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漫步——访苏州老街平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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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说平江路,是早前和几个在苏州工作的年轻人的闲聊。有位小资味的女孩说苏州有风情“三街”:十全,山塘还有平江。

前两个地方已去过几次,惟有平江路是第一次听说。据说是苏州最古老的一条街巷,叫“平江路历史文化街”,也是最具小资情调、堪与云南丽江古镇媲美的风情老街。

翻看苏州地图找到了地处姑苏区的平江路。这里的人把姑苏区又叫做古城区,是区别“新加坡工业园区”和“新区”而言的。我们住在园区(在苏州,新加坡工业园区简称园区),不是“本地人”,一来到苏州,便坐享了古城文明。

我自己不算小资,从来也未去查实小资这个流行的称谓所指的人群。

但是很明白的是,初染银丝的年龄怎么也不能称“小”了,“资产阶级的思想”倒是有些残余。喜欢闲适,常寻觅有些意蕴,有些人文气息的地方坐下来,慢慢看来来往往安详的人儿,最好是其衣着也有特色,气质优渥;也可以是有些别致的酒语茶叙之地。像“豆瓣”网的同城活动中,常有些创意的提议:“希望来的人服饰上都有点民族的元素”,诸如此类,让我苟同。

另外还有一个事件,即有那么一家在小资圈里有些影响的门店,叫“猫的天空之城概念书店”,坐落在平江路上。它也赶在这个时间推出了“拍卖美好”的特别活动,又正好逢了一个节日。于是,这些充足的理由驱动我去闲游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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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路其实离我们所住的地方并不近便,我们是自驾车去的。从独墅湖大道转入东环,经桃花坞大街绕道而去。但最便捷的路应是顺着从园区直达古城区的金鸡湖大道,右转一段再左转进入干将路,平江路便是在干江路的支道上。其旁有个叫做双塔园的著名风景点、或者拙政园附近,泊好车,步行几分钟,便可在拱形石桥引导、街河相邻的典型苏州旧式民居的场景中走入平江路。

平江路是一条沿河的小路,一个普通的居民区,称作路,其实描述为一条窄窄的只供人缓行的风情步行街更贴切。邻街汨汨缓流的小河,其河名为平江河,平江路因此而得名吧。

河的驳岸上连绵延伸着典型的苏式旧民居。笔直的街面一行石栏,石桌石凳点缀其间。屋檐滴水把一条小巷拉伸透视幽远,远者可以看见景物的消逝点;起伏错落有趣的看点是每家小院的院落深浅、房屋的大小、窄窄的巷道与小河比邻,比例恰如绘画布局,舒适而显示出疏朗淡雅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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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房屋整体的造型设计很有点徽派 建筑的原味。据说苏式建筑隶属徽派建筑风格,白墙黑瓦、栗色的门窗及雕花的装饰,在垂柳漫帘、香樟密茂、灌草丛掩的潺潺溪流衬映中,予人以清爽雅素的传统中式画面,卓有韵味;屋顶塑型属徽派的坡顶翘檐,马头墙装饰。但凡观赏过正宗徽派建筑的人都能感觉到这里的坡顶更趋平缓,轮廓线笔直、严格精确、无笨拙堆砌的粗糙、更无主观夸张的臃肿,檐的末梢的曲度也更和润简洁,这样的造型令人体验出宜居民居设计激发的美感,其因用途的不同而自然产生的墙面平行或交错,构筑了复杂的空间层次视觉,也使房间与房间之间相互联系,浑然一体;其序列不太合乎空间的逻辑,但视觉上惹人注目;其对使用效能的讲究,功能安排合理,可见生活智慧的建造体现。

这样丰富的视觉效果与简洁的轮廓之美,其来源有地理与房屋建造关系里说,越向北方,降水渐减,房屋已经不用那么陡斜的坡面就可排水;其二也有己之推测想象,富饶肥美的苏州地域养育了安居乐业的居民,性情温和诉之于文化、建筑,和谐之风格便是四下风景可见。

