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看Harry Potter失声痛哭的时候有两次,一次是邓布利多在高塔上被斯内普用“阿瓦达索命”击中,霍格沃茨永远的校长像一颗星星一样坠落,魔法世界也被最黑暗的时刻覆盖。这样的悲伤是青春期无法承受的哀痛,从童年开始陪伴我们的老校长,离开时就像是亲人离去时那般彻骨的疼。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对斯内普的痛恨达到了极点,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面对着一个可能是最伟大的魔法师,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在面对那一声近乎哀求“Please”的时候,还能挥动起绝望的魔杖。
第二次就是大结局,斯内普被纳吉尼在僻静的角落里一击致命,死神来临前也不过是让哈利看着她,“You have your mother's eyes”,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看的不过是爱人的眼睛。终其一生,所牵挂的也只有莉莉一人而已。
所以当他哭泣着让哈利把记忆取出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用他的一生完成了魔法世界的无间道,这样的坚忍固然让人钦佩,然而最让人心碎的却依然是记忆中大段大段莉莉存在的记忆,不是辩解,不是洗白,他留给世界最后的遗嘱——一个男人用一生的谎言证明了唯一的真相——我爱你。
那些零零碎碎都不算是爱情的记忆,串联起了斯内普的一生。就是这些记忆的碎片,成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部分,活下去的理由,而让一个人生存下去有时候也会超乎我们想象得简单,一个简单的信念就足以支撑起人的一生。
莉莉就是信仰。
他让自己化为黑暗带来魔法世界的黎明,但是他并不在乎世界是否得到了拯救,也并不在乎一生是不是伟大的一生,他依然是童年时候那个脆弱孤独敏感的小男孩,莉莉是他对着这个世界最初与最后的爱。
他把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一遍,唯一不能背叛的就是他对莉莉的爱。
二
斯内普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讨喜的角色。
斯莱特林院长,血统论,充满傲慢与偏见,前食死徒,觊觎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而从一开始他对哈利的抵触就让自己站在正义与美好的对立面。
而正是这份厌恶让我们忽略了他近乎是哈利联系最紧密的人之一。
从一年级就开始的魔药课,像极了每个人的学生时代,总有那么一门怎么都想逃掉的课,有无论怎么都没办法合拍的老师。而从第一节魔药课开始,哈利就知道,斯内普讨厌他,然而他还是在魁地奇中救了他。
到了阿兹卡班囚徒的时候,布莱克,卢平,小矮星,更多的上一辈的故事随着哈利接触爸爸的朋友被揭开,这个跟自己父母作为同龄人的一代,从学生时代开始就跟自己的爸爸不和。
到了火焰杯的时候,当哈利成为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选手时,邓布利多让斯内普成了守护者。但是这种守护依然是伏地魔杀死哈利父母的那晚,他对邓布利多许下的诺言,我可以保护他,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以至于到了凤凰社的时候,当哈利在青春叛逆的巅峰时,依然是斯内普来一遍一遍地教他大脑防御术。当哈利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过之后,他还在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教授魔药课的这个男人可能会阻挡自己成为傲罗的梦想。
混血王子之中这种联系更加紧密,哈利拿着斯内普在霍格沃茨读书时的教科书,成为了最出色的魔药课学生之一。而这本教科书的主人,正是斯内普,要知道,哈利都没有这么多父母的遗物啊。
保护哈利,保护霍格沃茨的安全,保护魔法世界的胜利,他是邓布利多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就是这样一个被嫌弃了整个系列的斯内普,承受着不可想象得重量。
而当最后邓布利多向他揭露真相,哈利必须死的时候,他终于失控:
——我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们在为她保护他…是为了莉莉
——你一直保护他的生命就是为了他在关键的时候去死?
——我为你做间谍,为你说谎,为你身陷险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莉莉的儿子。而现在你告诉我把他养大就是为了像猪一样宰——
他挥动魔杖,“护身护卫”,一只银色的母鹿出现在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有些惊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这个叫做斯内普的男人做了也许是哈利波特中最感人的一次回答:
Always
三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也是是对斯内普最好的纪念。
在魔法世界恢复平静的19年后,哈利又回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就像26年前那样冒着蒸汽。小波特有着第一次离开父母的紧张,他怯生生地走在最后,假装系鞋带。
他问自己的爸爸,如果被分到斯莱特林怎么办?
你的名字里有霍格沃茨的两位校长,其中一个就来自于斯莱特林,也许是爸爸认识的最勇敢的人。
斯内普将与霍格沃茨的名字长存,魔法世界的同道,今晚让我们举起魔杖,致敬这位霍格沃茨最伟大的校长之一。
Wands up for Severus Snape.
Death comes for us all in the end.
分割线
看到这么多人喜欢,才感觉回到了那些年每年都有魔法的夏天,十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哈利,一直到15岁生日的时候都还希望能够有猫头鹰带着霍格沃茨的录取信来,我甚至还自己做了魔杖。
随着死亡圣器的电影终结,陪伴了十年,从小学到大学的哈利终于结尾,魔法世界好想也一点点地离自己远去。想起那些年每年暑假重温哈利时的心情,这些小巫师们也在夏天返回现实,罗琳常用“一个看起来好得多的夏天”结尾,而我从书中抽离出来,窗外也是阳光灿烂。
魔法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