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箱包七零八落并几个小包和我用胶带胡乱缠绕的席子放在地铁车厢一隅之后,终于算能安静下来了,虽然没有能够为老弱病残孕们让座的机会,但总算,是能够安静下来了。除却嘶嘶的铁轨摩擦和冷风吹过全身,帮助晾干头上的雨滴似乎不太纳安静之名外,还算可以。毕竟,目测是没有一睹地铁里一些激素和某些自尊发酵后,开始撕拉推搡扯抓挠挤的小幸运。
目的地在一小时车程之外,昨天是大巴,今天得换成公交后地铁,地铁后公交的羁旅。
中国邮政从门卫始,便没有给予一丝我们这些免费的苦力一点温暖的欢迎。虽然职工宿舍的接待厅里,胡乱PS过后的一个“家”字孤零零地以红字黑边暗示了这么一点意思,但我倒以为更能诱出一点思乡之意。又或者说文解字,溯源拆解,去看“家”的含义,宝盖之下的那个物种,倒挺能印证一点服务人员待客的标准:霉味冲进鼻子,空气停滞不动,我似乎要撞个鼻青脸肿,潮湿的让人想起马尔克斯笔下那个阴雨连连的马孔多某条肮脏的巷弄里。天是阴的,植物们无精打采,蚊子肆无忌惮享受青春肉体的盛宴。在一个昏晦的凝滞午后,疲劳和无聊在人群里蔓延。经历了协商,争执和弥散在仅限两三人听力范围内的窃窃私语之后。我们的决定,是,而且一定会是:
离开。
这是昨天下午的所闻,消失在记忆里挺好。一碗并不可口的嗟来之食,谁会注意到,谁又会希望被注意呢?彻头彻尾的荒谬。
一站一站地,重新向荒谬前进。
不过,也并不很坏。
但愿,有个好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