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邋遢的黄老邪带着一个棉袄干净的儿子来,大家的感觉顿时突兀了一下,不过气氛马上又热烈了,阿姨们纷纷夸赞:生得这么白!上学了吗?幼儿园?哎呀呀真乖!

一个被称做吉副科长的男人说:有没有和女同学坐一桌,说出来阿姨给葡萄吃。边说边指着一个桌子上的葡萄。

儿子被厚厚的棉袄裹着,像个小胖墩,加上圆嘟嘟的脸蛋,这时候傻笑得像个木瓜一样。听了这个叔叔的话后,他转身望了一下葡萄,小嘴巴动了一下,又看看叔叔,又看看黄老邪,似乎要暗示什么。

放葡萄的办公桌边上坐着一位胖女士,此时正埋头写东西,一动不动。

黄老邪笨拙地咧着嘴说:带这孩子,实在不好意思!这——这我实在没有办法呀。

这!这!这!这什么这!这可以再找一个嘛!哈哈哈。吉副科长阴阳怪气地学着黄老邪的家乡话。话一出口,办公室里像有人戳破了中奖气球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更加热烈了。

黄老邪看了一眼儿子,没有吭声。他系紧安全带,一手拿着滚筒,破旧的运动鞋踩在窗台上,一跃跳了出去。窗外的寒风得空呼得扑了进来,办公室里的人们都颤抖了一下。

两根粗绳索绑着黄老邪像黄树叶挂在了树枝上,不过黄老邪很快抓到支点静止住了。接下来,他两手麻利地攥着滚筒,捅进楼顶层放下的第三根绳索系着的涂料桶里,又双手抽出来按在墙上来回滚动着。

灰色的外墙一片片都变成了白色,黄老邪嘴里哼着小调,似乎充满成就感。但他又时不时转眼向东南方向望一眼。东南那一片都是法桐树,树梢仅剩的几片叶子像得了风寒在瑟瑟发抖。穿过那些空树枝,有一排矮小的旧房子不和谐地占据在那里。房子招牌上都标着温馨足疗,奇缘足疗等等香艳的名字。

阿离就在那里,不知道昨晚她说的话还算不算数。黄老邪想到这个,转过身,猛蘸了一滚筒涂料,奋力向墙壁刷去。

刷刷!洗刷刷!黄老邪不知什么时候,大声欢乐地唱了起来!办公室的人们这时才明白黄老邪在哼什么小调。

楼底下来往的路人,有的抬头向空中望了黄老邪一眼,嘀咕了一句神经病!还有的抬头大声喊:为什么不掉下来摔死!

黄老邪照唱不误,丝毫不觉得歌曲太过单调。

这个老旧高楼里,市政府一声令下,前一个单位搬走,另一个单位快速搬进来。这样一来,能换的就换掉,不能换的就翻新,连领导也不例外。黄老邪想到这里,忍不住嘿嘿一笑。

黄老邪接儿子过来的时候是夕阳,更具体点是斜阳。现在斜阳的光芒也逐渐消尽,天色就渐渐黯淡了下去。楼外道路上行人开始拥挤,车喇叭嘟嘟嘟的声音子弹一样一个个发出来。办公室的人们也忙碌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只剩下吉副科长和黄老邪的儿子,还有坐在放葡萄的办公桌旁的那个胖女士。

梦凡!看到爸爸了吗?黄老邪窜到了窗口的位置向里喊——他能自由地调节绳索高度。

你看,这孩子行啊!他爷爷叫铁蛋,他爸爸叫狗蛋,他竟然叫这个名!南韩味啊!哈哈哈。吉副科长双手插在裤兜,看了黄老邪,又转脸对着胖女士说。胖女士不理睬他,只顾埋头弄电脑。

黄老邪在空中表演了几个动作,时而像螃蟹一样张牙舞爪,他还尝试走了几下太空步。

我知道!我知道!那叫皮影戏!儿子忽然指了下黄老邪,又拍着小手大声说。

皮影戏?还蜘蛛侠呢!我也得走喽!今天要到寄宿学校去接儿子。半天没吱声的胖女士突然说,脑袋却并没有抬起来看梦凡,她看着吉副科长一眼,利索地将桌子上的葡萄装进塑料袋里。梦凡没有想到胖阿姨这么手快,直到她走出去还盯着她的手不放。

吉副科长依旧手插口袋,对胖女士笑了笑,算了做了回应。

黄老邪在这城市已待了近十个年头,那时候他还血气方刚,他不光自己站稳了脚跟,还将老婆也带了过来。夫妻两口子都在劳务市场务工,挣些钱虽然盈余不多,也足够生活了。那时候还没有梦凡,黄老邪觉得自己行,有一天他会攒足了钱就在这城市买一套房子,做一个城里人。

可是这些年的房价在疯狂增长,甚至连租金黄老邪也不堪重负,加上梦凡出生,这些希望全部都落空。他不甘心就这样回老家,回去怎么说?难道对亲戚朋友说,在外混不好又缩着脑袋回来了?

