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来我和儿子到郑州生活两年了,再次走过了从陌生到熟悉的流程,我从十二岁离开老家到县城求学,开始第一次人生的迁移,我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出发了,不过这是最近的一次。
每次到一个新的环境,我都不能马上适应,好像第一次从老家到县城,我最不适应。在农村长大的我,虽然吃苦耐劳,可是终究少了见识,到了县城,居然失去了我原来想象的美好,美丽的小县城竟然经常让我自惭形秽,原来县城长大的孩子和我有不一样的童年。
在老家我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广袤的田野给了我无拘无束的个性。到了县城一切变得局促起来,老爸单位房子小的可怜,我就读的学校比原来好了很多,我幸运的进了当时我们县城最好的初中读书,甚至班级也是学校最好的,优质的资源让我开心也惶恐,我一度失去了淡定和骄傲,不过我今天还是很感激父母当初的选择,是他们的努力,给了我一次人生的跨越。
原来县城的孩子可以每天穿新衣服,原来她们放假根本不用到地里拔草,原来她们可以学习舞蹈、美术、音乐……而我在农村只学语文数学,我那时虽然不用辛苦劳作,课余我只知道在村里和田野里嬉戏娱乐。从来没有想过课外各种辅导班,也不知道原来长大了也能和父母撒娇。
我至今也说不清楚城市和农村的孩子到底谁更幸运,农村的孩子物质虽然相对匮乏,一般比较自由,城市的孩子生活优越却自由较少。这些也是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当时我觉得原来城市的孩子比我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幸运多了,生下来就不用被迫干家务,也不为想要新衣服费尽心思,可以享受生活,而我们在老家都在努力生存。
父亲告诉我,我有农村孩子的吃苦耐劳,又有城市孩子的教育资源,我是多么幸运啊!可是他哪里知道我那时内心的挣扎,我那时既没有农村孩子的自由,也没有城市孩子的优越感,反而很是失落,觉得自己找不到归属感,很尴尬。
逃离的念头在我少年的脑海的不时出现。可是我最终还是长到法定的年龄才得以离开。离开了那个让我渐渐熟悉的小县城,后来我居然也成了从老家考到一高的同学眼中的城里人了,只是她们不知道我曾经的挣扎与纠结。
我成人后随先生去了老家,因为那时觉得老家就是我曾经的乐土。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我想我至今也许还在老家替先生教书,我从心底还是喜欢和孩子们一起努力成长的,我到底走了父母的老路,为了孩子的成长,怎么辛苦都愿意尝试,真正明白了《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此后我们所有的迁移都是为了孩子。在我们的“大濮阳”,从油田到市里,从市里到油田,我们反复搬了九次家,只是为了把心中的最好给自己的最爱。
直到女儿上大学,儿子爱上看火车,我们又从濮阳迁移到郑州。其实,我原来计划至于幸福里,从此不再流浪远方,怎知道我们会再一次搬家,还离开了我们心爱的濮阳。
我们习惯了濮阳的悠闲,也习惯了人们的朴实善良,我内心深处我们濮阳真的是一个宜居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我此生定会终老在我的濮阳。
父母为了孩子能付出什么?!孩子不到成年,可能根本无法全然想象。我自己也是在养育孩子中才渐渐理解了父母当年的良苦苦心,诚如我父母当年把我们从农村带到县城上学,我们又把孩子带到市里上学,后来她们又要走向更远的地方。
一次次迁移,一次次重新出发,只为了遇到更好的自己,也为了孩子们的人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这么多年,我们可能比别人付出的更多,可是我从不后悔一次次艰难的迁移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