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暗绿绣眼鸟又在近八米的蒲桃树上啄食着花蕊上的花蜜,风雨无阻。窗前的蒲桃树几乎陪我度过了整个求学时期。小学时,它仅仅是一棵和人一样高的小树苗,我也仅仅是个背着大书包还会因为下午不是第一个到达学校而生闷气的好强小孩。
依稀记得,我也曾和小鸟们一展歌喉,春回大地的时候,一群小鸟在“啾啾-啾啾”地叫个不停,我也不甘示弱,加入它们的歌唱营里,“啾啾”个不停,不知道它们是否察觉到有异类的加入,总之最后我们像对唱山歌一般,你唱一句,我唱一句,谁也不认输,有、用尽全力展现自己曼妙的歌喉,共同度过了一个本该只有作业为伴的寂寥下午。在一群单调的“啾啾”声里,又有一个叫声像救护车的家伙,它不仅喜欢在早上鸣叫,晚上也能欣赏到它独特的啼叫。
“哔步哔,噔儿噔儿”第一次听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叫声,我完全被逗乐了,也想来调戏调戏它,于是也故意发出“哔步哔“的声音,结果这只小鸟比其他小鸟更桀骜不驯,我喊一句,它便以更加清脆的声音回复我,就这样循环了七八遍,直至遇上妈妈诧异的看我有如看一个**的关爱眼神后,才默默收了声。
虽然我和小鸟们在某些方面是竞争对手,但我也有点担心它们那么小的身体是否能躲避外面世界里的危机,在这颗蒲桃树上,它的毛色和叶子的颜色相近,大小形状也相当,这是它们的保护色,它们以花蕊,昆虫为食,这棵树上的一切可以确保它们衣食无忧,那么离开了这棵树以后呢?
曾经在笼子里放飞过一只囚了近几个月的相思仔,打开笼子后,小鸟略一犹豫,找到了出口后,它便扶摇而上,飞上了天空。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常有一只墨绿色的小鸟在我家窗口流转,爷爷说这是被我们放飞的那只小鸟,它会回来说明它感谢我们给它自由,重返蓝天白云的拥抱。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鸟儿飞来窗口植物旁,这只相思仔是习惯了绿叶掩映,莺莺燕燕的群居生活,抑或是飞的太远,成为了其他鸟类果腹的美食,我不知道,但我宁愿相信是第一种。
暗绿绣眼鸟似乎不会长大,一年四季,也只见过叶子般大小的绣眼鸟。在我的记忆中,没有雏鸟的形态,没有老去的鸟儿的图像,更没有死去的鸟儿的印象,仿佛十多年来的绣眼鸟没有更新换代过,还是同一批和风华正茂,正当青春的小鸟,日复一日的啄食,飞舞跳跃,婉转流啼。曾经认为小鸟的生活过于枯燥,机械重复,又或者我们才是真正枯燥的人,不能在重复的生活里发现乐趣。
树还在不停地生长,直至完全看不到对面的楼层,楼下嬉戏打闹,大声吆喝的孩童换了一批又一批,印象中我玩闹的情景早已被遗弃在时光流不知名的角落里,但也难忘听到有小孩喊“老狼老狼几点钟”的时候感动得老泪纵横。纵使时光变迁,岁月流转,心中仍保持着对最纯真事物的渴望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