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初次吃饭

五味斋里镜阁雅间门口围了五六个点餐小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你说里面做了四个帅哥？“一个服务员努力压低兴奋的嗓音。

“是啊。看上去都是一等一的。那派头，应该都是个什么总啊经理啊之类的。“

“四个人都什么类型的？“其中一个声音颇尖的惊叫问。

“哎，各有各的特色。要不你顶我的班进去看看？“

“你们闲的没有事做吗？“没一会儿领班已经过来将她们撵走。领班脸色难看的很大家又担心自己的奖金。没有看到她偷偷的向里面瞅了一眼。今天这是什么天要下红雨吗？！里面坐着三个老客户但每个都面色沉重心里复杂状。另外一个却开心的指着菜单各种询问。

镜阁包间里，暗流涌动。除了程远一脸无辜的笑，其他几位都暗自琢磨——他们这么一堆人怎么就凑到一桌来了。

“你们想不想吃清蒸鲈鱼？“程远晃晃手里那本厚重的菜谱，询问着。

“我没什么挑剔的。“孟皓大方的说着。

“我对海鲜都吃。“徐然也很放开。陆云飞跟着点头。

“我点完了。你们大家看看还要什么？”程远将菜谱放到桌面上示意着。

气氛再一次显得有些无语。程远突然起身：“失陪一下。我有个电话要接。“便离开座位。

门合住之后，三个人同时都长出一声。继而彼此打量。其实三个人即使没有在一个饭桌上吃过饭，至少也在什么莫名其妙的酒会中遇到过。只是三个人都很自恃清高没有打过招呼。

所以虽然彼此混的脸熟，虽然大家刚刚介绍过彼此，虽然此时在一个饭桌上——陆云飞 喝了一口书结果由于紧张过度卡到气管里。于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不断传来。

徐然立即起身拍着他的后背，好让他将水清出气管。孟皓在一旁有点想笑——这个程远找朋友也找个跟他一样的。

“陆总监还是慢点喝。“徐然递给陆云飞一张纸巾。

陆云飞本想感谢徐然，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别扭。“谢谢徐总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徐然坐回座位上，听到陆云飞的回答便知道对方有点生气不知怎么想欺负他一下。嘴角噙着笑说道：“其实陆总监比较瘦。“陆云飞侧头看着徐然上挑了自己的眉毛。”所以嗓子眼也比较细。卡住算是正常。“

“那么照徐总的意思，我活到今天没有被水卡死，被饭噎死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真应该感谢上天对我的厚爱。“一直顾忌程远的陆云飞终于恢复了他天下第一毒蛇的形象。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总监。“

“那请问您是哪个意思？徐总裁。”

一边的孟皓正在忍着自己笑的冲动。满屋子里“总裁”“总监”不断的盘旋。这一吵，大家都慢慢放松了彼此。

程远接完电话，推门正要进去。听到陆云飞一句：“徐总裁，我觉得你是生活空虚，急需要人来填补你生活的空白。不过像你这样面瘫偶尔嘴角抽搐一两下疑似羊癫疯的人很难找到合适伴侣的。”

徐然淡笑毫不生气的回道：“陆总监真是观察细致。就连我的面部表情都能一一捕捉。我觉得我就是缺少像您这样敢于说实话的诤友。“

程远忍住笑慢慢的推开门，里面一下就安静下来。

他第一眼看到是孟皓那欲笑还忍的表情。陆云飞一脸讪讪的表情，而徐然却依旧风清月明的笑着。

“我不知道你们聊得这么开心。“程远坐下后，别有深意的看看刚才吵得天昏地暗的两个人。

这气氛又陷入尴尬，不过更多了些许暧昧。

孟皓转过头声音温和的问程远：“你刚才接了那么久的电话，没什么事吧？“

“都是公司的杂事。“程远也正看着孟皓。孟皓觉得程远的眼睛里有一片水，荡漾着一种莫名的情愫。他看不透，也抓不住。

而门再次被推开，服务员推着菜品进来了。

陆云飞正觉得输了口气，结果徐然突然凑近他。他有点惊的向后退，徐然却用手臂扶住他轻柔的说：“陆总监小心啊，不要让你二十多年的性命折在今天这顿饭上。“

“你。”陆云飞觉得不好发作，只好认了。

吃饭的过程还算愉快。大家都没有谈论工作，放开了说一些天南地北的事。尤其是听程远讲他在美国没吃好这件事。

“你们不知道我在美国天天 要喝七八杯咖啡，连个正宗的中餐也吃不上。最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是每天没有正经饭只有什么热狗啊三明治之类的。不过好在不是在英国。我还是想念阿姨做的松鼠鱼和素三鲜的蒸饺，那个味道千金换不来啊。“

“那你和我回趟北京，我妈一定高兴死。这十几年她没少唠叨你的好。别人家的孩子都不如你的杀伤力大。“孟皓拿起公筷给程远夹了一大块鲈鱼，又赶紧舀一碗鲍鱼粥给程远添上。

“程总——程远你和孟总从小一起长大？“陆云飞有些好奇。

“是啊，他在我们家里住了五年。“孟皓大大方方的说着，期间又将更多的香菇，火腿，菜心堆到程远的盘子里。

“难得啊。我们大家合作竟有种命运的安排的感觉。“程远灿然一笑埋头苦干。

徐然看着两个人和谐的样子，心里面暗自无语。

“我真的很喜欢你们这样青梅竹马的感觉。人生中有这样的朋友真的很难得。“陆云飞真诚的说着，期间还不停的看着在座的两位。

“对了，云飞不是也有很好的合伙人？叫陈维伦的。”

“我们一直以来都能够合作真的是他包容我太多。”陆云飞想到自己平时的种种行为。

“人生中能有这样的即使合作伙伴又是知己，同样很让人羡慕。”程远真切的说着，孟皓和徐然都抬头看着他。

再一次的沉默，四个人之间不再有尴尬。有一种新的东西牵引着彼此。

“我想我们之间也刚刚开始合作，也许我们也会彼此契合的很好。”徐然看着其余三个，还是风轻云淡的感觉。

陆云飞觉得徐然刚才的话有深意。合作？他们之间就是一顿饭的关系吧。

“我本想过几天再说，现在大家之间也没什么避讳的。”孟皓突然端正自己，要宣布什么大事。程远和陆云飞都停下看着他，徐然举起杯子慢慢的喝了口白水。

“从下周起，徐然将成为鲲鹏公司的销售部总裁并且协助我处理鲲鹏公司一些重大决策。”

“真是意外。不过希望两位合作愉快。”陆云飞很吃惊，因为徐然在V公司的影响力号召力是任何人很难匹敌的。

程远似乎没什么意外。“强强合作。正想说你这只耗子离了北京的窝怕有不测，看来我也不用过度担心你了。”

孟皓痞痞的一笑。“所以各位将来都有合作的可能，我希望我们能够把彼此当作朋友。”孟皓将手中的酒杯举起，其他三人也一同举起。轻轻碰杯之后孟皓一饮而尽。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大的转折已经来了。而同样，席间的其余三个人也有冥冥中要有巨变发生的感觉。

江风徐徐吹进来，似乎是要翻去什么继而翻开什么。四个人继续吃喝聊天，气氛终于融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