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都2028年了,我都35了。小布你永远停留在了30。
这世界上的一切让我感到力不从心,也愈发让我失去对能喘气的东西的信任。这世界太孤独了,可绝望的是,人们不断地告诉你这是人生常态,仿佛这孤独都没了救赎,你只能愈发失望,失望到接受,到时光老去,到你逐渐遗忘这个世界,也逐渐被这个世界遗忘。
我们也许趁年轻还具备相信他人的时候去寻找一个人,花几年建立信任,然后相互欺瞒着共度一生。不知道,我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深深的负面感知,我觉得周遭没有我觉得不错的婚姻。当然是自己过于完美主义。我讨厌自己,真的。
我这个人作,因为缺乏安全感吗?也许在外人看我还不错,但自己明白,自己总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总是在不适宜的地方忽然想起小布,渴望她在能给我指导,尽管我并不是那么听话的一个人,对她的劝解也只是选择性听取。
“真”。这是小布留给我最深的理解。眼见的就是真实吗?自己感受到的就是真实吗?我们一层层剖析自己内心的想法,能否做到准确无误地描述内心真实所想?我们还具备面对那个丑陋、狭隘真实的内心的能力吗?在这伪装的世界里,总是会有些精灵般存在的事物去提醒我们的龌龊之想,真是让人羞愧。
他急切地向小布表达着,他知道按照世俗的眼光,他配不上小布,但他说他想试一试。那天晚上正好是520,他约着小布去步行街。小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也没有拒绝,无聊的日子去看看大街上的男男女女也不失一种打发寂寞的办法。小布真的是这么想吗?也只是这么想的吗?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约她出去,她早就猜到了结局吧,我只能说这结局抑或早已在小布的计划当中,只是人有时候会犯糊涂,忘记了自己是主角。小布在各种纠结里,同意了对方的试一试。我觉得有时候故事也不那么单纯,小布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谋,只是这计谋没料到玩大了,把自己后来的人生岁月搭进去了。
“起初,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小布抱着我说到:“就像后来的不爱”。
“一开始我不相信,只是不大明白为何人们擅长去使他人相信一些东西,接着又将它破灭掉。好像让你中了一张500w彩票,你仅仅只是打算改善下自己的生活,再悄悄地自助几个贫困的学生,就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却要你领完奖后被小偷洗劫干净。”
“人们最擅长报复了。一开始的妥协、大度都是表面的,事情一件件都深深刻在他的心里。在某个时刻,比如他觉得他可以拿捏你的时刻,那压抑着的事情仿佛变为一桶桶油,将矛盾越烧越大。这个时候,你忽然明白,其实,没有真正的原谅与不在乎,都只是战术性隐藏了而已。”
“我想自己也没有聪明到能演好所有角色而不漏破绽且自己内心舒畅的程度。总没能做到心里压抑的石块彻底放下。”
“忽然发现纷纷扰扰,无论是刻意安排的剧情,还是群演的不自觉加入,我感到自己也成为这出闹剧的一个演员,而不再是那只站在远端静静地围观的眼睛。这让我感到恐怖极了,忽然发现无法作为一个永生的观察者,因为自己居然是戏剧的一部分。真实逝去,一切也都有了期限。”
“卡提尔,我想我的期限到了。也许是对世界的畏惧,对周遭的无能为力。我特别想知道这世上仅仅我这么认为,还是大家都这么畏惧着。大家都畏惧着鬼,却都是鬼。”
“我特别想接触智者,在我困惑的时候能告诉我答案。可是什么才是智者。也许一副白发苍苍的模样?可是我苦恼,当我尝试去接触我认为的智者时候,我觉得他们肤浅、狭隘。是我没看穿,还是他们没明白?”
“人终究是自己的。我想我还可以做自己的生命些许决定。无法安排妥当所有事,我都自顾不暇了。对不起,在内心纠结了一千次离别后,这次我的理智妥协了。她太累了。”
我坐在岳麓山顶上,读着小布留给我的日记本。五年的时光,这山脚下的风景都变了,白墙红瓦的矮房子陆陆续续撤退出风景线,被愈发墨绿的树掩盖着。只有大风的时候,才有机会露出丝丝痕迹。
庭有柚子树,汝归湘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