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位父亲,超脱法律外的复仇Ⅱ

《以爱之名》[十七至二十一章][中篇]

作者:茶前酒话,发布于“爱文者”



简介:

一个月前,就读于县城高一的李锦棉突然出现在了县局公园后面,被发现时已经死亡,而且心脏还被取走。消息至一周后妻子知情,她接受不了女儿被害的事实,精神恍惚,选择了跳楼。

美满的三口之家,一夜间家破人亡,重重打击之下,市刑事侦查总队副队长李魏平,又在此期间被查出脑瘤晚期。他平静接受了事实,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决定不在受法律的束缚,用一个父亲的实际行动,来完成本该法律给予的公正。


十七:试探

  沉默着,三个男人间寂静无声,气氛诡谲。而三人不同的心思在平静地表面下相互猜测与揣摩。

  陈涛看着覃强。

  李魏平注视着陈涛。

  李魏平率先打破僵局,以玩笑口吻,三言两语提起覃强来此的原委。

  风钻过窗帘,带起了陈涛微斜的刘海,没有了淡淡暖阳要春光的下午客厅略显昏暗。

  李魏平提了提衣领,将窗户关上。

  陈涛琢磨片刻,决定漏点案情来看看自己这位师兄的反应。

  他对覃强道:“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可以确定吴剑波是他杀!而且和杀害刘局的凶手极大可能为同一个人,但案情还处于保密阶段,具体案情还不能透露。 ”

  说完,陈涛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李魏平的脸,想捕捉他的微表情变化。

  自己这位师兄,老刑侦出身,有着扎实的反侦察意识,没人比他更懂犯罪和罪犯的心理。 

  此时的李魏平仿佛整个人完全摘离了这次案件,像个街景百姓,高高挂起。

  而且现在想想,公园时常的出现,县局门口餐厅的偶遇,以及那辆大众黑色小车,都是那么巧之又巧。

  陈涛心里盘算着,直觉告诉他,李魏平一定有问题!可案件要讲证据,光靠嫌疑是没用的,尤其是对一名经验老道的刑警而言。 

  相互猜忌着对方,覃强却并不知道,他轻扯动了一下衣服的褶子,现在只想离开。这次用吴剑波的死当借口来试探李魏平,本就抱有极大风险,如今陈涛忽然的出现,让他更是不安,也间接打乱了原本做东吃饭的想法。

  覃强找了借口,准备离开。

  眼看到了下午饭点,李魏平哪能让他离开。

  几番推拉,覃强摆手谢绝了好意,急匆匆下楼而去。

  ……

  人走后,两人也下了楼。

  陈涛提议,让李魏平带他上街转转,顺道吃个饭。上车前,陈涛刻意从主驾绕后上了副驾。

  车辆驶在县城的街道上,因为下班时间段,摩托车和电瓶车相对较多,车速比较缓慢。

  一路沉默,过了几个红绿灯,李魏平问起了女儿的案件进展。

  陈涛简明说道:“查到了一些东西,目前我安排了人往器官这个方向调查,但反馈并不理想。”

  李魏平嗯了声,轻声说了一句很不着边际的话:“希望我还能看见那一天。”

  陈涛侧头,沉默着。

  走走停停,帕萨特过了一个红绿灯,右拐后到了目的地。

  晚上微风有些凉,当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上了满屋白气的餐桌时,陈涛的肚子不争气发出了渴望的哀求。

  鲜汤入候,他无奈的笑了笑:“师兄,你这可不厚道。这么好喝的汤以前怎么没见你带我来过。”

  “以前忙的不可开交,想起来时却好几年没来了。”李魏平叹气道:“那时不像现在,很多地方都没有监控,一个案件扎进去就是好几周没日没夜,等忙完了又是异地又是积压案件,让人喘不过气。”

  陈涛感同身受,好似想到了以往的糗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被害人,自己当时的神态。”

  “来,师兄,我敬你一杯!”摇了摇头,陈涛甩掉工作上的想法,以茶代酒,也间接下定了决心。

  肉在锅里滚动,汤持续加热到冒泡,三三两两的食客推门而入,拉门而出。

  饭到一半,李魏平放下碗筷感到鼻内有一股热流,他用手一摸,是血。

  陈涛将身旁的纸巾递了过去,打趣道:“怎么还出血啊!”

