻璃杯子不能碎的一样。
“想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啊,我想啊,废话!”温树两手大包小包一只鸡一只鸭的拎的满满的,刚哼哧哼哧出电梯就被梁泽这一吼吓个一机灵,差点把那一兜子的竹筒给扔出去。
“温树!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你王八蛋!”梁泽一扭身子指着刚进门的温树的鼻子破口大骂,刚才还一脸如沐春风的为得此实力干将欣喜若狂,一转眼就狂风骤雨般的把温树打了个找不着娘。
“祖宗,您能搭把手,把您请回来这只上好的灌汤鸭给搁进去吗?”梁泽说喂鸭子吃上好的蔬菜汤拌的饲料,鸭子口感会更好,这是梁泽说的,温树只有照办的份儿。温树把头低到梁泽的怀里任他花拳绣腿的洗礼,早知道梁泽就会是这种反应,温树嘿嘿一笑,梁子啊梁子,就算是这样,你能拿我怎么着啊。
温树干了件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干,也绝对不会想的事,他,他把梁泽小公寓里的厨房装成了半开放式,两面通透,靠南整个儿一大通面玻璃,就跟这玻璃是从房顶直接塞进来的似的,就那么严丝合缝的再插到地里去。
当初物业打电话来说房子走水的时候梁泽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派回来看看究竟的温树会把他的房子拆了!
温树竟然就真的利用那么几天的时间往返几次简单的就把房子重新翻修了,梁泽还就神经大条到一点都没意识自己把房子交到了谁手里。
这样一来,梁泽的房子朝阳的这边加上原先那块落地观景窗,两面大通透玻璃隔空对望,要是坐在客厅里就能感觉跟坐旋转观光餐厅似的带劲。
不过,这只是温树的想法,梁泽带不带劲这可就不知道了,起码,梁泽现在就跟谁捅了他屁股似的一蹦三尺高,指着温树的脑门连训带骂的较了半小时劲儿了还没能让温树进的了门。
谁能捅,也只有温树了,谁知道温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心里和脸上都可开了花,梁泽气不打一处来,骂累了,一屁股坐地上,坐的就是两面玻璃等距中心。
温树鬼魅的笑着。
“那个,装修师傅说你这厨房采光不好,影响食欲。”
“不用他费心,我就是没厨房我也吃的照样香!你说你,三十好几的人了,好玩儿吗?刺激吗?”梁泽一抱胳膊一盘腿瞪着站在门口的温树。
“嗯,好玩,刺激。”温树咧着嘴,撇开一堆金银细软凑到梁泽跟前儿一起坐下。
转年,温树也都三十了,这两人在小村庄里也住了两年了,梁泽心里了然,如果不是爱,温树凭什么抛弃光鲜亮丽灿烂的明天不去追求,却愿意陪着这样一个自己过着清闲寡淡的农村生活。
如果不是爱,谁愿意?
梁泽在拖累温树,梁泽明白。
“别跟我贫了,奶奶刚安顿好,医院的饭不习惯,我们早点过去。这个,这个我回来再跟你算账!嘿,你看还坐着干嘛,看这脏的,就差拿扫帚在地上作画了!”梁泽说这站起身拍拍屁股的灰。
“我特意早上才打的电话又打扫了一遍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洁癖的毛病是打哪来的。”温树不情愿的刚坐下还没怎么抱着人呢。
“打你那儿来的,哼哼,好了,起来收拾吧。”梁泽伸手把温树拉了起来,温树却不撒手。
“抱抱。”温树话还没说,梁泽已经在怀里了。
温树抱了很久,抱的很紧。
梁泽也沉默了,一改往日的挣扎胡闹,安静了下来。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哪一天,梁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挂着明朗的笑着和他打闹,也许,这一坎,梁泽只是需要些时日。
抱了一会温树不舍得,轻轻的把梁泽的嘴唇含在嘴里,梁泽闭着眼睛迎着温树温热的触感,啃噬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两人各自忙活收拾了一番拿着给奶奶炖好的汤和饭出门了。
梁泽一上车看着那排被拆空的后排座椅心下又一阵涟漪,要知道温树可是把他的宝贝小越野看重的仅此于自己了。呸,我怎么拿车跟自己比呢,梁泽冲着温树笑了笑:“开车吧。”
“你这座儿就这么空着了?”
