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水晶2019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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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几名老记在聊天。我的进入让谈话戛然而止，就像紧急制动把车停住了，但是，轮胎和地面摩擦产生的刺耳尾音却在空气里划出一道道伤痕。他们在谈论赵若水，那个初次见面便给我难堪的小妮子，我确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我向几位老记挨个鞠躬问好。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记在桌沿上弹了弹烟灰，上下打量着我，好像在审视什么怪异的物件。他姓刘。当然，这是我日后才知道的。他问我多大哪里毕业学什么专业，我如实相告。一流院校重点专业，不错！他语意不明，天晓得是在夸我母校有个好专业，还是在夸我有能力上了这所好大学的热门专业，或者是在质疑这一切。我惯性地谦虚道：马马虎虎了，之前没有学过新闻，请各位老师多指教多帮助。说话间又夸张地鞠了一躬。
你们赵老师那么能干，有问题尽管向她求教好了。这话本身很寻常，只是，这位叫田园的记者话语里不加掩饰的敌意令我惊诧。她和赵若水之间会有什么过节，我心里冒出无数个小问号。
老刘吐了口烟说，这话言不由衷啊。其他人则盯着电脑，令自己置身事外。田园并不接茬，继续追问我。这让我倍感不爽，不晓得报社的女人们为什么都如此有特色。
你可是社长亲自关照的，赵若水竟然就让你整天待在办公室里，自学吗？田园愤愤不平地说，这样实习能有什么收获，这赵代主任的谱可是摆得够大……
不是那样的……赵老师每次采访都带我的……市政府今儿有个会，我……我穿得不合适就先回报社了……事实便是如此，我没有必要颠倒黑白，去刻意迎合田园。
这个赵大小姐也不事先培训一下，竟然让你穿成这副模样去市政府开会！说罢她夸张地撇了撇嘴。
我自知多嘴，又成了田园的工具，就如吞了苍蝇般倒胃口，赶紧冲她低头鞠躬说，这事都怨我自个儿，和赵老师半点关系都没有。
田园摇头啧啧赞叹：瞧瞧，这赵若水命多好，带个实习生都这么懂事，哪像我带那个，简直像块木头，拨都拨不动。
她提到的那根木头叫甜甜，长得如名字一般乖巧，曾私下抱怨说田园不带她出去采访，倒是几次三番地让帮着接孩子……田园的这番夸奖让我如芒在背。
甜甜还是个“碎”女子呢，慢慢来好好培养，没有人是天生的好记者。老刘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几个烟圈。我看到一点红晕飞上田园的脸颊，她找了借口出去了。
当时我还有些纳闷，这戾气十足的女子为何突然就撤身而去。后来，在我和老刘相熟之后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那是一个中午，我们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闲聊，老刘就像今天一般惬意地叼着根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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