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故乡有一条小溪流,它总是日夜不停地流淌着。大部分时间,小溪的水总是满满的,只有当发布台风预警的时候,小溪水闸才会放水,直至看得到溪里的沙子。
从前,小溪流是非常清澈的。那时,洗衣机这种电器还不是很流行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们都要到溪畔的小石墩洗衣服。一条长长的水泥板能容纳20几个人。水泥板一般分好几层,上层放桶、下层洗衣。天没亮的时候,溪岸边便已经人声鼎沸了。大妈大婶们都是在出工前,把洗衣服这件最重要的事情完成,然后才是一天的劳作。
小时候,每逢周末,我也会跟小姐妹一起,搬着偌大的脸盆,到那里凑热闹。虽然洗得不是很干净,但是母亲从不嫌弃,反而乐享其成,因为我这是在分担她的工作呀。
洗衣裳其实是件挺费力的事。因为有的要揉、有的要搓,洗完还要拧干。这对于成年人来说,可能只是顺手的事,但对于小孩子来讲可是件大工程。但是在孝心面前,懂得感恩、不怕苦累,这是成长的应有之义,所以还是坚持下来了。
02
小溪另一热闹的时候便是夏天的傍晚,那可是天然的游泳池。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鱼儿游动。抓鱼是不可能的,因为鱼儿游得比人快。水面上偶尔可以看见几只水鸭,那是从隔壁鱼塘偷溜出来的,就那样沿着小溪一路往下游。最后不知道变成谁家的美味了。
我也曾按着个大脸盆,学着游泳。母亲在边上洗衣,顺便教我。没有游泳圈,就拿大脸盆顶着,反正不会沉下去就行。我按着它扑通几次,样子貌似是有了,但是很不娴熟。潜水倒是学会了,闭气潜入那水底,可以撑一段时间。
后来,没再练习,总归是全还给母亲了。
03
8、9岁的时候,常跟着表姐去溪里抓蛤仔。那种东西只长在干净的溪沙里,其他地方存活不了。表姐擅长用一个铁筛子,那样一耙下去,可以筛好多出来。我很少做,因为技术没那么好,常常几耙下去,捞点垃圾而已。
所以,我只能提个桶装点水,好盛上表姐抓的战利品。
蛤仔是做汤的佳品。水一开,放点姜丝,把蛤仔放进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水就成乳白色了。喝几碗,可以去肝火。所以,夏天家里的人都喜欢喝,也经常喝,这也算给我们姐妹俩人出去抓的动力了。既是劳作,也是玩,一举两得。
04
小溪依旧不停地流淌,随着洗衣机走入千家万户,现在到那边洗衣服的人越来越少。但是有几处仍然跟从前一样,聚集着爱唠嗑的妇女们。洗一次衣服,往往能听到村里的各种新闻,我们戏称那是村里八卦的聚集地。或许这也是吸引她们早起到那的原因之一吧。
我已经多年没有下到溪里,偶尔从溪畔经过,儿时枝叶零落的小树,如今已经郁郁葱葱。
想想那时的生活,虽然穷但不觉得苦。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品尝山珍海味、欣赏各处美景,但是那种通过自己劳动换来的成就感至今想想依然十分自豪。
亲爱的小溪流,愿你永远流淌不息,永远清澈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