“先就这么着吧,我怕……”温树突然意识到后半句说不出口,赶紧收了回来,转了话锋,“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回去看看那大学生在咱们劳苦群众扎根革命的地方干的怎么样,顺便再把座儿捎回来。”
温树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梁泽知道,怕过几天奶奶不在了还用……
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岔开了。
梁泽挤出了点笑容,“那大学生可绝了,比咱两有觉悟多了,我看给他干着挺好的,你就放宽了心当你的股东吧。谁叫你死活就不愿意改那证上的名字呢,死脑筋。”
“那可是你的名字啊,我怎么能改。”温树摸了把梁泽的呆毛,找地方停好了车,把给奶奶带着的毯子卷了卷塞到了腋下。
冬季总是不那么好过,奶奶入冬就开始总喘不过气,最近几天更是加上了嗜睡的症状,今一大早睡到了八点多,这会看着梁泽和温树进门,顿觉得神清气爽,招呼着她的宝贝孙子小泽和她“叔儿”赶紧坐下。
“奶,我那灌汤鸭研制成功了,您给当回白老鼠?”梁泽端过一碗飘着零星油花的浓汤递过来。
“哎呀,你这厨艺也是见长啊,叔儿这是当老师了啊。”奶奶啧啧的赞不绝口。
王哲思办事,向来稳重周到,温树怕奶奶长途颠簸,一到地儿就赶紧联系着住了进来,温树对着正走过来的王哲思叫了声哥。
“奶奶,您老放宽了心,想干什么就把他们招呼来,咱们就去干什么,想吃啥就让他们给做,不会做了咱去买,这么两大帅小伙子伺候着呢,不怕,啊。”王哲思拍了拍奶奶的手,回身对着温树和梁泽:“待会一起吃饭!”说完也没容得他两表态快步走了出去。
温树和梁泽刚一落座,就被王哲思叨叨个不停。确实,奶奶这种情况还长途跋涉实在是有点冒险,但是这是温树和梁泽深思熟虑一番细细商讨的结果,此时这二人反倒没有了沉重的心情,更希望能乐观的看待。
梁泽支着下巴不难烦的搅拌着这杯红的发紫的石榴汁儿,心里怨念的白了温树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我又不是没有自控能力,喝一杯啤的能死人?
温树同样支着脑袋,大半个身子趴桌子上看着梁泽,再同样用眼神告诉他,能!
“行了,你俩能腻歪死!”王哲思敲敲盘子示意他两先吃饭。
“哥,跟你说个正事,我两都见过两位主任了,也表示了我们不会回来了,也免得给大家添麻烦,奶奶的事儿您尽力,她老人家也跟我们说过,她想看看我们生活的环境,我们工作的地方,看看我们周围的人,她走的也安心点。这一路上奶奶也劳累,等稳定稳定情况我们就接她回家里住。”
“行吧,你俩照顾好就行。”话还没说完,王哲思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王哲思戳戳戳又摁断了。
“梁泽那小诊所开的还不错?”王哲思烦躁的把手机朝下扣下。
“你可说呢吧,就他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迟早被人家有志青年吞并了!”温树宠溺着打趣梁泽。
“要我说,就转给他吧,奶奶的意思老房子也不要了,身外之物,有没什么好的记忆,抽时间办手续得了。”梁泽拿筷子挑了挑菜塞了一口。
温树一听抬手就勾住梁泽的脖子勾到怀里:“你说什么?你个没良心的,哪儿没有好记忆?之前没有就算了,这两年还有没有?”
梁泽刚吃了一口就差点呛嗓子眼里,急的直咳嗽:“有!有!有!你说有就有!”
温树还没松开手,身后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火气蔓延,紧接着就听到来人一句怒吼:“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温树和梁泽缓缓转过头,啊!
“不是说好了,不能再无视我吗?!”
“胡竞?”温树和梁泽同时惊呼。
“你越过我私自去给老爷子打什么包票?你干这事儿之前想不到我什么反应就别来找我。”王哲思头也没抬,举着筷子该吃什么吃什么。
“我一时得意,我得意行吗?我得意忘形了行吗?回去吧。”胡竞帖着身子坐王哲思旁边,使劲蹭了蹭。
王哲思瞪了一眼胡竞,又看了看温树和梁泽,“完了再说!”
“我憋着难受,我忍不住就给说了,可老爷子也没说啥不是吗?”胡竞从进门到现在耍赖皮的方式讹着王哲思,让温树和梁泽简直看傻了眼了,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胡竞吗?
“我这儿吃饭呢,你躲远点。”王哲思甩了甩手。
“吃吧,我也没吃呢,不就他两嘛,服务员,加副餐具!”胡竞扫了扫温树和梁泽,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哥,他怎么还粘着你呢,要不要我再打他一顿,使劲打,打得他不敢出现为止。”温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两人有问题。
梁泽在下面扯了扯温树的裤子,温树马上闭上了嘴巴。
“不用了,你也打不过他。”
温树倒是不张嘴巴了,可也噎的够呛。
“对,你也打不过我。”胡竞边狼吞虎咽的吃着边附和。
王哲思望着窗外,明显心里有事。
“嘿,你这人真是见一次想抽你一次,你怎么那么欠抽啊。”温树刚说着瞟见了心不在焉的王哲思。
“王哥,那我们再说吧,我们去给奶奶买点水果去。”梁泽站起身拉了拉温树的袖子。
“别,别,梁泽,你也别见了我跟见了猫似的,你甭动,你们吃,我们有点私事需要解决一下,我们撤。”胡竞说完还不忘赶紧喝口汤,赶紧连拉带拽的拖着王哲思要走。
王哲思被胡竞拽的不耐烦,看这样子也吃不下去了,才由着胡竞拖着。
“王哥……”温树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帮不该帮。
“没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现在,他现在改好了,我现在,跟他过。”王哲思肯定的说了一句,胡竞却傻了眼了,直勾勾充满崇拜的眼神看着王哲思。
“你是说,你同意公开了?”胡竞眼含泪花的激动极了。
“回去再说,走。”这下子换成王哲思拉着愣在原地跟傻了一样的胡竞了。
温树和梁泽目目相觑,目送着渐渐离去的两人。
温树从看向窗外移回来目光就看到了梁泽只在凳子上坐了一半,视奸了一会露在凳子外面的半边屁股,暗抽了一口气,梁泽啊梁泽,这么多年了,你这屁股咋还是这么有看头呢。
“嘿,你摸我屁股干嘛。”
“手感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