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于我而言,似是最惬意舒心的时光,无人打扰,亦无琐事纷扰,随心所欲。看书也好,写字也罢,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从晨霜匍匐在大地的胸口到冷月挥发着寒寂的微光,我也还是独自前行,执着的向往,不愿辜负自己的期望。读完萧红的《呼兰河传》,心中不免觉得悲凉。有种情感似是扰乱我原本的平静,不觉已波动起伏,难以自控。或许大多数人在阅读后与我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同的感受吧,然,我们都在各自的世界舔舐伤口,咀嚼孤独,各自悲欢,各自泪流。
在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你看着很危险,我却以为得意,不得意怎么样?人生是哭多乐少。我不知道当一个人连自己的一切诸如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都已不再在乎的时候,究竟有多绝望,就像我不知道不能面对面说出口的离别到底有多难过一样。《呼兰河传》给予我的,是热闹中的荒凉与寂寞;是灵魂无处歇脚的悲怆和孤独;更是面对这个世界的冷眼旁观的无声的祷告和控诉。透过小姑娘“我”的视角,我看到了人民的封建迷信所制造的血腥杀戮;看到了爱与希望在残忍冰冷的麻木中渐渐死去,化为灰烬;看到乱葬岗里满积忿怨的人的悲戚恸哭;我也看到了生死都格外艰难,亦是落满悲凉。
鲁迅先生曾在小说中极力刻画“看客们”麻木不仁的丑态,《呼兰河传》中,我也又一次体会到了。没有人怀有温暖的悲戚与怜悯之心,有的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的躯体,睁着空洞的双眼,欣赏别人的痛苦;有的只是宁愿相信所谓的迷信请“神”作法也不愿踏实地用爱去呵护遍体鳞伤生命的人……真善美何去何从?
这本书中,读过的人或许都难以忘记小团圆媳妇吧!她本没有病,却遭受着非人的虐待与折磨;她本没有病,却饱尝世人“救治的赠与”。早就知道会死去,最终还是如期发生,只是仍免不了难过。其实,唯有死亡才能获得解脱,然而,她的反抗,她的挣扎,甚至她的死亡并没有唤醒那根生地固的迂腐与冷漠,也只是一抔黄土垒起铸满悲伤的保护伞。她是清醒的,但那个社会并不允许这样的清醒,若她是糊涂的,是否可以逃脱敌人冰冷坚利的魔爪呢?我想,不会的。不是她,其实也会是别人。而那别人,将该与她多么相似啊!我无法揣测,任由心中的臆想肆意泛滥。找不到答案,也没有答案。除过黑暗,只剩悲凉。
还有王大姐,她也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也只是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依靠,但是却在众人鄙夷的嘲弄与唾弃的辱骂中尽显卑贱与凄苦,她并没有错,冯歪嘴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谁?是那些人吗?我想,错的是社会,是社会的风气。贫苦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证明和反抗就已消逝在无情的生活洪流之中,只似尘埃,风一吹,就飘飞四散,无影无踪。太多时候,我们往往来不及与这黑暗与丑恶对峙,就已被生活打磨的棱角分明,面目全非。
在《生死场》中,还有一个女子——金枝。看到她,总是不可抑制的同情起来,不免想要落泪。她的命运,可悲可叹也可恨。在那个让我觉得恶心的男人(成业)身上,我更加能领会到在以男权为主的社会中女人活的多辛苦,多可悲。一边是男人发泄的玩偶,一边是家庭的免费牲畜,女人尊严何在?女人是人,不是玩偶,不是工具,更不是随意践踏打骂的畜生,而金枝,她究竟算什么?有时候,在生活面前,我们竟不知不觉就低了头,是软弱吗?或许是,或许不是。命运于金枝而言,容不得抵抗,只是无力,只是逆来顺受。
生也好,死也罢。太多时候,恍若一梦。生的人麻木不仁,行尸走肉,依旧冷眼相待。死的人,脱离黑暗的桎梏,终会迎来光明。只是太多时候,太多人,贪生怕死。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有着一种渗入骨髓的悲凉感,却又不愿向黑暗妥协,仍旧一如既往地坚信真善美的存在,向往阳光和美好,那么让我们一同祈祷,一同祝福,愿世界,再无灰暗,再无辜负,愿每一个和我一样的你,都被这世界温柔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