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众人皆知。亦称番薯、地瓜、甘薯、山芋、红芋、白芋、红苕等,名字很多,各地有各地的叫法。吃法也很多,有蒸的、煮粥的、煲烫的、做成饼的,有晒块的、晒丝的、碾粉的,等等,数不胜数。喜欢它的人也很多。红薯的营养价值,大家应该都清楚得很,一提到粗粮,第一个想到的无疑是它。
今天之所以写红薯,是中午食堂蒸了红薯,我因有事先去了食堂,就和食堂几个人先吃了起来,边吃边聊着各自与红薯的那些事。
我喜欢红薯,不折不扣的红薯控,无论哪种做法都爱吃,从小爱吃。
我小时候,不象现在一年四季都有红薯,那时的果蔬都是分时令的,有季节性。当然大人也会找一块地,打几个洞放红薯进去,洞口用稻草铺盖,再在外层用泥土盖实盖好。用这种方法保存红薯,主要是为了做种籽。为什么不用此方法保存红薯来延长红薯的食用时间呢?因为用这种保存方法,红薯的损耗率太大。我看过我爸打开地洞取红薯时,很多都发霉发烂,难得有几洞没发现坏红薯的。
时令收红薯的季节是10-12月,这时候家家都有吃,不算啥稀罕物。不过也会因颜色、口味、做法的不同而稀罕的。那时红薯,我家乡叫番薯,多以白色为主,也有白色带紫的,黄色是后来者居上,慢慢挤进榜首的,紫薯在小时候没见过。
每到放暑假,我妈就会变着法地蒸几次红薯给我吃。这个时候的红薯不大,有的就两手指那么大,也不甜,但我每次都如获珍宝,吃得津津有味的。于我妈来说,看我吃红薯就是一种享受。
在我小学期间,每天放学回家,我二外婆就会颠着她的小脚给我送来红薯。二外婆家的红薯是名至实归的红薯,是当时少至有少的黄色系。她会在做中饭时把红薯放进土锅灶里烤熟,然后用热的柴火灰一直焖捂着,到了我放学那会红薯仍是温的,就如二阿婆的手温。这可是我独享的,我哥、我的那些表姐表妹表哥表弟都没有。
我小爷爷家也是如此。特别是在过了吃红薯的时节,小爷爷家凡是烧红薯,第一个就给我送来或叫上我去吃。等我上了初中住了校,听我小奶奶说,小爷爷每次都要把红薯留到周六下午才烧,然后不时地往我回家的路上张望,大老远看到我影子,就回家跟小奶奶说:“快,孩子回了,给她送去。”小奶奶也默契,这个“孩子”肯定是我。其实小爷爷有亲孙子亲孙女12人,但他独独就记挂我。
周边邻居,谁家有煮红薯粥或红薯饼,必然都会给我送来。也有直线距离800米以外的邻居,只要有红薯吃品,都会给我送来。我咋感觉自己在吃红薯的道路上象众星捧月似的呢。这都是我妈的功劳。
我老家的村庄不算小,一村有300多户人家,全村只有4口井,刚好我家住的那片人口是最密集的,来这口井洗漱的人自然就多。我妈每次一看到有人在洗红薯,就厚着脸皮告诉人家我喜欢吃,于是这家送那家给,我吃百家红薯吃成了惯性。
在那时,吃百家红薯的我及送我红薯的百户人家并不会觉得什么,在大家眼里这是很正常的邻里来往。那时的邻里关系,感情纯真、浓厚,谁家来客,有菜的送菜,帮忙招待的帮忙招待。凡遇红事、白事、农忙等大事的,一家拖儿带女不等召唤地前去帮忙,当然也一起吃喝,直到事毕。
小孩么,只要周边几家小伙伴能凑在一起吃喝、玩耍,是不分红事、白事的,都在那里高高兴兴地你追我赶。只不过遇白事,会在大人的提点下,跑远一些的地盘玩耍,也就是距离远近而已,不影响心情。
到如今,年轮的距离越来越大,儿时的那些人宠我、爱我的人渐渐地离我而去,儿时的那些事在记忆深处越埋越深。但这些人、这些事不会尘封,也不会忘却,它会在某一天某一个桥段某一件事物某一个人突然提拎起来,清晰地呈现于眼前,就如今天吃个红薯,勾起了我的儿时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