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止不住地想经历重逢,可别离那晚却不曾这般。
那晚平淡无奇,也记不得威远公园的樱花是否落了,倒是记得而后几天的几场风雨,数种花瓣碎碎地浮在地洼的积水上,再去威远时,樱花树只剩下平淡的新叶了。
总之,别离那晚的种种,我已记不清了,并不觉得那是个特别的夜晚,心里只感到静谧。
那晚应该没有月亮,只剩下卧室的灯还亮着,还有粉白的墙。于是,我顺其自然地活着,直到最近,我才开始盼念重逢,我把这种盼念归结于对过往生活的怀恋,这种念头总会稍不经意,乘虚而入,整个人便又被拉回到从前,久之,也习惯了这种精神穿梭于过去和现实的生活。与过去和现实在不断地别离和重逢,却让我感到与你愈发渐行渐远,我不知是因为一切的边缘渐渐模糊而消逝,亦或是因灵魂的残缺而逐渐显露弊端,反而在这些似变非变的纠结中,积水上漂浮的花瓣是一直存在的,威远的樱花随风逝去也是已然发生了的。或许那积水中的花瓣也来自于那课樱花树呢,如果这也算重逢,那么或许你我也已重逢了多次吧。而我只重逢了积水中的碎樱,那些沐浴在夕辉下、摇曳在风中的、洒落于护城河畔的……我却都没遇到,这便可以堂而皇之的称其为缘分吧。
昨夜,应该说今日凌晨,浅读了《花的圆舞曲》,星枝的舞伴随她好听的名字充斥着我的心,沉浸于川端康成营造的春光世界,脑海却不经意闪现你的面容,那是星枝的灵魂与你结合成的幻影,我努力把这念头咽下去,可它又在我思考星枝时无意地流出来。梦见应也与这有关,你竟往我身旁移来,缓缓地,默然地,把手搭在我手握着的同一根栏杆,我毫不犹豫抓向你的手,你竟如愿以偿般迎合我,你我十指相扣,仿若顺遂了自己的南条和星枝,舞起花的圆舞曲。我紧握着,知道再也不会放开你,整个世界闪烁着初春清晓的光,似乎走向人生的终结。直至醒来,与真实的人生重逢,麻木感和负罪感才重新漫上心头,我紧握着,像抓住生命的真谛,那样的梦令现实的我感到恐惧,恐惧那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念头在我心头生根。
眼睛不止一次噙满泪水,我开始厌恶我这懦弱的品格,渴望重逢,却又对其胆怯,这种矛盾恰恰诠释了灵魂的完整,也揭露了心灵中最模糊的部分。如此想来,果然还是那些随风而逝的花瓣最为明了,重逢与离别不过是樱花与我缘分使然,纵使将生命的一部分寄托给樱花有些可笑,但以樱花不同的存在形式流淌过整个世界,会令我嗅到格外的芬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