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结束之时,便是审判你一生之业之时 ”这是谁说的话?整像一个班长对着早晨进来的同学要作业本的即视感。只不过生命像是没有被命题的作业,或许可以自由发挥地也不用担心谁会批改个对错,毕竟对与错在生命之终本没有意义,关键是人生之途的光景。
一世百年不到,我果然过的潦草,这项作业工程满篇的草稿笔记,业绩不突出,能力平庸,一生无大成大过。而现在带着因意外死亡的自己离开世界的一束光开始光速浏览我的一生,脑中也跟着同步几秒扫过画面,那束光稍有凝固 。
“喂,怎么,我这潦草一世,就这么不能入大神的眼嘛?”
“这一生过来可值得。” 那束光温和包容的语气。
“不错啊!”
“你最满意的经历。”
“一个平凡人,稍有些小聪明,所历之事,不过二三,没有什么最满意的自然也没什么不满的。”
“碌碌无为便是好?”那束光多了些疑问的口气,但依旧站在我这立场一般得富有同理心和包容心,意外的令人舒服喜欢,便效仿那束光的语气故作深沉: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下,无为的生活才是属于自己一生,活过不悔。”
问答不过几秒,那束光带我来到充满白光却不刺眼,异常温暖的空间,那里有一副桌椅。书桌上躺着一个银色的笔记本 。那道声音告诉我,因为我的特殊,临时决定放弃带我去灵界,这里会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疑惑间开始翻阅笔记本,白纸上自动显现出素描图像,纪实生动。
是一个场景:我的老爸和老妈满脸悲戚的看着从河里捞出来的泡白的孩子身体,确认后,好像还来不及悲恸大哭一场就被人拉去销案,处理现场事宜,接着守灵送葬,注销档案……之后俩人开始没有劲头的按部就班地活着,大悲过后老妈几年里变得有些神经质,会时不时的拍打老爸,那拍一下就像在锻炼练散打的儿子反应能力一样。老爸抽烟抽的更多了,老妈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地爆发,压抑的俩人不久就分居郊区城市两地。一个总在不开灯空房里呆坐着,一个总望着照片抽烟。
“这里每一篇浮现的是触摸者的愿景,可随愿改动。”那束光交代过。
正想着桌子上没有笔怎么改,本上凭空出现了一段来自我脑中画面的描述:夫妻将至中年 领养一女 一世长安
下一页的人物像是曾经的朋友,她们家美满富足的令人羡嫉,但工作不到一年,家中变故,女人刚出生的孩子有败血症,同期其丈夫得知患有癌症,一夜巨变。书页上画出女人周身环绕着萎靡不振的氛围,家人和男人在消耗中走向末路,女人不能如以往在事事上游刃有余,而庆幸的是,她一直很乐观,谁也不能理解的乐观。末尾空白出现一行字:父女病中振作 一家用心协力 一世长安
“一共有三次修改的对象和机会,交给你了。”
“人人都可以吗?”
“包括你自己,这里有无限可能。”
第三页被等待了很久才翻开,白纸逐渐晕开街道的画面,路边有一个身着橙色环卫工服,骑着箱装三轮车的老头。这是天津的早晨,刚完工的他停在路边吃早餐,正巧遇一个背着旅行装备的徒步女孩坐在绿化带边休息,俩人畅谈了一会儿,老头把兜里的剩的两个热包子给了那个女孩,让她吃了再走,女孩感恩留下老头的电话,老头告诉她路上想聊天了就打这个手机号。接着画面上俩人各自远去,一个穿过天津海湾,廊坊回到了北京城,另一个在某日的路边做环卫工作时遇到爆炸事故,没了画面。而女孩看到新闻后打电话过去慰问却已是空号……第三页面上那老头或有他的生活轨迹的显现,笔记于空白处出现几个字:一世长安
“这里一切皆有可能,你确定如此。”
说着,那束光显现了真实模样,穿着一身橘色环卫工服,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和蔼地嘿嘿两声。
“好嘛!您老人家一直在这儿呐!”
说着,突然陷入黑暗。
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趴在朋友家里的书桌睡着了,放在书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浮生若梦般的梦境让人恍惚,回味中想起那个环卫老头,用手机继续回拨过去,想不到这次尽然通了,那边浓浓的天津口音。
“丫头欸,你现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