  李魏平擦了擦,鼻内没有任何止血的征兆。

  “太补了!”他扯了个谎,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洗手间没有区分男女,一个房间里有两个独立的蹲坑,外有一面正方小镜在洗手台上方。

  镜子前,李魏平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用水慌乱抹着,那带有铁锈味道的血和水混在一块掉落在了白色瓷砖之上,很快就被冲入了下水道。

  这个征兆绝不是太补的原因,那次不慎吸入微量的化学气体后,身体多个器官已经可能衰竭了。

  这几天下来,李魏平明显感觉到自身的虚弱和力不从心。

  “不能再拖了……”他咬着牙,死死捂着鼻子,捂住鼻血外流的速度。

  血还在往外冒着,带血的纸将垃圾桶全部覆盖,触目惊心。

  镜子前,四目相对,无言沉默。

  另一个他好似嘲弄讥讽镜外人的无能,指着他流血的鼻子,说着妻女的惨状。

  李魏平双拳紧握,他知道谭强不是那幕后的老板,但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得冒险,哪怕是豁出去,用这条命去换。

  思绪飘忽时,鼻血不知在什么时候止住了,血丝充满了整个双眼,如同熬夜过后第二天持续上班的老人。 

  回到餐桌,鲜美的羊肉汤此时索然无味,李魏平简单对付了几口,两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走停停,一路红灯看似缓慢但其实很快就到了县公安局的门口。

  晚上的县公安局灯火通明,哪怕是在黑夜之中,警中之盾还是一如既往的庄重。

  陈涛下了车,说道:“都到了门口,不进去坐坐吗?”

  李魏平摇头,笑了笑:“不了!我怕到时候进去放不下了那身警服。”

  “那行,开车注意安全。”陈涛看着车辆远去,心中低语:“恐怕你放不下的,不只是警服了吧?师兄……”


十八:监视

  电视上的天气预报持续放着。

  受冷风天气影响,后天又再次进入一周的大到暴雨。

  好似为了验证天气预报的准确程度,今天一早起来,气温骤降,让人不由多加了一件外套。

  李魏平来到窗前,整个人斜侧,以窥视姿态,将窗帘轻轻拨开一角。

  向下看去,另一排房子后面的樟树旁边,一辆外地牌照的白色越野正停在帕萨特不近不远的地方,这个距离,看不清车内有几个人。

  而那个位置可以将帕萨特整个车身收入眼底,又能刚好看到李魏平这栋楼的出入楼梯。

  李魏平心感不妙,他佯装扔垃圾下楼走了一圈,好似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眼角余光时刻盯着那个方向,多年从警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成为重点嫌疑人了。

  而那辆车里的人,极大可能就是县局或是专案组的便衣,没准现在自己就被监控着。

  思来想去,李魏平不由推测:“他们目前只是将我当做嫌疑人,没有确凿证据指明我就是杀人凶手前就不敢轻举妄动,可时间拖得越久,就对我越不利……”

  李魏平推测得没错,陈涛当晚和他分别回到县公安局时,就冒险下了一个紧急命令,将第一嫌疑,指向他!

  但目前就是缺少证据,所以还不敢打草惊蛇,而陈涛也向市局那边做了请示。

  李魏平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他看着电视上的天气预报,沉默着坐在沙发上。

  阴影下,李魏平双目明亮。

  而他所等待的绝佳机会就在下雨那一刻,大雨一旦落下,到时所有线索都会被洗刷,而唯一能留下只有他布下的局!

  等到下午,李魏平拿出一张新的电话卡,将电话拨通,声音提前做过处理:“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电话对面的覃强时刻惦记着那段录音,所以语气不是很好:“已经准备好了,我要的东西呢?”

