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团聚
一旁观战的蒙面男子大惊失色，出手相救显然已是来不及了。他飞奔过去，来到胡杨树下，弯腰仔细查看妻子的伤情。他扯下血迹斑斑的方巾，用这块方巾揩掉她满嘴的鲜血。随即，他把妻子扶起来，坐在胡杨树下。
“能撑住吗？”
“小丫头出拳像棉花，软绵绵的，我不打紧的。”
“那好，待我收了她，替你出气！”
“别伤她。”
蒙面男子没有听见妻子的恳求，在妻子叮嘱他时，早已经跑向百米外的洋洋。他的内心无比愤怒，已经忘记了夫妻俩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他要狠狠地教训这个小丫头，打得她满地找牙。
其实，若不是洋洋手下留情，出拳时只用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力道，蒙面妇人早已内脏破裂而亡。
当蒙面妇人的方巾被取下来时，她的那张脸落入洋洋的眼里，即便是洋洋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张脸震惊到了。多年期盼和恨意在心头交织，她的思想逐渐汇集到一个想法上：“方巾上的翠竹的确是堂屋山水画里抄袭之物。那他们肯定是我的……”就在洋洋愣在当场时，蒙面男子的雷霆万钧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洋洋本能地双手交臂，使出一招花开满树。波的一声巨响，蒙面男子的一拳击中洋洋的圆形气墙。两人都身不由己地连退了无数步。
蒙面男子出拳如电，又一拳奔涌而至，声势浩大。洋洋及时侧身躲过。蒙面男子的拳头击中一块方形的巨石，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坚硬如铁的巨石粉身碎骨，大小不一的碎石在林间乱窜。
洋洋反击了，不慌不忙地使出一招花开不败，但见洋洋的拳头不断递出，如千万朵次第盛开的蔷薇花。
蒙面男子挥拳抵挡，依旧是刚猛路子，一朵朵花朵似乎被无情的秋风吹散，花瓣零落一地。
蒙面男子大喜过望，咧嘴笑了起来。恰在此时，一片花瓣飘飘忽忽地滑向他用来蒙面的方巾。他的脸一阵刺痛，宛如利刃划过。旋即，那张蒙面的方巾被洋洋拳风形成的花瓣割断，从他的脸上滑落，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蒙面男子伸手摸了摸受伤的脸，脸露惊惧之色。他想，如果花瓣再向下移几厘米，割的就是他的喉咙了。果真如此，他必然一命呜呼了。
洋洋没有乘胜追击，继续出拳，而是伸手轻轻碰了碰头盔。她头上的头盔消失了，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孔。
望着气定神闲的洋洋，蒙面男子脸上的惊讶加剧了。洋洋的那张脸是妻子年轻时的面庞，一个炉子倒出来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他似乎被洋洋无形的拳头击中了，他的脑海在翻腾，冰封的记忆奔腾而来。片刻过后，他走向洋洋，一步步走去，似乎步履蹒跚，脚步不稳。
蒙面妇人也看见了洋洋的脸，那是自己年轻时俊俏的脸孔。她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向洋洋走去。
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两张表情紧张的脸孔一上一下出现在两棵胡杨树之间的狭小的缝隙中——赵佑廷和猎户冯泰两人循声来到林间空地，趴在树下战战兢兢地窥探。
“我难道眼花了吗？”赵佑廷看见了林间空地中的三个人，他觉得似曾相识。他用手掌的掌根部使劲揩了揩眼睛，然后又逐一审视这三个人。“是他们，不会错！”他从地上爬起来，跑向三人。他一面跑，一面喜极而泣，发出含糊的呜呜声。他的眼泪在飞，在秋风中闪烁光芒。
“老爷子，快回……”猎户冯泰一把没抓住赵佑廷，低声呼喊，他忽然住了口，把“来”字卡在喉咙里。他打猎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认出了洋洋，赵佑廷的孙女。虽然穿盔戴甲的姑娘比他印象中的洋洋时髦太多了，但是他还是认出了她，没错的。至于剩下的那两个怪人，他似乎也有点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龙泉剑客
二O二三年十月二十四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