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睡觉前的程序,洗漱完之后,打开手机胡乱翻看;其实今天有些累,扒在床沿上一点精神也没有,只是为了再等一下刚刚凉好的一百度热水。
神思恍惚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位名叫“凌夏一度”的网友,发了一句很迷茫的话,配了田馥甄《你太猖狂》的一幅图,让我瞬间清醒的不是她的句子,也不是这首没有听过的歌,而是她的定位“济南·工业南路”。
在工业南路32号度过了两年的大学时光,后来就换了校区,从大二期末离开那里直到它一年后易主,我只回去过一次。那时候,我们调侃一个人,会说“喂你!神康给你留了床位!”“神康”这个梗我一直用到现在,有时候调侃同事会突然想起“滋滋滋,刚从神康跑出来?!”
神康是离工业南路32号很近很近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好像医疗水平还很不错(认真的)。
其实,在我上学的时候,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走出一两公里才有一条很简陋很不卫生的小吃街;那时候没有丁豪广场,没有万达,要去最近的比较合适的地方还至少要做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而且,10路公交车真的太拥挤,几乎每次都要一站到底;那个地方距离车站有至少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路程,中途还要倒车才能到达。
我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那儿什么都不便,我仍然在很迷茫的时候会想念那个地方。或许,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离家外出去的最远的地方,因为那是我初涉世时第一处感受差距的地方,因为那是我学着一个人生存的地方。
在那里,我习惯了读书,每次都会去图书馆借好几本书,而一排排的图书让孤独的青春变得满当当的;在那里,我习惯了一个人吃饭,虽然习惯了,但我至今认为“一个人吃饭”是孤独的最高级;在那里,我习惯了追剧,每到周末就可以大胆的躲在被窝儿里看美剧看到天亮再睡一整天的觉,因为不用出早操;在那里,我学会了忽视别人和被别人忽视,人们口中畅谈的风云人物我几乎都不认识,他们相传的那些“辉煌事迹”我也丝毫无感,有时我走在路上,️以不引别人的目光的方式走着,有时我窝在上铺,以不打扰别人的方式窝着。
在工业南路的那两年,我学会了一个人简单的生存着。
其实,绝大多数的事情细节我都忘记了,只是还能回忆起某些感觉。除了有个比较特殊的人似乎游走在我的潜意识里,平时隐的无踪影,却总是在一些脆弱的时刻显现出来,比如此时······
每早中晚我们都会站队去上课,而每次我站在第一排队尾时,总会看到一个比我高一年级的师哥从我们队伍前头走过。闭上眼回忆每一刻他走过的瞬间——他很清瘦,小麦色的皮肤很干净,眼窝比较深,五官很精致,他的步伐很优雅,每次他都是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走过,眼神从来不看别处,只是沉默着走向他要去的方向。
他是我在大学唯一专注过的男生,那不是暗恋而是一种欣赏,又或许是好感,又或许是好奇···然而···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在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的今天,我还愿意描画这样一个根本没有和我有过交集的人,或许是因为,他是我在那段人生非常重要的时光里除了我自己之外唯一一个让我可以带着遗憾和眷恋去回忆的人。我已经快要忘记如此没有顾忌的去怀念某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了。也许正是因为没有任何交集,我才敢这样毫无遮拦的去表达心里的欢喜。
如果时光肯退回到那时他走过的任何一刻,我要勇敢的跑过去拦住他“嗨,你叫什么名字!?”如果幸运的话,他也会告诉我他的名字,而我,就不用再遇见后来的人了。
其实,我也好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