  “放宽心,东西还在我这,而且仅此一份。”李魏平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以防他狗急跳墙。

  “你什么时候要?”谭强问道。

  “这几天我会联系你!”说完,电话第二次没有任何征兆地挂断。 

  李魏平非常谨慎,将电话卡再次销毁后重新换了一个手机,而目前手上能用不在登记范围的电话卡,只剩一张。

  回到房间,桌子上面粉墨呈现的指纹有好几枚被分别摆放,在灯光聚焦下清晰明显。

  李魏平将其中一枚断层较大的指纹轻轻复刻在录音笔上,随后又将崭新的底单来回揉搓。

  ……

  看着手机屏幕位于拨号界面的陌生号码,覃强将新买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多年来的官场城府,在自己前途受到威胁时已然全无。

  他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桌前就放着那把六四式手枪,如今弹夹已经被清空,桌上有七发子弹整齐摆放着。

  五百万,覃强肯定是不会给的!但几十万的现金已经准备好了。

  他将子弹装好,把枪打开,瞄准了身前的电视。

  比画一番后,覃强关掉保险,想着接下来最有可能发生的局面。

  杀人灭口是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只要那支录音笔还在一天,他头上的乌纱帽随时会掉,所以覃强必须要冒险除掉这个意外隐患。

  与此同时,陈涛已经抵达市局。

  齐长松很严肃,并认真看着陈涛。

  他问道:“对于这件事,你的把握有多少?”

  陈涛回道:“百分之七十!人我现在已经派县局的同志盯着了。”

  齐长松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先盯着吧,这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不要擅自行动!”

  来市局前,陈涛电话里就大致说明了情况,来市局后,又将掌握的线索很详细地说明。

  他看着齐长松,想进一步争取,陈涛道:“齐局,时间可不等人!从目前掌握的信息和线索来看,他是最有嫌疑的,而且,他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侦……”

  陈涛对李魏平的怀疑在吴剑波死后才有所警觉,不管是酒店门口的监控,还是多次与自己巧遇,以及近期监控里的套牌车辆。

  而一个将死之人,陈涛不敢保证李魏平接下来会不会铤而走险,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期盼等着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

  “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不要擅自行动!”齐长松考虑一番之后,为了避免造成恶劣的政治影响,他还是给予了否认,并且说道:“你想过没有!既然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侦,而你又没有确凿证据指明他就是杀人凶手,这样贸然行动,想没想过,这将会给市局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

  陈涛压着火,反问道:“难道就这样一直盯着?!”

  “观察几天吧,我还是那句话,在你没有拿出确凿证据指明李魏平就是凶手之前,你要考虑是如何将影响降到最低!别忘了,他以前也是市局的人……”齐长松说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打发走陈涛之后,他独自靠着,想了想后,拿起了身旁的座机电话。


十九:等雨夜

   天黑了,风吹过樟树摇摆不定,树叶哗啦啦作响,落叶飘飘荡荡。

  白色的越野车依旧还在,好似寻常人家将车停放在此一般,但深黑的太阳膜就算走近细看也无法确认车内到底隐藏着几个人。

  李魏平有过两次露脸,进一步确认了车辆是警方的便衣载具,这种盯梢式的监视,对于一个常年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刑警来说,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而为了让警方知道他一直在家,没有下一次作案的可能性,他在关灯前,还刻意往那个方向收了两件衣服。

  大约十点,县城有些的老人基本很早就睡了,少许未睡之人,透过门窗还能隐约听见电视机的喧闹。

  李魏平的家本身就在七楼,离天台一步之遥,所以根本不会惊动对门邻居和楼下的住户。

  老旧小区楼与楼之间挨得很近,一名成年男性纵身一跃就能跨过两栋楼层间的间隙。

  而此时,李魏平就站在另一栋楼的天台上面,他拿着全钢的螺丝刀,将禁止通向天台铁门的老式内锁,蛮力撬开!

  铁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条能够完全躲避便衣监控的道路就此打开!

