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
冯小刚导演的《芳华》票房刚刚破9亿,且马上要冲10亿了。
电影上映后,这句话传遍了朋友圈——
“没有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
而那个没有被善待的人,就是女主何小萍。
每个人记忆力大概都有这么一个或几个不受群体待见的人,他们气质里好像就刻了个“我好欺负”的标签,让人忍不住团结起来为难他们,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自己的良心。
新加入文工团的何小萍就是那样一个人。
林丁丁的军装失而复归,怀疑到了小萍头上,团里一男生站在隔老远的窗台边朝这边喊,“闻闻上面有没有泔水味儿不就得了?”
练舞时,小萍的搭档不愿意与她配合,理直气壮地表示“跟别人练就保证能把动作都做到位了”,又兴致勃勃地跟大家形容她身上的怪味儿。
女兵们认定是小萍将搓澡海绵缝进了内衣里,几个人围住她就一通审问,说到愤懑处甚至有人扯开了她的衣衫......
反正何小萍的脸皮是混凝土糊的,怎么嘲讽都不怕失了面子。何小萍的心是木头做的,再是欺负也不至于凉了心。
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何小萍也是敏感的,她与所有人一样会有自己的情感。
她会窝在被窝里,打亮手电筒给父亲写信,写到动情处落下眼泪;她会爱上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关注他、仰望他,在听说那个人心有所属时失落、难过;她会同情他人,听自己照顾的伤员说自己才16岁时扭过头落泪,扫墓时记得对方的遗言,带上了果丹皮......
父亲被打成右派,在新疆劳改,寄出的书信没有回音(虽然后来证实是父亲担心影响她进步);母亲改嫁,将她当成了一个累赘,一家人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小萍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她渴望温暖就像沙漠里的人渴望水。这种卑微、谨慎的姿态使人垂怜。我们普通人想要一个亲生母亲的拥抱只需要张开双臂,小时候的小萍却必须牺牲自己的健康、狠心将自己冻成高烧,才等来这么一个拥抱。
影片后面两位主角重逢时回忆往事,当年刘峰被遣去伐木连,何小萍去送他,当时就想说一句话,可是没有说。按照一般电影的爱情套路,我们都自信地猜测那是一句“其实我爱你”,没想到何小萍犹犹豫豫,轻轻吐出一句,“你能抱抱我吗......”
抱抱你,小萍。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松子的父亲一直偏爱体弱多病的妹妹,而常常忽视一旁的松子。缺爱的松子长大后发了狂一般地寻找爱,哪怕被频繁家暴,哪怕做别人的地下情妇,哪怕被利用去做危险的违法交易......她一次次被虐待、被抛弃,甚至杀人、进监狱,结束一段失败恋情后有急急地奔赴下一段。勇敢却又脆弱的松子啊。
她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去笼住哪怕一点点的属于她的温暖。
松子只是希望回到家说“我回来了”时,有人能应一句“你回来了”。却没有。
尽管后来我们知道了,松子的父亲也是爱松子的,小萍的母亲也表示了愧疚,可也于事无补了。
一杯浓盐水,你只能兑水使它稀释,却不能再让它变甜。
长期以来的阴影在小萍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原本的生活环境里,小萍唯唯诺诺、自卑胆怯是“可行”的,可是到了文工团这样一个团体里,这样的行为模式就容易招人厌烦了。
其实文工团的人们并不坏的,不见得新来一个成员就要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般地去嫌恶。就像中学时大家合伙欺负一个小胖墩,也只是图个好玩。本性都不坏的。而问题在于,何小萍没有或者说是不知道如何去融入这个新团体。
大家去吃饭,她不在;大家一起游泳嬉戏,她不在;大家一起吃冰棍说笑,她不在;宿舍里大家聊天、讨论,她默不作声......整部影片里,我们似乎没有看到何小萍和大家聚在一块儿说话聊天、插科打诨。没有。
也有细心的观众发现,在练舞时大家脸上都挂着自然的笑,唯独何小萍面部僵硬、严肃。像是在完成一份重要的作业。
如果说隐忍、内向、自卑、胆怯是何小萍刚开始不遭人喜欢的重要原因,那么这种消极回避的态度则是使她的人际关系陷入恶性循环的必然因素。
其实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何小萍”。
新到一个环境、进入一个大的公司、到了一个广阔的平台......都可能使人露怯。不是每个人都天生的勇敢无畏,就连网络红人papi酱,也坦承在采访过程中会紧张得全身发抖。
露怯是难免的,但是当处于劣势时,一定要警惕,不要在旋涡中不停打转而迷失方向。
逃避是最要不得的。不要去相信什么“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就像不去处理的蛀牙最后会烂空,时间才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却是悲剧酝酿的温床。
也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过来拉住你将你拯救,“活雷锋”也会有陷入泥淖的一天,其他人冷眼旁观的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最保险的还是自己咬咬牙突破重围。
影片结尾,那个怯生生的、没有被善待的女孩儿何小萍,目光柔和、坚定,过得比谁都幸福。
希望我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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