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岁月的白发

作者:白嘉璐

(高新一中初中校区八年级D4班)

      树梢上那片随风颤颤悠悠发黄的树叶,在挣扎许久之后,终究还是落了下来。轻轻拾起,又望向远处的天边,你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一朵由千丝万缕的白构成的云,可是你的化身。

      从记事起,你便早已满头白发,一簇簇白发中,竟也找不出半根黑发。如同兔毛般,没有卷曲地贴在后脑勺,柔润而光泽。你也总爱笑,就像个孩子般。鹤发童颜,这是我能想到来形容你最好的词了。

      在老家的土屋前,你总与我在核桃树下乘凉。时值九月,望着满树的核桃,你笑了,你说核桃打完后,便是深秋了。尚年幼的我总不能理解,只是呆呆的看着你。而你却叹了口气,望着天边,发丝在阳光和微微泛黄的叶间打出斑痕,似也诉说着你的惆怅。

      你喜欢小酌一杯,家里又只有你会饮酒。每年团圆之时,你却摆出两个酒杯,用一杯喝酒,另一杯捏在手里把玩。不时地把它滚在桌子上,似乎是因为没有酒伴而觉得乏味。看你满面愁容,我会错了意,竟抢走酒杯倒上了白酒,执意要陪你喝。本想学你豪迈的一饮而下,却被刺辣味呛住。你开怀大笑,表情甚是慈祥,可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笑容渐渐凝固,厚实的手抚上自己的发丝,面上有的只是对往昔回忆的惆怅。我不懂,你那满头白发,究竟经历了多少忧伤。

      你曾与我在乡间捏在手中,叹到:“落叶终究要归根啊!”那话语格外沉重,我也就静静地跟在你身后,一路无话。又见你摸了摸白发,忽见,它已稀疏许多。而一直高大的背影一夜间也苍老起来。

      散步,又见树头叶儿微黄在空中渐渐落下飞舞,你拾起一片,不料,来年夏日,你竟匆匆撒手而去,留下了一群痛哭流涕的人们.......

      犹记你躺在病床上,白发早已失去了光泽,杂乱不堪地贴在额头,病情愈发严重,你却执意要回“家”。母亲竟也与你同行。所有人都在沉默,都在悲痛。只有以为你好转的我却暗自窃喜。唉,现在想想,还真是年少无知。

      几天后,你便永远地去了,这时,我才明白,“落叶归根”,竟是这个道理。只是你已不在,酒尽人散。

      再望天边,那白发也如白云般,是我朝思暮想的岁月时光,望这叶子化作思念,向你转达我内心最深的想念。愿你一切安好,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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