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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造人的传说对中国人来讲,都已耳熟能详。这则故事的记载,最早出现于东汉时期《风俗通义》。
原文是这样的:俗说开天辟地,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做人。剧务(工作繁忙),力不暇供(没有多余的力量来供应需要),乃引(牵、拉)绳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贫贱者,引縆(绳)人也。
最后一句翻译成白话:富贵的人是女娲亲手抟黄土造的,而贫贱的人只是女娲用绳沾泥浆,把泥浆洒落在地上变成的。引用原文,不是要谈人类起源的原始模型,也不谈有关中西方有关创世神话的区别。
故事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它不仅告诉我们人类是怎么来的,还解释了为什么会有贫富分化。虽然这种解释粗糙且毫无依据,但却告诉我们,古人早就意识到贫富的分化,他们不过是借助神话来反映这种现实。
放到现代社会,贫富只是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具体表现,还有地位、资源掌握、受教育权等等众多表现。它们不是今天才有,也不是只有中国这样。自古至今,世界各地,不平等一直存在。
所以才有追求平等、自由等口号或理想的存在。
2
也许你在一家公司上班,公司中有不同职位,老总、主管、还有作为普通员工的大多数。虽然大家都在付出劳动,但收入不同,权力也不一样。
也许你在某个事业单位,从普通科员到科长、处长、局长,每个人都在不同的等级秩序中。虽然大家都在忙着事情,但是不能挑战其中的秩序。
也许你是个自由职业者,貌似不受任何人管辖,但生活中你要处理各种事情,和不同的人不同的部门打交道。你认为正当的有道理的合理的,不见得就能做成。
有些东西,别人不需要付出或付出极少就能得到,而有人穷尽一生也没有。有人一辈子挣的钱,可能还不如别人的零花钱多。有人一句话便可改变局势,而大多数人一生连自己的圈子都跳不出去。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平等,平等只在某个层面某个角度存在。比如在时间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说,“人人生而自由,但无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人的主人,反比其他一切人更是奴隶。”我们是谁的主人,又是谁的奴隶?或者既是主人又是奴隶?
不管如何,向来没有平等这一说。不管你承不承认。
3
可以就某一件具体事情向上级提出不同看法,但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中;可以质疑一项条例,但你的力量与制定者不在一个等次上,质疑毫无作用;甚至说,可以与一个人自由平等相爱,但到了婚姻层面,不能不考虑精神层面的契合度,还有家世与财富的匹配度。无论精神还是物质,落差太大并不是一种很好的结合。
无论是话语权还是力量对比,无论物质还是精神的不相匹配,说到底,所有这些表象的背后,都是不平等造成的。
如果你要挑战这种秩序,基本上毫无作用。对上级,你说我们是平等的,那与你的离职不远了。对下,你对一个乞讨者说,我们是平等的,那近乎只是一种施舍与怜悯。
整天嚷嚷着平等的人,往往是生活的弱者。强者口中的平等,也不过是某种漂亮的修饰。
你相信了,证明你是愚蠢且不开化的。
4
不平等有社会学与生物学基础。
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不同的出身造成的结果能相同吗?人的智力是不同的,一个连初中读下来都困难的人,与读博士都很轻松的人,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能相同吗?发展能相同吗?一个天生有残疾的人与肢体健全的人,能做同样的事情吗?虽然说机遇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大家都有准备,都能抓住吗?
以上所说,当然有个例,但个例不能代表全体,我们需要从普遍意义上来看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种种区别,必然造成分化,而分化恰恰造成不平等。工作无所谓高低贵贱,是从劳动意义的层面来说的,但从现实层面来看,怎么会没有区别?
贫富、贵贱、高低、强弱,皆因不平等而产生。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改变,但整体的情况会一直存在。
5
自由平等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也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之努力奋斗。然而往往是消除一种不平等,又会造成新的差距。
说这番话,是不是我们要安于现状,承认压迫与奴役而不做挣扎于反抗?当然不是。
相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那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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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承认现实。对现实有清醒的认知,才会放弃不必要的幻想,才能从自身现实出发。满怀壮志雄心,不如衡量自己的出身、智力程度、社会资源等要素,制定切实有效的目标,更有意义。越过现实基础做另一个层面的事情,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然而大多数是头破血流。
承认现实不平等,是成熟的开始。
始终相信努力的意义。当然有人努力一辈子,什么结果都没有,但不能因此否认努力本身是错误的。努力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改变现状的。改变现状就是由不平等趋向于平等的一个过程。
很多因素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比如前面所说出身、智力、身体健全与否,以及当下的所处的地理环境与人文环境。但努力、不断地学习,却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不可控,自己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完全掌握在手中。
借此改变自我,也就向着更大的自由与平等前进了一大步。
建立一个良好的规则,是走向平等的另一个方法。良好的机制胜过一切道德说教,善良、正义、平等,没有合理的机制,都会走向反面。当弱者得以保护,当强者的野心受到压制,当上下能自由流动,即使不平等依然存在,但却慢慢走向合理。
每个人都是社会人,这正是我们人人都需要为之奋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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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平等而抱怨指责,是因为看不清现实的幼稚表现。因不平等而努力,才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成熟态度。也许不平等永无改变的可能,但至少,每个人都能过合理有尊严的生活,在我们用心改变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