  帕萨特是不能用了,但亡妻那辆雪佛兰小车应当是没有纳入监控的范围。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冒险从另一栋楼悄无声息脱离了越野车的视线。

  车停着不是很远,晚上十点多行人不是很多,雪佛兰脱离了它原有的位置,慢慢滑行。

  看似毫无规律地寻找车位,但李魏平的真实目地则是将车放置在一个最有利的位置!

  一切顺利完成,李魏平回到了家里躺在床上,静静等待他自以为最好的时机。

  ……

  风渐渐大了起来,晚上高速回返的车辆不是很多,半小时的车程,陈涛回到了县城。

  “人怎么样?”电话拨通陈涛问。

  监视的便衣民警已经轮换,新顶上的民警汇报道:“今天出去了两次。一次买东西一次扔垃圾,目前一切正常。”

  “他一切的举动都要及时汇报,包括他出门干了什么和哪些人接触。”陈涛安排道。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他这位师兄一定有着下一步计划。

  “师兄啊,师兄。你究竟在刘振民身上找到了什么,杀吴剑波真是因为这两个人都与李锦棉的案件扯上了关系了?”陈涛低语。

  他是个明白人,市局既然需要直接证据指明,或许在李锦棉被杀案下放到县公安局的时候就不只是单纯的凶杀案那么简单。

  真要是牵扯到器官移植的产业链,那么大小领导就一定会涉及到,这个范围很广,阻力巨大!就算市局出面干涉,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再者,既然是心脏移植,那么顶尖的设备与外科医生缺一不可,在心脏及时取出没有失去活性前,及时匹配。

  即便这样,就又碰到了一个难题,陈涛想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蒋队,你帮我查一下平江一中近一年有没有组织过体检,尤其是高一年级,格外留意一下……”

  电话挂断,如果最后一个难题真验证了他的想法,那么就一定能在那间医院上找到蛛丝马迹。

  刘振民与吴剑波两人的死,不可能是结束,只可能是一个“悲剧”的开端,所以覃强是否参与,还有没有其他“领导干部”包括在内,陈涛不敢保证。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也将从未怀疑过的人员那含在内。


二十:雨夜

  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是女儿被害的抛尸地,也是他第一次脱离“法律”用一个父亲的行动杀人的地方。

  今日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公园栽种的枫树落叶满地都是,不过没有秋意,只有湿答答一片光景。

  临近十月,天气波云诡谲,也是个让人由爱生恨的季节,此时,没有了小孩在荡秋千的嬉笑声,没有了大爷大妈的喧闹,就连悉悉索索的雨声都显得如此安静……

  不远处有便衣盯着,不知是“脑癌晚期”带来疼痛的错觉,还是思念过度导致的幻觉,眼前却有了妻女模糊的人影。

  李魏平隔空伸手触碰,手脱离了雨伞的覆盖范围,雨滴在手上,冰冷但不刺骨。

  “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他无声低语,又自言其说道:“再等等我!很快,我就会来陪你们了。”

  李魏平起身,身后的便衣警察始终不近不远保持着一个适当距离。

  回到家里,布鞋早已被雨水打湿,在桃心柔那里拿的止痛药已经见底,李魏平明白,就算止痛药再多一倍,他的结局也无法更改。

  此时,整个屋子被窗帘笼罩,只有灵台细微的光亮荡着幽幽红芒,一缕火苗伴随着清脆声响,李魏平甩了甩手中的信香,分别给妻女上了香,并擦了擦相框上的香灰!

  傍晚,白蜡持续燃烧了半个小时,桌面也摆上了扣肉和女儿最爱的烤鹅,一桌丰盛的团圆饭却有着两副无人的碗筷……

  大雨下了一天,还没停过。雨刷片极力摆动,试图挽回李魏平做出最后的决定。

  雪佛兰离开了,白色越野车还停在原地,无人察觉。

  ……

  通往山庄水泥路两旁的排水沟槽,因为常年没有人翻新,早已堵塞,这两天大加小雨过后路面成了泥面。

  黑色的雨衣外套让李魏平的背影显得佝偻,山庄在吴剑波出事后就暂时无人值班。

  先前他伪装市政“清洁人员”已经将山庄地形大致摸透,如今他轻车熟练将几个重要拐角监控损毁。

  确认一切无误后,李魏平将电话拨通:“钱准备好了吗?”

