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之旅(一)——清明节的音乐课

清明节,同事们都纷纷举家出去踏春,我孤身一人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家乡还是以前那样,小小的城镇,很安静,我在家呆了一阵子,觉得很无聊,便下楼到院子里转悠。和中国大多数小区一样,整个小区被数栋楼房隔开,每栋楼底下有个水泥地板的小院,或者说是停车场,我站在空荡荡的院子中间,心里也是空荡荡的。正在无聊之际,忽然好像听到后面的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一边心想着:“不要这么八卦吧”,一边不由自主地举步向后面走去。

转过楼房的转角,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里不是我熟悉的水泥地面的小院,而是在一片充满春意的翠绿掩映下的院落,期间零散地修建了几间平房,透过院子围墙上的拱门,可以看到其他院子也是这样的风格,头顶是茂盛的树叶,阳光斑驳地洒落进来,脚底下芳草萋萋,连小径都没有,来来往往的人们就这样在草地上行走。我呆立了一阵,不知该怎么办,因为很快就看出来,这是一所学院,那几间房子是教室,学生们在里面嬉笑打闹,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手拿书本,急冲冲像是要赶往另一个教室。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离开时,一个声音冲我喊:“小葵,菲老师叫你过去一下!”我转头看见一位中年男老师在院子的拱门那里冲我招手。我微微一怔,还是走了过去,疑惑地问:“菲老师?”中年老师一边转身朝里走,一边和蔼地说:“对呀,我带你过去吧,她在一个单独的音乐教室等你,那里你们不常去,你可能不知道。”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同时,也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以前的记忆,发现这个学校我以前真的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眼前的老师更是不曾教过我任何课程,这到底怎么回事?

七拐八拐穿过很多形态各异的院落,甚至有一个院子里面没有任何建筑,而是被极为茂盛的灌木林覆盖,有一条小溪在院子中间缓缓流淌,我从桥上走过的时候,还看到清澈的溪水中有小鱼游来游去。桥面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大箭头指向我来时的方向。

正在我被各种风景搞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时,一个严肃的女声从一个什么角落传出来:“刘老师,我在这里。谢谢你带她来。”我转头,看见一个40多岁,穿着紫色毛衣裙的女教师站在远处一间教室门前,她的表情很严肃,眉头微皱,嘴角紧紧地抿着,但是她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依然可以从她的眉眼看出当年的风姿。带我来的老师立即答道:“哈哈,不客气。那我先走了。”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那位严肃的女教师看了我一眼,做了个进来的姿势,就率先走进了教室。我跟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菲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嗯,我听说你想学乐器,是真的吗?”

“我?可是我对音乐,乐器什么的一窍不通呢。”

“没关系,那我从头教你。”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坐在这间音乐教室里,听这位菲老师开始给我讲音乐的起源和发展沿革。刚开始我还很不适应,几次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是一个上班族而已,怎么会变成这里的学生?太奇怪了!但是,没想到菲老师看起来很严肃,讲课却是一流,把一般情况下单调无聊的起源和发展课程讲的活色生香,还夹杂了很多政治、历史的知识,我忍不住被她的讲解吸引,渐渐忘了我的疑问,认真听起来,还跟她一起探讨个别我也比较清楚的历史事件。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夕阳晚照,归巢的小鸟在树枝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菲老师合上书站起来,微笑着对我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真的自己也看过很多音乐知识,我很高兴能教你这样的学生。”然后,她看着窗外被夕阳映红的天空,有些失意地说道:“现在的孩子们都光想着体育,竞技什么的,没有人对音乐感兴趣,要是多一些学生就好了。”我被她的话弄懵了,怎么可能?!开玩笑,我的小妹妹每年花大把钱去艺术学校学习电子琴。现在几乎每个小孩子都被要求学这些乐器什么的,将来能有一项才艺傍身。

没等我多想,菲老师就收拾好了房间,对我说:“走吧,明天我们再来。”于是,我们一起出了教室往回走。快到那座标了红色箭头的小桥时,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大衣忘在教室里了。因为这里好像比外面暖和,我在教室的时候就把大衣脱下来顺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了。

于是,我向菲老师告别,转身回教室拿大衣。但不知怎么回事,转来转去都找不到刚才的院子,后来又转回到小桥那里。我心想,不然就先去找菲老师,麻烦她带我回去吧。于是从桥上走过去,然后左转,刚才菲老师就从那里的门过去的。但是令我惊讶的是,现在那里根本没有门!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了,迷茫下我四处眺望,这里也跟刚才有所不同,刚才我所在的美丽的小院子,现在根本就是我们小区最后面一个水泥院子的一角而已!没有小溪,那里现在不过是两个工地废料堆之间的坑,上面横着一块水泥板,水泥板上画着刺目的红色箭头。我看了看天,现在显然还是中午,不是刚才的暮色沉沉,而我的表也显示,我离刚才下楼,只不过过了10分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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