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维存在着感性和理性,直觉和逻辑之间的两面性与矛盾。理性和逻辑是一种男性思维特征,它们较多地体现在男性的思维方式中;感性和直觉是一种女性的思维特征,它们较多地体现在女性的思维方式中。当然男性身上也有感性与直觉,女性身上也有理性与逻辑,区别在于它们占有的百分比不同。
生活中,那些重视理性思考、善于逻辑判断和推理、男性思维特征比较明显的人,往往不太有耐心对具体事物进行详细的陈述。这些人需要将自己有限的时间投入到繁复的判断、分析和推理的理性世界,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对事物一一进行举例说明。他们注重向读者和听众展示观念的逻辑推理过程,至于那些和推理过程相对应的事例,则让心有灵犀的读者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去对号入座,自己去找出能够说明问题的事例。
他们更讨厌在作文的时候,过分纠缠于鸡毛蒜皮的日常生活细节。而那些偏好具体事物和琐碎生活细节、女性思维特征较为明显的人,往往习惯于对事物进行感性思考,他们反过来轻视逻辑判断和推理。在他们的眼中,那些没有具体事例的理性文章无疑于不忍卒读的天书。这些人有些像因着好奇心和情感的需求,整天向外公外婆索取故事的孩子。并且在他们心目中,所谓的真理无非就是经过传统与世俗认可的道德和习俗,而不是对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基本公理的逻辑推演。
女性思维特征较为明显的人,他们往往只关心事物的细节是否有趣,事物的演变是否激动人心。他们只知道迎合众人的喜好,识大体,问大道之类不在其考虑的范围内。在他们的眼中,所谓的生活也就是传统、权威和集体已经给自己设置好的几种定式,而不是可以用理性进行推演的更多种模式和可能性。
还有那些崇尚理性的思想家,他们常常希望用理性之光去启迪读者,他们认为写作主要是向读者演示观念的推理过程,以尽可能严密的逻辑推理去说服读者。推崇理性的思想家们,在女性化思维浓郁,心灵尚未经过理性之光开启,习惯于凭借感性和直觉行事的人群眼中,也常常是思想枯燥繁杂、思维不接地气、生活特立独行、行为不可思议的怪物。因为理性思想家对于事物价值的判断标准是: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推己及人的前提下,对事物进行逻辑分析与推理。但那些感性思维较发达的尘世中人,他们对于事物价值的判断以是否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为标准。但是真理开始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这是千古的规律。
当典型的理性男遭遇典型的感性女,那么冲突往往显而易见无法避免。跟典型的感性女讲道理,要比骆驼穿过针孔还艰难,很多时候简直是鸡对鸭讲。并且在大部分女性的眼中,像柏拉图、培根和康德那样古板的哲学家,纯属缺乏情趣且不解风情之人。反过来,像康德那样整天陶醉于自己的理性思辨中,动不动就仰望星空,喜欢用长篇大论进行“言之无物”的“纯理性的唠叨”的人,同样无法忍受女性对于具体事物,尤其是对于琐碎生活细节的详细描述和婆婆妈妈。他最终只能日复一日,在夕阳西下的黄昏,漫步在自己的“康德小道”上,留下《纯粹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和《实践理性批判》三部不是常人能够读得懂的巨著。再有,像尼采那样集充沛的感性和理性于一身、行为乖张、情商低下、离经叛道、用理性批判理性的非理性思想家,则更被她们视为不可理喻的疯子和怪物。
哲学家周国平曾说过这样的话:“男人习惯于把小事情归纳成大道理,女人喜欢把大道理扯成小事情”。不少研究人际心理学的人士,则会在鸡汤文中谆谆告戒男人:“不要去跟女人讲道理,只要跟女人讲道理,你就已经输了。”当然不少中国女性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东方社会中,男女平等之路漫长,现在的所谓男女平等,仅仅是表面上和形式上的平等。
那么感性和理性是否如此不可调和?男性和女性在思维和感受事物方式上的差异究竟来自于先天还是后天?它们能否在现实中找到纠正和沟通的途径?随着西方现代哲学和心理学对于人的潜意识、梦幻、群体无意识等非理性领域的深入研究,揭示了人的感性是与生俱来的这一事实,也说明了理性是人在后天的生活实践中习得。同时现代医学也证明,婴儿的胚胎初期都是女性的胚胎,只是在母亲腹中生长了两个月后,才因为母亲身体中荷尔蒙的变化,显示出性别的分化。另外经过发育定型的男性和女性的大脑本身,也存在着细部结构的差异,这种差异决定了两性在感受事物和思维方式上的差异。
再从社会学上分析,男性因为需要比女性承担更为沉重的谋求生存、群体发展和改造自然的责任,所以在生活和社会实践中自然开发与锤炼出比较发达的理性。女性则因为社会长期将自己定位在生儿育女等辅助角色,使得她们身上的理性得不到像男性那样的充分开发和发育。但现代社会的实践也证明,女性身上的理性同样可以通过良好的教育得到开发并且成长。当今世界出现许多女政治家(比如美国的希拉里,德国的默克尔,韩国的朴谨惠)和女哲学家(比如法国的西蒙·波伏瓦,美国的安·兰德)女政治学家(比如美国的阿伦特)等事例,就是女性也能够接受理性并走向理性的证明,尽管女性接受理性的历程要比男性困难。
但能够接受并不代表可以达到最佳,尤其是在那些既需要理性或者由理性主导的逻辑推理,又需要有强势心理和铁腕意志的领域中,女性的弱点显而易见。在女性治国理政的案例中,中国清朝慈禧的尴尬和屈辱自不必说,即使在具有理性传统的西方国家,也只有英国的撒切尔夫人交出了合格的成绩单,像后来德国的默克尔,差不多要把自己的国家治理成伊斯兰的避难所,同时又把欧盟折腾到即将崩溃的地步,巴西女总统罗塞夫应经济不振等问题遭遇罢免,也幸亏夸夸其谈的希拉里最后没有赢得总统选举,否则世界将会更加混乱。
西蒙·波伏娃曾说:“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塑造成的。”但我的认为则相反:“女人是天生的,男人才是被塑造成的。”因为除了遗传基因中长期积淀的性别特征,理性主要是在严酷的生活实践中被激发,然后被塑造并强化的。由于历史沉淀下来的对于女性角色的定位,使得女性缺乏这种后天被理性塑造的愿望和环境,最终使她们身上更多体现出原始的感性基因,在生活中,就表现出理性的缺失。但既然理性是后天习得并且被人为塑造的,那么女性同样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以获得比较发达的理性。问题是社会的坏境,需要对于女性的解放更加友好。
当然在日常生活中,理性并非万能,在许多情况下,感性倒是自有所长。感性常常比理性更贴近自然,甚至感性本身就是自然的象征,逻辑暂时到达不了的地方,感性直觉一下子就可以到达,尽管常常会有偏差,此乃哥德“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长青”所指。但感性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太偏于感性的人情绪忽冷忽热,不按照常理出牌,待人接物凭借自己的好恶,容易被情绪牵着鼻子走。极端的东西总是不太美妙的。
好在随着思想观念、生活方式和社会教育的进步,也随着男女在社会分工上的融洽,现代人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不断向思维的中性化靠拢可能会是一种发展趋势。那样的话,今后的男性和女性,一方面因先天性别的不同而可以相互吸引,另一方面因各自的思维方式向中性化靠拢,结果使得两性之间在精神上变得接近,也变得容易沟通,能够和谐相处。到那时,当理性男再次遭遇感性女,双方除了性别上的相吸外,还会更多地增添遇到红颜或者蓝颜知己的满足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