沿河徜徉石板窄巷,从喧嚣的现代回到了恬静的过去,可有触摸般感受古街巷的岁月沉沦兴旺。一路碎踏的规则的花岗岩石片,青砖拼叠的路肩,还有镶嵌其间的碎石砾,似在解读这条古街的历史与传说,过去与现代在路石上拼贴着,细细品味,也觉出现代设计者的匠心独运与古人建造心智的相得益彰了。

当然,说到平江路的美丽,自然是它的风情和婉约,小巷本身就是老苏州的缩影。

小桥流水、斑驳的墙漆、水痕浸残的灰瓦、凉亭下打盹的老人、摇橹的小船、河边轻吟船歌的妇女、三三两两的衣着休闲的行人、坐在茶馆里闲聊的茶客,慵懒惺忪的宠物猫犬,处处都散发出一种轻松和宁静,让人身心恬然舒适。

如若有心去寻觅古迹,可以顺着路边的路牌指示,深入两侧支道的小巷,去寻觅承载了苏州上千年吴地文明的遗韵踪迹,可以探访到印刻着吴地深厚文化底蕴的老宅子。

这里的民居,显示出更亲民的风范。虽及不上拙政园的华表与大家,也没有退思园的荣辱沧桑与岁月的积淀。

但你要用心去搜索她身居寂寞无华的巷寓痕迹,或许只有临水人家的搓洗洒扫,吴侬软语的家长里短、炊烟、书香、昆曲评弹声一并混杂在小巷中,讲述着苏州当年的风华。

上了年纪的人多喜欢观揽象平江路这样的古街名胜,其也是怀旧者必看的风景。然而,对自由的探访者或者深悟其中韵味的旅游者,似乎可以写进书里、印拓纸上的陈述,已经不能激起探访者的激情。

如果细心观察,80后与90后,基本是这人流中最多的人群。他们驻足的多是自己兴趣所在的店铺和嬉戏怡情的好景氛围,哪怕一个仅6、7平米的“潮”店,只要里面的陈列够得上自己的喜好和品位,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便是凑成一堆一堆的人影攒动;也有好些陈设古朴雅致的茶坊、带西洋味的酒吧,以及时尚的书吧,陶吧、会所、画廊、古琴才艺馆、酒文化馆等等都落户于此,带给了这条古老街巷别样的时尚风情。你可以见到真正喜欢这里氛围的人驻足逸闲,小憩品茗,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肤色种族各异,稍有国际风情、胜景繁荣的现代人休闲生活画面。或许透过敞开的店铺门庭,华美的设计与个性独到主题鲜明的装饰,昔日旧居大堂的形貌依旧,依稀还见气派的雕花窗棂斑驳的色彩。

只是森严的高墙,早已挡不住都市新生活的浸淫,今不如昔的长吁短叹、凭吊历史的夫子老先生,也只有付与窗棂木梁、潺潺流水,留与形容都已模糊的石墩了。

在平江窄巷中漫步,还有些特别的风景往往令游人歇步。

比如那伫立街中的几口老井。一口大井,据说是凿于清光绪戊申年的“自治局官井”。井口约摸80cm直径大小,离地40cm的高度,过往人流停下来看看,体会旧时水源的亲切;另一处两口小井,说它小,是井的口径只有30cm左右,且两口井靠的很拢,令人不禁想到“并蒂”这样的美丽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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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在某处简介牌上认识的 “抟”(tuan)字,石桥上磨蚀的凿痕,有佛教寓意的轮回纹等等,都是有点意思的意境,虽然称不上古建筑,但这些景色中的小品,仿若传统文化广流于民间的记事,能给人一些赋予这些特别景致的想象,其也算是江南小镇清雅素净之中又常现娇情玩味的情趣了。

其实,平江路的游览于我只是一次午后的散步,其全貌的美却不仅是一次午后的散步所能收揽的。感性的觉察只是管窥了她美丽一瞥间的惊鸿。

我撰文记叙这个有意义的可以回忆的下午,是期待有更悠长的假期临渊其间,好好地平复粗躁匆忙的心境,短暂沐浴尘垢浸染的身心,我们也许真可以拥有轻松的再继续生活的美好心愿。生活在这里,其本身才是曾经的平江府,今日的苏州文化中留给我们最绵长久远的记忆,平江路,是历经岁月而不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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