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的同事从上海莘庄买来一大包浙江缙云版的烧饼,我尝了之后觉得香香的,脆脆的,薄薄的,不但有肉丁还有梅干菜的香味,确实好吃啊!让我不禁想起了家乡的光饼。
每次从故乡火车站上车之前,都会看到有乡亲带一大串房村光饼上车,也会见到故乡的人们买光饼来送即将远行的亲人们。
家乡的光饼分高炉饼和矮炉饼。矮炉饼是用一大瓮,在里面烧木炭,红红的火焰窜起之后,当地师傅再把一块块准备好的面粉搓成的圆面团贴到大瓮的壁上,十几分钟后,当香香的光饼味传了出来,师傅再一块块地用小铲子铲出来卖。
高炉饼做法与矮炉饼大同小异,只不过换成了较高的大炉,高炉用木架做成,里面抹上泥墙,当木炭火很旺之后,再把光饼团一块块贴上去。
与矮炉饼相比,家乡人更爱吃高炉饼。因为它更香更脆。特别是刚下炉的高炉饼,黄黄的胖胖的样子,让人一嚼真是过瘾呀!
每年回家过节,在家乡人的宴席上,我经常会吃到几种跟光饼有关的好菜:有光饼夹红烧肉,有光饼炒大肠,有光饼配“蹄膀”。特别是炒得香香的光饼加上有韧性的大肠,让人嚼得起劲啊!还有家乡人把刚下炉的光饼用刀切开,夹上又油又香的五花肉,在嘴里一咬,香、甜、油腻,真是好美味呀!有小学生吃了后,开玩笑说,这是故乡的小“汉堡”
记得在那粮食极其短缺的年代,故乡人也不忘做光饼卖给儿童充饥,买光饼来孝敬老人,有时还买去山上、田间当饭吃。有一次,我跟随母亲去深山里探望烧炭的父亲,母亲在我的脖子上拴上三块饼,因为路途远,怕我因饥饿走不到目的地。结果,我就靠这三块饼一路支撑到了炭窑前,真得感谢它们给我以能量补充。
还记得,那时,我们在生产队干活时,有时,队长也会买来光饼来犒劳我们,大伙儿坐在田埂上,就着甜甜的山泉水,吃得津津有味!真是让我们兴奋一番,干活也觉得有劲了。
后来,我从当地的报刊上知道家乡的光饼的历史:原来家乡的光饼名称还跟明朝的抗倭名将戚继光有关,他带着军队到福建后,家乡的人们为了支援抗敌,特意从军队里学会了做光饼来慰劳将士们,让他们有时间和精力去专心杀敌,建瓯人就以他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简便好吃的食物。
说到建瓯光饼最好吃的,名声最大的当然是房村光饼。它的做法与建瓯东北部人的做法不大一样,不像我们加工光饼只放点香葱、食盐,味精。房村人放料比较多:土猪肉丁、香葱、姜末、芝麻、胡椒粉等。到过闽北的客人几乎都尝过它的美味。
房村是位于建瓯市南雅镇的一个小村庄,位于205国道上,交通便利。可它的知名度却是因为光饼。村里家家户户几乎都会做光饼。如果说建瓯其它地方做的光饼是“丰满的美人”的话,房村光饼却是“人比黄花瘦”不要以为她薄就不行,实际上,房村光饼却是人见人爱,因为她虽然薄薄的,却烤得更香,更脆,所以人人爱吃。
福建人几乎都爱吃房村光饼,因此,许多建瓯生意人把房村光饼的生意做到了全省各地,卖到了经停建瓯的大巴上,火车上。因此,它就成了故乡的一张小名片。
只可惜,这一张小名片,只在省内通行,房村光饼没有像“沙县小吃”一样做大做强,走遍全国。
在大上海,我吃过各种饼,有印度的飞饼,有新疆的大饼,有湖南的麻婆饼,有浙江的烧饼,有山东的煎饼等,北方的煎饼更像我们南方的春卷,无论从体积和面积比,我们的光饼都显得小而精,薄而脆,它们更像浙江的缙云烧饼,但只有它的一半大。我认为:家乡的饼,味道虽好,但面积偏小,中间还可以加进一些家乡的酸菜,也可以现场加各种馅,像陕西的肉夹馍一样。这样更多味道。让客人更多选择,更喜欢它,更有市场,这是我的一点小建议。
但愿在不久的将来,家乡的光饼能走向全国各地,让它成为更大的家乡名片!
啊,家乡的光饼上得了酒店,下得了田间,真是家乡人的最爱呀!好久没闻到家乡的光饼味道,我又想尝尝它了。
黄祖明
2018、5、6于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