物价也在上涨,开支越来越大,夫妻俩常常吵架。终于有一天,老婆跟定了一个外乡人,再也不回出租屋。黄老邪每次想到这里过往都会历历在目,那天他办离婚手续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麻木得像那本薄薄的离婚证书。

谁受得了两个月不弄一次,妈的!黄老邪愤恨地跟工友说。这些话粗俗中彰显着伟大。

行啊黄老邪!大家嘿嘿地笑着。

曾几何时,黄老邪的激情消减下去,开始了麻木的生活。他不懈怠也不拼命,有时还趁着二两小酒的劲,逛一逛足疗房,享受享受生活。

阿离终究是要离去的,黄老邪想起阿离的时候,手夹着玉溪烟会嘿嘿地笑。阿离没有坚持开这个店的理由,她亲口告诉过黄老邪,她有四个娃,都是闺女,她还特想要一个儿子。她挣了钱就会回去,回到遥远的闽南。

梦凡在上幼儿园小班,那是个偏僻的郊区幼儿园,上级一检查学校就放假。黄老邪每天骑着破电车早上送晚上接,即便如此也常常会迟到,他不断地向老师道歉,最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了。这个时候,他将梦凡拜托给了阿离。

可是这算什么事呢?阿离是他的什么人?她脸上那么厚的粉底,嘴唇那么红艳,她去帮接了几次孩子,等黄老邪再去,幼儿园的老师都用怪怪的眼神看他。还有梦凡同学的家长,虽然他们大都一样是农民工,但他们一样劝自己的孩子不要跟梦凡玩,说他妈不正经。

有一次梦凡被同学笑话急了,哭着死也不去上学。后来,还是阿离买了什么好吃的才把他哄了去。

阿离不是梦凡妈!有一次他终于大声回应了一句,让所有的家长都听见,然后骑着电动车夺命而逃。

可是,阿离有什么错?平心而论,他对阿离有一份愧疚,是他欠她的太多?还是不能给予任何回报?他说不清。

黄老邪想起了前妻,他黄老邪的名号也是她起的,这个他是得意的。那时候他敢拼敢闯,似乎又像黄药师一样不合群,前妻才封给他这个绰号。他觉得黄药师符合他的性格和为人,他不呆也不板,想唱就唱,说喝酒就喝酒。

前妻也时不时来看梦凡,按理说恩断义绝,一般人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但黄老邪不这样。前妻恋爱儿子的眼神澄净如水,有时会带些水果来,每次离开时还忍不住抹几把眼泪。最近一次,她带了一把葡萄,个个又紫又圆,她摘了几颗下来,放在梦凡对在一起捧起的小手里,梦凡乐得手一抖,掉了两颗在地上。

前妻哪有什么错呢?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自己带不来的幸福,别人能给予,这对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出租屋,黄老邪会将儿子安排给邻居一家,那个也是在城市打拼的两口子,黄老邪有时候也会给他们帮一些忙,这个城市的打工者逐渐也形成了一种默契,都在劳务市场,相互不需要别人介绍认识,拍拍肩膀,一切都心知肚明。

夜色降临,黄老邪会忘掉他的前妻,忘掉梦凡和所有的东西,他悄悄地跑到阿离那里,他其实也不是就到那个几平方米的笑房间。他会在不远的路口的石阶上一屁股坐下来,点燃一颗玉溪,冲着阿离霓虹灯的门远远地看着。在深蓝色的夜幕下,街道冷清得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他抬起头,一个人影闪进阿离店的门帘,紧接着阿离的脑袋探出帘外,左右张望了一下又缩回去,顺手将玻璃门拉合。

黄老邪又点燃一颗烟,深吸了一口,便又脑袋歪着,眯着眼还在向那个方向看。虽然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他知道阿离是看不见他的。他像个瘦老头一样坐着的这个不起眼的黑疙瘩里,估计梦凡经过也不会在意到他。

