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卓玛姑娘和王洛宾先生萌生爱情的地方,青海湖畔,金银滩草原,琴声曼妙,姑娘的牧羊鞭轻轻抽打在先生身上。
这里也是中国原子弹研发成功的地方,周总理自豪地向世界宣告,中国,站起来了。这里,有中国原子博物馆,称为“原子城”。
不见硝烟与战火,应该是这座城存在的最大荣耀。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城,一首歌,一个故事,依存守望着碧草蓝天。曾有过黄沙埋忠骨,与唯美爱情相伴,枪炮与玫瑰,也许这就是血色浪漫。
在那遥远的地方,我遇到了遥远的故友兴林、丽芬一家。
之所以“遥远”,不是路程上的远,而是这么多年,我们都忙什么了?这么熟悉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年可可出生才几天,我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外人”。我记得是在乡下的老房子,兴林帮着回忆:嗯,是在医院里。
可可,是他们的女儿,如今已经读初二了。问了一下,好几门功课满分,喜好古筝和舞蹈。他们两口子是特别上进的人,女儿也一样。
我说,哦,那院子里的葡萄架还在吗?
可可忽闪着眼睛,疑惑着,还有葡萄架么?她不知道,小时候的她应该在那里听了许多故事呢!
兴林笑了,冻死了,早就挖了……
那,你那把小提琴呢?还在拉吗?
换了一个大点的。原来那把当成收藏品了。这次是可可抢着说。
哦,我说。其实,我是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时间总会让人忘却很多东西。
时间也会让人记起许多东西。
记得那时去他家里,我把那小提琴当吉他玩,兴林和丽芬在一旁,看着我笑。
我看着可可,忽然发现,她长这么大,我好像见了她不多的几面。我都不记得上次在哪里见过了。
上次是我过生日的时候,叔叔你还送了我你写的书。姑娘脆生生地说。我瞬间想起,满脸通红:因为我的淡忘显得我不在意;因为我送给她的那本册子,还不能称之为“书”。
我心怀歉意,说:“那也有三年多了呢!”
丽芬说“是啊,还是在北关那火锅店里。那时可可还在上小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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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更加歉意!于是又想起来当时一起的很多朋友。
唉,那这些年是关系疏远了吗?可见面依然是熟悉的默契,依然是熟悉的毫不客气。
就像这次,他乡遇故知。
兴林说,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沙坡头吗?
我眼前一亮,说:“嗯,记得!还去了镇北堡西部影视城,西夏王陵,在沙湖只有我俩游泳了呢,你还记得不?”
记得呢,那是拍《黄河绝恋》的地方,现在张贤亮都死了。兴林说,然后沉默。
一切都在变,无言的瞬间。
我又想起许多许多,那年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三年,我才23岁,转眼之间十多年就过去了。我们,是最早见证彼此青春热血的那一拨人。
在彼此的生命里,我们是各自素颜的黑白底片。
就像不久前,我们经过诗人们的签名墙,我看到了伊沙的名字,马上过去拍了照片——二十年前我是那么喜欢他写的小说《俗人理解不了的幸福》,很长时间都用小说里的“汤晨”作笔名,想遇到一个殷彬一样的女朋友,和一个常啸一样的铁杆弟兄。
还和小说里一样喜欢老崔的摇滚。一块红布遮住了我的脸也遮住了我的眼,可我看到了,幸福。
我记得作者介绍里说,伊沙,与贾平凹同居一城却从不来往。他有诗人的高傲,而我,却只读过他的小说。
如今肯定不会那样了。
……
那些年月,一去不返;可只要回眸,在那遥远的地方,随时,随地,望中犹记!
直到读到刘同的文字:有些朋友你多年未见,你以为你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其实你是失去了很多的自己,他们带着很多对你的回忆、你的生活轨迹,听他们说说过去,你才更清楚,为何你成为今天的你。
这,就是硬伤。心疼得小心翼翼,却想要努力接住。
不然的话,掉下去碎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