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的时候,限制写作的种子就被种下了。写作变成了一件苦差。这能怪谁呢?只是在内心里一些完美主义的信念的外展罢了。当第一篇作文被老师拿来当做全班的范文朗读时,写作文对于我成了一个博取夸奖的工具。我写第一篇作文时,也是一气呵成的。内心的情感自然流露在笔端。文笔不见地好,但情感流畅,文章的内容因为涉及我去世的父亲,非常感人,我是边哭边写完的第一篇作文。
当我没有了情感,或者说与内心情感断了连接时,我的作文就变成了华丽辞藻的堆砌。我苦苦地思索在这个地方该放什么词语,这个句子的结构是否连贯通畅。嫣然成了一个文字工程师。这对于我成了苦差。我不再喜欢写作,总觉得要写得够好才能下笔写。写字等于要写文采好的字。否则就没写的必要。这大概是我写作的第一条限制性信念。
我还有其他的限制性信念吗?以前我对写作的环境和氛围要求很高。如果没有舒服的状态,是写不出字的。就算写,写得也不舒服,那就没写的必要。比如写作时我需要听音乐,让自己放松,需要心中有美丽的观点浮现。不管怎样,这其实也无可厚非。很多作家大概也会这样吧。但这的确妨碍了写作的频率。如果一旦情绪不好或环境不佳,写作便被搁置。自由写作,告诉我,其实写作可以随时进行,在任何事情都间隙中,在狭小的厨房中。这无疑又给我解绑了。
但这种限制性的信念仍然残存在心里。我对于写出美好的文字仍然心存期待。这大概涉及我的第三条写作信念。写字一定要写出美好的话,负面的东西不应该被写出来。骂人、嫉妒、抱怨、疲惫,这些负面的消极的东西不应该诉诸笔端。
这也意味着写作不再是我亲密的朋友,而只是我的另一张人格面具。我需要在写作面前扮演积极美好的角色。这当然是给自己设限。
让写作成为自己的亲密朋友,真实、真实、真实。让一切真实的东西都吐露出来。写作会包容我的一切。不用再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