阿离总以为他十一点才会过来,其实他每天都提前了三个小时。她知不知道,他不得而知,但他不会跟她说,他觉着这不重要,也没有必要。再说,他算什么呢?他能给她什么?她有自己的家庭,他顶多只是她关系不错的一个顾客。

认识阿离的第一次,阿离也并不是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是跟工友们喝得烂醉钻进那个灯光昏暗的小屋的。那个小房子的面积实在太小,小到容不下几只脚,黄老邪几次要呕吐出来,又被一口烟顶了回去,那个可怜的按摩床,快容不下那那个瘦肩膀。阿离端来一杯水。

没有放药吧!黄老邪咧着嘴巴说。

这大哥看着实在,还怪会说玩笑话,这水下了药,一喝就发作。阿离说完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得黄老邪都不好意思了。黄老邪笑得都要清醒了,清醒了却还要装醉,只管猛抽烟,阿离也不惧怕,不自然地要上一根,夹着抽起来。

阿离和黄老邪都在用蹩脚的普通话交流着,黄老邪的普通话就更不靠谱了。但他压根不关心这些,他看着阿离的脸,脂粉很厚,头发挽得很高,朦朦胧胧看去还不到四十岁。

这在暗红的灯光下简直梦寐一般,黄老邪猛地掐掉烟,二话不说,一手抓住阿离的屁股,软得像稀泥一样。

哎呀疼!你这大哥手真重!阿离埋怨着,却不逃避。

黄老邪装作听不见,伸手想进一步试探,阿离却躲躲闪闪地拒绝了。于是,黄老邪要多出钱,问卖身几个钱。阿离就说了:这大哥!你一天挣几个钱?

黄老邪不应付她这句话,是的!在这里逍遥快活,自己一天挣几个钱呢?他努力的掩饰自己的窘迫,小心翼翼地询问捶背多少钱,泡脚多少钱,真是不自卑吗?自己真不觉得悲哀吗?更何况脱下衣服,暗红的胸脯,宽大长满茧的手掌又怎能不暴露他的身份?

卖身?阿离扑哧就笑出声了。

等大哥你常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你不分我,我不分你,你爱咋样就咋样!

黄老邪明白这是圈套,这不过是不切实际的一个幻想。他也不会在意,这是明显的事情。

然而他是感激阿离的,至少,她懂却并没有嫌弃他,他的确也有他自己的尊严,阿离不是那个不给儿子葡萄吃的胖女士,甚至不是吉副科长,阿离和他是对等的关系,在人格尊严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有一个晚上黄老邪再过去的时候,听见紧闭的玻璃门内在争吵。那时候已是夜色阑珊,本就不多的路人就更少了。

不行!不行!阿离的声音传出来,想大声又不敢大声的样子。

他猛得拉开门,两步冲进去,眼前的阿离被一个粗壮的男子按在按摩床上,她两只手推着男子的胳膊拼命挣扎,一只乳房露在外面,长发落下来遮住了一半。

妈的!你这是强奸知不知道!黄老邪抓住他的肩膀吼叫起来。

男子没有意料到会突然有人闯进来,赶忙慌张地松开手,接着看着黄老邪一身旧工作服,眼睛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黄老邪点了一颗玉溪烟,歪着头和他对视着。

他是我男人!阿离突然指着黄老邪说。

那一次阿离将卷帘门半拉下来,提前打烊,她又跑到附近餐馆炒了两个菜,又买了一小瓶酒感谢黄老邪。

黄老邪看见她浓厚的粉底下,脸上有几条小波浪似的鱼尾纹。

眼前的这个女人,正经的样子让黄老邪觉得手足无措,何况他本也属于腼腆的类型。

阿离取出一张迷你折叠桌和两个小板凳,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喝酒,她以水代酒。此时的黄老邪带着儿子在这个城市漂泊,生活早就乱得像毛线团,在阿离面前他这样静静地坐着,他仿佛又青春焕发出光彩,又重建了了一个新家庭。

两杯酒下肚,黄老邪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原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在这快节奏的生活里,他不拼命也不懒惰,像一个无心的机器该充电充电,该加油加油,该工作工作。生活每天都在重复,没有什么不同。

