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很久了,却迟到近几天才让人感觉到。中午吃饭从C楼前过,那一树桃花竟一夜间开得灼目了,忍不住手之舞之……在老院子里时,最热闹的就是春天花开时间,梨花杏花樱桃花,前院后院处处惹眼。杏树是棵大树,枝干粗大枝叶繁茂,一开花就是一身花团锦簇。树上是红的花萼托着白色花,白的清浅中有着红的喜庆,树下又常常是一地碎碎小小的花瓣,还有上上下下嗡嗡细响的蜜蜂声,都是精精致致的热闹。花开的时侯正是三月三挂秋千时,很多人家都在家里挂起小的秋千,小孩子们上学放学都能荡几下。我们家里安置秋千的地方被占了,我和弟弟就吵着让爸爸想办法,最后不知道谁出的主意竟然把秋千挂在了杏树上,晃晃悠悠的还真玩了一季。呵呵,幸好我们当时都不重 。
樱桃树一直是我们的骄傲,所谓“樱桃好吃树难栽“。樱桃花却没有像果子好吃那么好看。它是叶子和花一起长的,花虽是白色的可花萼是绿色的,再加上叶子刚出时毛茸茸的黄绿色,白的花也就黯淡下去,总让人觉得有些土腥味,和杏花正好成对比。移到新院子时,碗口粗的樱桃树被齐头锯了移了过去,所幸是它好好的活了下去,休息了几年枝叶长上来后又开始结果了。吃了好几季果子,却都因为在学校没有看到它开花。
梨树是年龄最大的,听爸说比爷爷年龄还大。它长很高才分岔,不像杏树那样可以让我们轻易的爬上去,树身伸得又开,上房朝阳的屋顶一大半都被它遮住了。梨花一直是我认为最美的一种花。亭亭玉立,雍容却又清雅。雍容的是整树不染一尘炫目的白,清雅是单支独立清晰大方的姿态,还有那淡淡的清香。那年碰到寒流突袭,第一次目睹梨花雪才终于明白诗人为什么将雪比梨花,雪压在梨花上你根本分不清是雪还是花,那白色可以浑融到不辨,不得不惊叹梨花如白雪,白雪似梨花。梨花落的时候更是美丽,它的花瓣大,飘的时候更飘逸持久,不像碎细的杏花瓣看不到轨迹已经着地,那种自然持久的飘逸、从容就似在耳边轻声细语。
还有一棵石榴树,长了很多年却也只有碗口粗,缩在两座两座房子的缝隙中,很少注意到它开的花,印象深刻的是它开黄花,结白籽儿,黄皮包着一粒粒白籽,个儿还很大。
最后是一棵哑巴树,核桃,它像杨树一样挂的是一长串像毛毛虫一样的絮儿,又是绿色的,这在我看来已经称不上花了,没有颜色它就像个哑巴一样静静开花静静结果。
搬到新院子后伐掉了杏树梨树,樱桃、核桃还有石榴都曾试图移过来。冬天移的,春天里,核桃发了芽抽干了身体里原有的养分就枯死了。石榴树长到夏季忽然间就也死了,后来死的地方长出几枝树条,妈妈小心的护着还是没能长起来。唯一活下来的只有这一棵号称难载的樱桃树。新种的有一株桃树、一株杏树,还有几枝葡萄盖住半个院子,整齐安静,也备受人羡慕,只是做梦到家里,总是那个老院子,那几株老树,怎样也梦不到新院子里的一花一树。那些灼灼其华的似乎永是梦里的梨花杏花,之子于归,归的总是旧梦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