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一夜未眠,脆生生的鸟叫接连不断,不仔细听,误以为是车子被撞响的鸣笛声。
曾经我那么热爱画画,就算经久不碰,也依然保持着我对画画那份美好的感觉。
而这一次,这个画室打碎了我心底的璞玉,不仅是碎了,还遭受了无情的碾压,再吐了几口唾沫,任自以为是的人踩了几脚。我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凭狂风卷起这些玉渣,走了,我离开了这个我认为亵渎了小孩子画作的地方,离开了唯利是图的画室。
从那离开,我没有再碰过画笔与画纸,甚至对它们不忍直视,我多少次想拿起拿画笔,可是当指尖将要触碰又猛的缩了回来,我没有说服自己,我胆怯了,我从未感到这笔和我的手如此的相互排斥。我便放下手,悻悻离去。
这居然成为我的一块隐痛。我始终没有勇气拿起画笔,我怕我用画笔勾勒的线条不再干净有力,我怕我的每一笔都带上了隐隐的呜咽。
忽然想起了儿时最爱看的一部电影《少年张三丰》,张三丰遭兄弟背叛,无辜者受其牵连,奈何技不如人,又无官无爵,哪里斗的过欺压百姓的腌臜公公。他疯疯颠颠,胡言乱语,与鸭子一同喝地上的污水,拿毛笔乱写胡画,这哪里是真的疯傻,分明是逃避,逃避已破碎的兄弟情义,逃避已发生的残局。可他脱胎换骨,面对事实的不是众人的劝说,只那一根小苗,风烛残年大树上倒下了,而在这颗尽显斑驳的树皮上长出了青青小苗,张三丰从此告别了过去,奔向新的生命,他刻苦练功,将太极打的出神入化,在水缸里运球的力可以使水缸炸裂,可以将不倒翁打飞。
人总是不愿相信事实,因为一部分事实会无情的展现人性的阴暗面,我们宁愿活在梦境,希望用不醒来。但是人也是坚韧的,一个你倒下了,另一个你会站起来。
从小对画画梦幻般美好的感觉被撕扯的残破不堪,我不信,也不愿相信,怎能透过小孩子清澈的眼眸,撒下谎言,怎能将乱七八糟,东拉西扯的东西授予孩子,怎能让老师一切以老板一人和家长的满意度作为评判标准。
看着一群外行的人围在那讲的头头是道,一个画室,居然只有一个勉强算是是画画出身的老师,剩下的人,从老板到老师到兼职,弄出了一套反对传统教学,自己标新立异的课程,还扬言要弄火全国。对胆敢质疑的家长厉声呵斥,对想要教学的老师不断洗脑。
而课呢,课究竟上成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不让老师教,小孩子画不出,邻近下课怕给家长交不了差,老板到老师手忙脚乱,命令孩子这贴那画,或者干脆自己涂鸦,上课不专心上课,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名堂,一个孩子要给他连人带画的拍三副照片,还教小孩子让他们出去给家长讲好话。
到底是为了孩子?为了艺术理想?天天最不离开莫奈,波洛克,高举不泯灭孩子想象力的大旗,但到底一天在干嘛,孩子一节课完成不了的作品为什么一定要他拿出老师想要的效果,难道不是为了给自己那张销售能嘴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砝码,归根结底,就是个骗。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家长被这种连个像样老师都没有的画室蒙在鼓里,但是我知道家长们掏高额的费用一定不只是找个有老师的地方带个孩子吧。
作为一个热爱画画,兼职应聘美术助教的人,我去了居然直接被弄为主力,且不许教授传统画画基础,该是多么悲哀。
小孩子家长的钱好赚,那最起码也得是个像样的赚钱,这些老师中不乏有特别喜爱孩子的,但是这毕竟是画室,哪怕是教小孩子,也该拿出几个有功底的老师吧。
毅然辞了这份兼职工作,但受其影响不浅,那些所谓的理念,从家长到老师该是都洗脑了吧。就算是公司文化,但做一行总该专一行,外行非要充个内行,他们也自觉心虚,便总遮遮掩掩,如若有实力,小孩子一节课没画出来几笔又有何妨,何必揠苗助长,打肿脸充胖子跟家长冒吹。
从那里离开,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没有碰过画笔,我画画也不是科班出身,但也看不得这份亵渎。
而今晚,我恍然大悟,我放不下这画笔,要画,要不忘初心的画。凭一己之力改变不得许多,但或许可以让有心人重视些许,规劝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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