但遇见阿离突然就不同了。他也应该和正常人一样,干完一天活后,对着老婆说说话,喝上一盅酒。这才是人的生活,与机器有根本的区别。

有这样的生活,他就不需要再回忆那个遥远的家乡,他的打拼就有了结果,甚至对自己也再无愧疚。他觉得自己还血气方刚,还可以奋斗出更好的将来,还要为儿子更多的准备,他要读书上学结婚生子。

阿离两手抱着水杯,看着黄老邪的情绪渐渐平复。她说她来自闽南那个说不清名字的村落。她常常想念四个闺女,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但她们都是她身上的肉。她和周边这一片的足疗房的姐妹们结伴而来,相互之间都会有照应,即便如此,她还常常觉得不安全。有时,她更渴望回去。

黄老邪不知道阿离如何承受这离乡思念之苦,走出十多米,他转身看见阿离站在昏暗的霓虹灯里,孤独得像一棵弱不禁风的小树。

这个星期天,黄老邪仔细打扫了那个二十来平方米的出租屋。

刷刷!洗刷刷!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大动干戈了。

这一片都是待拆迁的老房子,看上去大多下层旧上层新,家家院子被封闭的没有一丝阳光,黄老邪就带着儿子住在这里。即便这么点空间,也被分为卧室,厨房间,客厅。

这一天他刻意去买了两盆月季放在屋内,据说可以遮住因潮湿散发出来的臭味。他还买了红枣银耳,他知道客人喜欢喝甜汤。还买了一些菜品调料,他从来没有用过的一些东西。一切安排妥当了,他才放心地请阿离过来。

阿离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的闽南帮姐妹,这种事情她深知是决不允许的。她们最明白逢场作戏的含义。黄老邪很清楚这些,何况他不想扰乱她的生活,他对她是尊重,是敬重。他们二人是君子之交,君子之交就该淡如杯水。

也不是没有过机会,那次仗义帮忙,阿离分明有一些暗示,但黄老邪咫尺之间却望而却步了。他不想乘人之危,具体说,他不想因为帮了一次忙,就立刻兑换出来,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这一片地区,房挨着房,小路曲折错乱,阿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位置。黄老邪看到她时,她穿着花色小袄,额头上的头发还别着发卡。她照旧化了妆,但却浅了些。然后一手拎着牛奶,一手拎着一袋葡萄。

葡萄!葡萄!梦凡高兴地叫起来。

黄老邪感激地看着阿离,前一阵子,他去买葡萄要给梦凡一个惊喜,结果价格实在太贵,他不得不空手回来。不知怎么的,阿离竟然买了两串来。黄老邪看着葡萄,青紫相间,颗颗个头都很大。

这可不是便宜货。黄老邪想。

阿离这一天很高兴,她亲自下厨。她说她要弄俩拿手菜给他们父子尝尝。

一个茴香炒鸡蛋,一个草鱼豆腐汤,这些原材料都是阿离嘱咐黄老邪买好的。当阿离脸上留着汗水从厨房里出来,父子俩感激地说不出话来。

热气在空气中盘旋,香味也挤出门缝向外散去。

有喜事啊老邪?邻居推门伸进脑袋看看,笑着说。

哪有!哪有!黄老邪不敢让邻居进来,咧着嘴巴只顾笑。

天黑了阿离才回去,黄老邪喝了不少酒,仍旧坚持要送,梦凡也要一起去,本来路就很难找。

三个人都不说话地向前走着,月光照不进巷子,路仿佛没有了尽头。

梦凡刚才想叫你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黄老邪突然冒出了一句。

什么?阿离诧异了回了一句,随即哈哈笑起来。

行!干儿子!你干妈认了。阿离边说边摸了摸梦凡的脑袋。

阿离终究还是回去了,距那次去黄老邪家的时间不久。她迅速做好了离去前的所有事情。在火车要发动前的一小时,她发了个短信给黄老邪。她说生意不好做,她要回家,永远不会再回来。

黄老邪带着儿子迅速的赶到了车站,他没有找到阿离,他打她电话,她不接。他失魂落魄地看着簇拥的人群。

阿姨要回去了,你再也看不到了。黄老邪蹲下来,看着儿子认真地说。

梦凡也看着他,他觉得儿子很茫然。

阿姨到我们家时买葡萄给你吃的呢?这么快忘记了。黄老邪想耐心开导,声音却忍不住变大。

阿姨常常买呢!梦凡稚气地回答他。

什么?!黄老邪忽然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已经开始检票了,黄老邪呆呆地抬起头,他突然发现阿离隐隐约约就在人群之中,被人潮挤来挤去,直到被淹没地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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