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归,穿过楼下林间小路。夜的静谧,空
气的湿润,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花香,我
不禁猛吸一口,凝神辨别,尽是槐花的香味
儿。路灯的昏暗让我看不清花的样貌和开
得是否浓密,就是缕缕沁人心脾的香,仿佛
时光穿梭机一般,把我拉回了小时候。
奶奶和我都喜欢吃槐花饭,从小到大,总会
在这个季节,奶奶领着我,我提着竹蓝子,婆
孙俩相依着去后山上采摘槐花。一串串白如
玉的槐花,掩映在一片嫩绿的椭圆形叶片
下,那干净清新的芳香,总让我拽住枝桠,边
摘边吃,甜丝丝的香气,引来了成群的蜜蜂,
急得奶奶扯着嗓子喊:“站远点儿,
小心蜜蜂蛰。”我则笑盈盈地望着奶奶,嘴里
嚼着槐花。
三年前的现在,我那亲爱的奶奶离开了人
世。走完了她人生80岁的旅程,听二妈说,临
走前挂在眼角的泪已无力涌出。但我明白,
她放心不下还未成家的小儿子,担心她17岁
就嫁过来一直住到现在的老宅子,是否能躲
得过拆迁,或许还想再见我最后一面。因为
我们婆孙俩的话是永远说不完的。
前几天清明节,我梦到了奶奶清晰的记得,
我开车带她逛着人潮涌动的回民街,梦醒
了,我心酸的厉害,打电话告诉母亲,母亲说
下一周就是奶奶的祭日,无论我多忙都要回
去,因为我知道奶奶是想我了。
今年的槐花又开了,我又该和谁去重温那摘
槐花的梦呢?又该何处安放隐隐作痛的思
念?也许和谁去都填补不了我内心
的空缺,因为那个梦只属于我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