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里带着女儿回老家,那是苏北的农村。
年里的农村,年轻人都从各大城市回来,也带回了各种时新的玩意儿,小时候新年的风俗没了。去了很多年没见的远房长辈家,难得居然招待我们的方式是“吃茶食”。一家四口进堂屋方桌边坐下,然后摆上四碟点心,倒了四杯茶,摆上四双筷子。这样的方式已经多年没有了。
尤其是中间的两样吃食“大糕”和“果子”,那是小的时候新年里家家必备的食品。大年初一早上,孩子一睁眼,枕头边上红纸包着的是压岁钱,通常是几角钱,然后就是白底红字包好的大糕。起床先吃大糕,寓意自然是年年高了。这些说过女儿听,她只能是想象了。平时农村人家待客也是挺有礼数和讲究的,我的童年随父母在农场长大,每次回外婆家,进门外婆都会烧茶食。有时候是糖水浦蛋,有时候是葱花煮卷子。碗筷摆放整齐,只有客人才能上桌吃。卷子其实就是长方形的实心馒头,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蒸包子和卷子,前者有馅,后者是实心的。有客人来时会把干掉的卷子切成片,锅烧热放点油爆香葱花,再放卷子煮,锅开了调个蛋花,热乎乎香喷喷的煮卷子就上桌了。这段烧煮过程全凭记忆和想象,我是只吃过没做过,外婆去世很多年,早就没有人再做了。
年味里离不开的还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