  另一端,想顺着网线把李魏平碎尸万段的谭强,已经煎熬了两天,他抑制即将跳出来的心脏,说道:“就等你电话了!”

  “你现在带着钱,来贺苑山庄。”李魏平没有拖泥带水,将事情交代完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谭强看着最新出现的陌生号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对方反侦查的意识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谨慎!

  真不敢想象这样的人,只是为了区区几百万,不过谭强也没有多做细想,好在今晚就到此为止了。

  枪已就绪,子弹已经上膛。

  谭强出了门,贺苑山庄这个地方是吴剑波的产业,他熟。所以对方将地方选在这里,让他不能不解。

  当车辆抵达停稳,没有熄火,雨在来的路上小了很多。

  风很大,谭强没有贸然下车,隔着玻璃审视着周围可能发生一切的变故。

  两人深知不能报警,所以此时谭强格外小心,他将车门锁死,将那个电话拨通。

  卤素车灯照亮着前方,只有孤零零一辆车停着,电话响了十几秒后无人接听。


二十一:人不见了

  风起,路无行人,雨作星光伴暗月。

  白色路灯与橙黄的卤素车灯光在空旷的停车坪上,格外不搭。

  这时,电话突兀响起。

  谭强第一次将电话拨通无人后,就在车里静静等待着,可却没想到对方会把电话主动打过来。

  沉默两秒,谭强主动说道:“钱已经带来了,你在哪里?”

  “车往前开。”电话那头说道。

  谭强照做,知道自己正在被监视。

  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近面或者是间接碰面时,拔枪射杀!

  车辆缓慢向前开去,一个刻意没有被损毁的监控将这一幕全部记录在案……

  谭强将最坏的打算已经囊括在内,就是钱出了,但自己要的东西没有到手,可事已至此,想这些为时已晚。

  他只有两个选择;出钱买东西,但未知的风险几乎不可控制,二:将一切可能性全部扼杀,但风险相对于前者,大于收益。

  谭强知道不能被牵着鼻子走,所以每一步都谨小慎微,每一步都要寻找破局的契机。

  这时,电话对面经过处理的声音再次说道:“下车!把钱提到侧门!”

  谭强恼怒道:“你知不知道,五百万纸币很重的!”

  等了几秒,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谭强只好把几个皮箱分批运到指定的地点。

  此刻,李魏平正注视着一切,谭强把装钱的皮箱运到指定地点时,他也趁着这个间隙将防水袋的录音笔,悄无声息扔进了车里。

  电话通话持续保持着,时隔小会就有“滋滋”地杂音,像在缓慢移动。

  谭强把五个皮箱放好,三个皮箱里面下面全部是报纸,只有上面几成为货真价实的纸币。

  他“喂”了几声,电话对面又是一阵忙音加持久的沉默。

  少许,才有声音传来:“把箱子全部打开!”

  谭强照做。片刻,皮箱里面有着红彤彤整齐的百元大钞……

  “很好!现在把钱全部送到D03号包间里面。只要钱收到,东西你自然会见到。”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谭强反问道,其实只是想进一步争取下手的机会。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现在按我说的去做!”电话挂断后,李魏平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

  一天后,陈涛心神不宁。

  外面狂风大作,细雨瓢泼。

  陈涛来回走动,始终有一个结在心中无法解去。

  监视的民警逃不过李魏平的眼睛,这点他心知肚明,而李魏平也每天都以自己的方式恰巧出现,可今天一天却没半点音讯。 

  陈涛越想越不对,将电话打通给了监视的民警:“还没出来吗?”

  民警回道:“没有,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发现人影。陈局要去看看吗?”

  陈涛思索良久,答应了这个提议。他强调道:“去吧,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

  民警挂断电话,陈涛等着信息。

  雨还在下着,不过风小了很多,夜好像有了白昼,透着微光。

  十几分钟后,电话像“催命”一样响了起来,陈涛顿感不妙,只听对方对面说道:“陈局,出大事了!他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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