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材必有用……?

M酱的观影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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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今年报名参加高考的学子,约有923万人。

1982年,北京的总人口不过是900万。

这个被喻为“人生最后一次公平”的考试,满载着家长“望子成龙”的期望,使太多人相信,考入一个优秀的大学,可以因此改变一个人或一个家庭的阶级。

前两天看到“亚洲最大高考工厂”——毛毡厂那张万人送行图,6月5日早上,参与送行的家长、师生及民众达1万人左右,他们在早上8时左右已把学校周边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家长们更向车上的子女,摇旗鼓励“壮行”。

看着看着就觉得,也许在中国,没有任何一件事是人能够脱离“家庭”而单独做出决定的。

高考,工作,结婚,生子……中国文化中,“家”是最核心的那部分,我们也喜欢把亲密的人带上血缘关系,如果介绍朋友的时候来一句“这是我兄弟!”,那可就是实打实的当做自己人了。

所以今天打算推荐一部父子齐上阵的高考相关电影,也是我十分尊敬的陈佩斯老师的代表作系列——“天生我材必有用”。

这部系列一共五部作品,讲述了老奎和儿子“二子”之间发生的有趣故事。当截然不同的思想发生碰撞时,其所能带来的喜剧张力,是超乎想象的惊喜,具备让人发笑的同时,亦会思考的深度幽默感。

作为五部之一的《父与子》,选取的就是高考题材,父亲老奎希望儿子有出息,并通过人生经验认为只有“学好才能过好”,但是二子呢,却有自己的心思。说实在的,年轻人又有哪个会喜欢枯燥的学习,更何况身边的小伙伴们还通过“倒货”不断地发财,于是心思活络的儿子,和固执保守的老奎,就这样展开了“攻坚战”。

影片的一开始,就是老奎教育二子,“你不能再这样胡混下去了,你努把力,争口气,咬咬牙,一跺脚,拿回他个大学文凭来!”

二子一边诺诺地应着,一边把自行车打爆了气。

这里是父子之间的第一个小冲突点。

无所事事的二子闲晃到市场,遇到了好兄弟顺子,对方表示,有个极好的发财机会,自己姐夫的表舅的小叔子能够提供服装和电器,大家有钱一起挣!

被顺子说动心的二子打算背着老爷子跑路,结果立马就被识破,老奎怒骂二子“二年大学你都没考上,就凭你那个傻劲儿,去做买卖还不得把我和你妈全都赔进去!”,然后就把二子的鞋都没收了。

奎嫂心疼二子帮忙劝架,却发现二子早就拿棉花堵住了耳朵。

这种消极对抗的情绪几乎持续了前半部电影。

第二天顺子来找二子,对老奎试图让二子上大学的想法不屑一顾,甚至瞧不起老奎的正经工作,说了“犯上”的言论——“井冈山的骡子,到了也是拉车的料”(这句其实对结局是隐喻)

二子对此的回应是“我真羡慕你,你老家死的早,没人管自由自在。”

把老奎气的,拖了鞋就是一顿暴抽!

为了让二子学习,老奎几乎什么招都使上了,锁屋里,不让看电视,只留下台收音机,还二十四小时播放英语。(不过为啥教的都是食物?)

甚至不许二子和女朋友妞子见面,因为早恋是一切考试的大敌。二子偷摸和妞子跑出去看电影约会,老奎和妞子妈妈联手把两人给逮回了家。

二子被逼的直哭,只能大吼“如果爷爷在就好了,就能管着您!”

老奎一句“我这是为你好!”就堵死了口。

对外,也创造了一切条件保证二子的学习环境,老奎拜托大院里的人不要钉板凳发出噪音,二子一句“脑袋疼”就买了人参回来大补,请段工程师回家给他复习功课。

林林总总,80年代的家长与子女关系,放到现在看都极其贴近现实,很难说是电影具有超前意识,还是社会完全没有变化。

在电影里,一切的冲突必定会随着解决方法的出现而偃旗息鼓,对二子来说,真正接受了老奎的“读书有用论”,恰巧就是代表着“新自由和重商思想”的顺子出事之时。

二子好不容易逃脱成功,跑去顺子的卖衣摊,却发现自己的女友妞子成了模特,穿着不得体的衣服各种展示,于是两个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而顺子此时还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原来他进的电子器全是假货,不法外商专门用来骗取他们这帮二道贩子钱财的手段。

顺子崩溃了,这是笔“砸碎他的骨头卖”都还不起的钱,二子也傻了,从未真正经历过社会险恶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顺子。

顺子吃了一个他妈包的猪肉扁豆馅生饺子,走向了监狱。

回到家里的二子,发现妹妹三丫误把人参给老奎煮了吃,逼得老奎为了散热大雨天里在院子跑步,然后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烧的迷迷糊糊的老奎仍然挂心二子的高考,躺在床上又哭又喊。奎婶没办法,只好哄劝他二子已经考上了大学,“北大,人大,清大,不,清华,都考上了!”

