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便听到下雪的消息。我虽不喜雪,也因着旁人对雪的喜爱与惊呼,而增添了丝丝欢喜。雪落纷纷的确美之极,雪融便着实有些煞风景了。
本是硬着头皮出门去看雪。谁知风也像人,恼了霾似的狠劲儿把天空吹得格外澈蓝。哪怕这风如利刃划过我的脸颊,我还是得承认这狂风算人民的救星!房前屋后,不管是节节高的树梢,或是大地最不起眼的角落。都被雪的纯白晕染。雪净化这世间是一视同仁的,雪如慈母织出的绒绒的棉被,世间万物就一下子被包裹成柔软的圣婴。
不管我多不喜雪,都得承认它的确把这世界照亮了。任何给这世界带来一丁点光明的事物,都值得被赞扬!阿勒泰作家李娟有本书是《这世间所有的白》。未观书,先闻名,我便想到了很多美好的事物。白色,总给人带来纯洁,明净之感。今日的雪也恰好在这澈蓝的天空下,给予了我心灵的愉悦和净化。今天的雪的确很美!
与旁人在外奔波相比,我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在屋内偷了一天的闲。窗明几净,落雪后阳光竟还刺眼。我就在窗前光明正大的晒起太阳来。耿翔有言,“文化人最高的生活情调,是在有风敲窗的夜晚,能把遮挡过雨雪的手,很平静的伸向一卷书帖。”我虽不在夜晚观书,也恰好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手捧书卷,暂且享受了生活的最高情调。
遇到耿翔的书也实在凑巧,因朋友无意中提起我与耿翔的散文有些相似之处。我便借来观赏,在这样阳光满溢,窗明几净的下午,一下被这个七岁时,挥舞着鞭子听羊蹄踩雪的孤独少年吸引。他爱莫扎特的音乐,形容为“这双手,把世界弹奏的泪流满面。”我为这样的句子感动。或许因这样,耿翔才将骨子的孤独之感,描写的那样静谧、唯美“孤独时分 不曾回首 一棵树是你唯一的朋友。叶子,落成一片萧条的深秋。岁月,消残的没有一处,可以栖落的枝头”散文之美更有些无韵诗的盎然。作家海明威说:“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这是每个作家追求文字之美的必经之路,写作虽寂寞,也更有了些将心中之感一吐为快的欢愉。这也是将感赋予字的魅力。
古人说“人品做到极处,无有他异,只是本然。文章做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世事恰好,而恰好却是最难达到的境界。陈忠实笔下的田小娥,在《白鹿原》这本农村长卷中,是唯一的一抹嫣红。有人说她是凄美而又孤独的舞者,而我认为她更像妖艳而又自由的风筝。黑格尔说:“束缚在命运枷锁上的人可以丧失他的生命,但是不能丧失他的自由。”田小娥虽表面是众人口中的“荡妇”,实则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不管是生理需求促使她人生中的劣迹,还是她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都在陈忠实恰到好处的描写下,起到了不令人反感,反令人深思的无辜、善良、又劣迹斑斑的女性形象。文章之恰好,正在于此。
写好文章,如遇好爱情。写作与等待爱情都是最为寂寞的事。而写作与爱情,都须达到恰好。才可带给人轻松,舒心之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像走到开满鲜花的小路,一直走到天上去。在空气中欢舞,窝在绵绵的白云里做个美美的梦。如张爱玲的那句“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恰好的爱情,像春季最柔软的风,吹进心坎儿里,在心中最温暖的地方洒些最为清爽的雨滴。好的爱情一定是彼此欣赏的,保护彼此的软肋,辉耀对方的好处。在愤怒中不用言语重伤,在欢悦里不必患得患失。做照亮对方的焰火,不做阻挡对方的石头。最好的爱情始于恰好,美于包容,止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