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文章,大多数在初中时候都已经学过,《藤野先生》、《阿长与<山海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有印象的大概也就这些。在那个想象力泛滥的孩童时期,我曾深深地着迷于百草园里的昆虫植物,也像鲁迅一般恐惧于那吃人的美女蛇,至于那多画的《山海经》就更是好奇了。孩童时期的我,对于孩童的东西,自然也是格外关注。不过彼时,课堂却要我们学习封建社会的迷信不好、藤野先生的高尚品德云云,懵懵懂懂也就记下了。如今再次重读,虽然已经成年,却还是惊叹于鲁迅先生回忆童年生活的那份天真,以至于也有想要“朝花夕拾”的冲动。
《狗·猫·鼠》与狗没有多大关系,说的是仇猫的原因,因为猫吃掉了鲁迅心爱的隐鼠—“至今还分明记得,那原因是极其简单的:只因为它吃老鼠,——吃了我饲养着的可爱的小小的隐鼠”。喜欢鼠的原因也很简单,是由于床前“老鼠成亲”的花纸,勾起了儿童鲁迅心里的期待。以至于夜晚睡觉也要睁眼查看,“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极其神往,即使像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怕也未必会看得心烦。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轻易便睡,等候它们的仪仗从床下出来的夜。然而仍然只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隐鼠在地面游行,不像正在办着喜事。”大约是每个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奇妙世界。值得一提,开头讽刺“前辈之流”,鲁迅说“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大脚色是‘不好惹’的”,“大脚色”倒是颇合我心,觉得值得一用。
《阿长与<山海经>》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但我至今仍然不解:为何长妈妈们站在城墙上脱裤子,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
《二十四孝图》,想来于儿童时期的鲁迅而言,无异于黑暗故事。我在小时也读过二十四孝的故事,但不知道是接触的时间太晚,还是思想已被驯化,竟觉得他们勇气可嘉,颇有孝心。如今看来,“埋儿”这件事终究离谱,泯灭人性,当然如今的社会也不至于“埋儿养母”。只是可见,儿童的心很纯真,虚假也会当真,难怪生人易,育人难。
《五猖会》与五猖会没多大关系,倒是临行前父亲抽背书让鲁迅印象深刻,“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似乎乐极易生“悲”…
《无常》大概是鲁迅很感兴趣的内容,写了很多,但我却不太感兴趣,所以读得很快,也没品出什么滋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碧绿、紫红、肥胖这些词不知怎的就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发小时的我无限烂漫的想象。我还记得也曾蹲在草丛,想象自己是一个小人,在“丛林”里玩耍,草变成了树,果子变成了食物,脚下的一片片草丛就是广袤的森林。
《父亲的病》,一个又一个名医,药石无灵,父亲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我现在还听到那时的自己的这声音,每听到时,就觉得这却是我对于父亲的最大的错处”,其中的凄怆就这么一点点透了出来。
《琐记》记录了一些琐碎的人和事,虚伪的衍太太、读书的二三事、日本留学的小事云云,大概是无法成篇,就通通放在一篇文章里了。
《藤野先生》,“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有些老师,的确是能让人铭记终生,在我的读书生涯里,遇到了许多老师,或温柔,或犀利,或严肃,或幽默,岁月的界限已经模糊了,但他们的教诲和鼓励却总是铭记心间。
《范爱农》其人如何我读完仍不记得,只记得他的眼白多,似乎有点阴阳怪气,但又不算坏人,喝醉落水而亡。
我们的生命里,遗忘的很多,但是有些人和有些事,却在时光的流逝中,越来越清晰。突然想找个时间沉下心,如鲁迅先生这般,写一写过往。前几天朋友给我看她的手帐,说起我们在2019年经历的事: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草莓音乐节,陪她去考教资,帮她买指甲油…好多好多快被我忘掉的事。那一刻我觉得,记录是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