另一边,二子同样发起了高烧,大吼着“我好热啊,好难受啊!”,奎婶又只好劝二子“已经把书都烧了!!”

荒诞不经,涕泪交加,“高考”仿佛一个魔咒,被笼罩其中的人,区别只有发疯的程度不同。

等到日子平静下来,老奎难以忍受二子的不争气,搬回了厂里去住,而二子却开始整天足不出户闷在家里。

奎婶不放心,从窗外偷看的时候,发现二子居然在房梁上系绳!

以为儿子要上吊的奎婶直接大哭,最后却发现原来二子只是要模仿头悬梁锥刺股,认真开始学习了。

老奎知道消息后赶紧从厂里回了家,老两口喜笑颜开,曾经顽劣不堪的儿子终于收心养性,准备走上正途“听爸妈的话”,这对每对父母来说恐怕都是最得意的美梦吧。

但是渐渐的,老两口又发现情况不太对,二子不仅足不出户,连觉都不睡了,因为心疼儿子太用功,把电视搬回屋里的两人却遭到了二子的训斥,只好费心巴拉地又把电视挪走。

奎婶担心二子是不是“学傻了”,老奎劝她先让二子以学业为重,考上大学是正经事,大学是“百治灵药”,考上了,病也就好了。

奎婶不信他,硬是叫了二子上街散心。但出了门的二子依旧一心学习,不但不理会女友妞子,甚至走路的时候,也完全无视道路安全的标志。

甚至拿开水给老奎洗头(恩……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很快,一系列的鸡飞狗跳捱到了头,二子高考的日子来了。

老奎一大早起床,做了一桌好菜,还给二子买了新衣服。一家人充满期待又担心地去叫二子起来准备考试。

却发现二子连续好几天没睡,此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老奎急忙准备了咖啡让二子喝下,匆匆忙忙赶到考场。

考试终于开始,老奎守在考场外等待,考场内,二子没有任何悬念地昏睡,监考老师打了他好几次,仍然叫不动。

守候在考场外的老奎等到是儿子昏睡不醒的样子。没办法的老奎,借了辆板车,拉着睡得香甜的二子回了家。

这段拉车的镜头长达两分钟,直接就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到了最高潮。更别提背景音乐还是陈强老师长的《望子成龙》歌,歌词如下

望子成龙步步高
磕磕绊绊累弯腰
谁知当爹这样难
儿子坐车爹拉套
一把屎来一把尿
二十多年苦操劳
不知该哭还是笑
拉到何时才算了
拉车难,拉车难
拉到何时才算了
(没完没了)

回到家里的老奎,看着熟睡的二子,没有打也没有骂,只是叹口气,说了句“强扭的瓜不甜”。

此时院子里小张出来洗尿布,开心着自己得了个大胖小子,笑的合不拢嘴。

老奎坐在地上,喃喃地说:“笑吧,笑吧,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伴随着婴儿啼哭的画外音,镜头拉远,剩下老奎佝偻的身影独坐在院中,影片结束。

真正优秀的喜剧,一定是对社会现象包含着针砭时弊的讽刺以及直指人心的尖锐,笑从来不是它唯一的目的。

记不清什么时候第一遍看的这部片子,大概是小学时期。当时母亲大人坐在身边一同观看,对片中的“二子”颇为恨铁不成钢,而我想的是,拉车确实很辛苦吧?

身处在不同的位置,对事情的看法肯定不同,但我总以为,孩子观看这部片子时,所能感受到的心痛也许更会大过父母。

作为被期待的一方所承受的压力,远远大过期待的一方。对父母期待落空而产生的恐惧、愤怒,对自我的厌恶和必然产生的恨,让还知道如何良好地消化负面情绪的孩子们,变得暴躁,易怒,忧郁和叛逆。

很神奇,爱会带来恨,从不落空。好在爱也总能战胜恨。

时隔多年重温这部影片,依旧百感交集,同时也对以前的好电影而心怀感激。

人们总说时光残酷,但对于真正“好”的存在,它最为温柔。甚至历经的岁月越长,越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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